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鸣鸟叫纷纷扰扰,泥土鲜花那纷杂凌乱的气味同这喧嚣并存。
气味是嗅觉的指示,声音是听觉的指示,眼前这将一棵棵树为主体的环境是视觉的指示。
这三种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知觉,而如今,特斯洛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这三张知觉蒙骗。
证据就是面前那根十多分钟前刚折用来当路标的树枝。
“又回到原点了啊,我想想,接下来……”
“迷路!”
见梦丰又一次准备把自己委身于完全的直觉中时,特斯洛伊连忙出言制止。
“我们确实迷路了小家伙,别急,我正在想办法呢。”
得,看来自己这超越人类的语言中枢让她成功曲解了自己的意思。
“会!迷路!别!”
梦丰有些听不懂了,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身边寡言少语的小男孩。
寂丰悯摇了摇头。
特斯洛伊大眼瞪两大眼。
我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
几个小时后,最先倒下的是小男孩寂丰悯,他坐在地上揉了揉腿,看着眼前已经遇见了三十多次的标记陷入沉思。
三十多次了啊。
三十多次了!
特斯洛伊忍受不了了,她抄起一根长木棍就往前跑去,还没反应过来的梦丰和寂丰悯完全拉不住。
但还没等他们的焦虑彻底实装,特斯洛伊就又从身后跑了出来,她用木杆画的所谓直线刚好变成一个合格的圆圈。
我方向感失灵就算了,还画了一个圆……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迷路了吧,绝对有什么东西介入了!
什么东西啊……
特斯洛伊望天,缝隙中上面两点,下面一个弧线,好像嘲笑着自己的光线洒下来。
她感到有些愤怒,然后直直的躺了下去,得到了满衬衫的泥土。
寂丰悯连忙过去把特斯洛伊扶起,拍了拍她身上的泥。
尽管这种行为把泥巴拍散了。
梦丰似乎也没有了干劲,打开包,慢慢用手翻着剩余的食物。
“能给我点吃的吗?”
梦丰停止了她的行为,把包抱得更紧一些,看向慢慢走近自己的男人。
男人看起来是真正有准备来到这里的。
单单对方穿的衣服就会让人觉得他是来森林的,不像特斯洛伊和寂丰悯穿着衬衫像是来郊游的,也不像梦丰穿着节日装来旅游的。
他穿得很朴素,与周围的环境没有违和的点。
也因此,梦丰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好。
他看起来具有威胁。
“给,我们这里也没有富余的水了。”
男人接下了梦丰扔过来的干粮,不忘提醒道:
“外地人,这片森林的诅咒直到明天才会丧失,我觉得为了安全起见,你们还是不要太靠近诅咒。”
意料之外的消息,不愧是以诅咒出名的黑堡,这里的诅咒可真多。
“谢谢。”
难得一个原住民好心提醒。
诅咒这种东西在梦丰的印象中,是必须尽量远离的东西。
先不说诅咒本身的千奇百怪,就是长期接触诅咒带来的诅咒病,都相当麻烦。
看着男人逐渐走远,梦丰提起包,带着两个孩子往回走去。
间隙里透入的阳光照着他们笔直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