“今天带着特洛伊去城里的时候碰到了一个很没礼貌的孩子。”
“那孩子说我灰色的眼睛像没有煮完的米粥。”
“这给小家伙急的,当场就用我没听过的语言唱了一首歌。”
“那孩子还以为特洛伊是在夸他呢。”
“后来我出于好奇,问了一下歌词大意,特洛伊有些不好意思说,不过在我的逼问下,最后还是道出了实情。”
“她说那首歌叫《孤儿乐园》,顺带的给我写了写歌词。”
“没有了爸和妈……还真是恶毒的诅咒。”
“我觉得有些不妥,然后告诉特洛伊说,他这样骂我,我应该形容他是没消化完的米粥。”
“很难想象特洛伊当时笑的样子,连带着把我也逗笑了。”
“不过这倒提醒我,我得快点把无家者的后日谈给写了,再晚点的话,我就要比希莲华这个家伙还晚完成了。”
“那个家伙叫拉莫,希莲华告诉我的名字是这个,不过就像我在这上面写的那样,他真正是称呼应该是【失家者】。”
“就,这应该看起来再浅显不过了,但他这个家失的……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简单的想象一下吧,这一切所有的原因都来源于自己,”
“自己的懦弱,自己的犹豫,在自己犯下的巨大罪过面前。自己苦衷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而这苦衷也是一个让人勾起无限痛苦的苦衷”
“原本他不是一个戏团的继承人,他哥哥谦让了这个位置,而他也在自己父亲的鼓励下决定承担起责任。”
“但他的哥哥却在那一天被一个醉酒的暴徒,因讨厌这个戏团的组织者这种离谱的理由打断了腿,
拉莫好心去问候,却因为自己手的笨拙而把餐刀打落在自己哥哥的伤口上,遂令兄长死亡。”
“果然,每一个巫师的诞生,都是倒霉到不能再倒霉的结果。”
“拉莫不知道事情的原委,倒是后来有人告诉他,这把刀在使用前曾经被一个戏团成员拿去割动物身上的瘤,因此而沾染了病菌,
这样的说辞让这件事看起来没有那么荒诞了,他于是又开始寻找起所谓罪魁祸首来。”
“他不知道,即使是在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这其实只是戏团成员为了安慰他而编制的谎言。”
“但这谎言尽到了他的作用。”
“拉莫确实没有那么自责了,但他又多疑起来,慢慢的失去了所有人的信赖。”
“最后的矛盾在一次演出上爆发,他独自一人回家,却只能看到空荡荡的门。”
“希莲华没有告诉我这件事的细节,不过我猜,这一切应该也是拉莫自找的,至于这之后到底会有多荒诞,我也不知道。”
“再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也许希莲华会知道的吧。”
“每一个巫师都是资质者和精神崩溃连同的产物,拉莫也不例外。”
“我多么的庆幸,我遇见了希莲华,不然我大概也会变成那个样子,嗯……不过我并没有巫师的资质,所以大概就是直接崩溃掉吧。”
“好像偏离主题有点久了,不过这件事以我的视角来说,其实也没什么好讲的,
我在这次事件中的贡献,不过是陪着他一起出行了一次罢了,当时在琴房师那次的贡献,比这次的贡献多了不知道多少,
啊,因为我是真的帮不上什么忙啦。”
“不过收获还是有的,
在这次这次事情之后,我成功的得到了芥子花教会更进一步的内部消息,
符肉派”
“这个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的派别,同样也是芥子花中最危险的一种。至少是我现在遇到的所有角色中最危险的。”
“他们不像正常的芥子花教会那样追求什么登神之梯,他们所追求的是一个叫通神之躯的玩意,具体解释起来有些复杂,只用记住结果就是在他们手上死去的那坎民,再也回不来的同时还会变成他们内部的养料。”
“他们会派出一些祭司,去某些地方考察,在考察结束之后,用一种颇为撩动人心的方式毁灭那个地方。”
“这真的让我超级熟悉,当时要不是希莲华拉着我的手,我估计就直接上去了。”
“我当时确实有些太冲动了。”
“然后就是在希莲华那边解决掉了失家者的时候,我收到了一封信。”
“是那个幻灵给我的,信的内容很简单。我原本想直接告诉希莲华,但等我到的时候,他已经戴上了我从未见过的装饰,从那时候起他就已经变成和拉莫一样的人了,一样的巫师。”
“有些可耻的是,我害怕了。”
“我害怕他会因此变得不像他,在这些事情过后的那一天里,他一句话都没说,这既有违他自己的想法,也有为他家族的一贯行事风格。”
“好在第二天好了一些,但是那个时候我们却因为杀死巫师而起的漏洞,进入了一个遗落州。”
“从那片满是红雾的地方出来之后,我也没敢把这件事告诉希莲华。”
“也还好,特洛伊的出现勉强延缓了这件事的发生。”
“不过,我是不是真的不该这么犹豫的。”
“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