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寒窗，任凭风雨交织在他前进的道路上，也未曾有过怨言。
满怀期许栽下的种子静心去培育也未必会长出丰硕的果实，也许是用错了方法，也许是当下的环境不适宜它的生长，也许是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子，也许是……
借口总是有无数的，人们只会去看结果后的结果，看上去大不大，尝上去甜不甜。
有多少书生夜里挑灯，耗到那灯油熬干了，灯火熄灭了，感动了自己。
也有些成功的，中举了，疯了。
凌一看着电子屏幕上的一串数字，他是幸运的，比他平常的模拟考试要高上不少。
旁边的人都在为他欢呼，自己的姐姐，李荔枝，李叔还有婶婶。
少女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紧张，她迫不及待的赶走了凌一，换成了她坐在电脑前。
喜悦的气氛一下又骤减的极点，一直到分数出来的那一刻，少女高声大叫起来。
“哇凌一！我比你还要高十分，稳了，按照以往的录取线，我们应该都能进苑华了！”
李荔枝太激动了，兴奋地紧紧抱住了凌一。
再没人愿意打破现在的氛围，凌一将目光望向了自己的姐姐，她在一旁勉强的笑着。
接下来就要轮到她了。
女孩很自觉的上前，坐在了那把椅子上，她装着一切都没有所谓的模样，看着那谈不上有多好的分数。
即便有心里准备，她也还是期待过奇迹的发生，所以她还是会失望。
“哎呀，分数有些低了，不过去竹坪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还要继续装下去，即便周围的人都沉默不语，她也不能展露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你，你们姐弟俩今天就留下来吃饭吧，李叔去菜市场买菜，今天歇业给你们做一顿大餐，庆祝你们三个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总得有人开口，他是男人，就得做些什么。
“是啊，凌姐，凌一，我们等等去商业街逛会，等等回来吃大餐！”
李荔枝主动牵起女孩的手，她没理由不开心，往后的日子里，她依然能伴随在凌一左右，以她最渴望的身份。
“不用了，荔枝，你跟一去玩吧，我帮着李叔做饭就行了。”
她也想，可她觉得这样就好，一切的按照她计划的，这样就能让凌一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对她一人抱有畸形的依赖。
这样她就伤害不了凌一。
李荔枝没想到有这样的选项，如果可以她当然也希望，第一时间她并没有反对，而是看向了男孩。
凌一感受到了目光，下意识扭过头跟李荔枝对视了眼，又看着自己的姐姐，没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半点迟疑。
“走吧，李荔枝。”
少女愣了愣。
“啊？哦，好。”
女孩就在椅子上坐着，看着两人慢慢离开了她的视线。
她松了口气，自己也算是有所进步。
她扭过头去望向电脑，分数是不会改变的，结果早已经注定了，就在她下定决心填下第一志愿时。
第一栏上，她填下的……
女孩的瞳孔放大，握住鼠标的手开始颤抖。
“苑华。”
————
李荔枝特意放慢了脚步，跟在男孩的身后，看着他。
她喜欢这种感觉，这样凌一始终都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李荔枝，你要让我带路吗？我不知道要去哪。”
“没事凌一，去哪都行，随便走走。”
凌一叹了口气，扭过半边脸，余光瞥见了少女笑得很甜。
“那我们回去吧，我不喜欢漫无目的的走。”
李荔枝的笑容瞬间消失了，换成了慌乱。
“别，别啊，反正中考完了也没事情做，现在这样没有压力漫无目的的散步不挺好的嘛。”
凌一彻底无奈，他没理由拒绝，也只好继续朝前面走。
少女笑得更加灿烂了，男孩很少这么顺从她，或许她想要更多，男孩也会同意。
“凌一…我们，牵手吧…”
男孩停了下来，把左手往后伸了伸，李荔枝瞅见了，立马伸出右手抓住。
“凌一，你还记得你说过的吗？中考结束后…你就答应…”
他当然记得，他还好奇女孩为何还会如此拘谨，他又不是骗子。
“嗯。”
“那我们现在，不是普通朋友了？”
“嗯。”
凌一接着点头，李荔枝却加快了步伐不再跟在身后，而是凑到了男孩身旁。
她双手环保住了凌一的左手，将它置于自己还尚且稚嫩的胸脯上，头靠着男孩的肩膀。
“那凌一，你以后叫我，能不能叫的亲密点。”
“荔…荔枝，是这样么？”
凌一没有阻止少女的动作，都还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少女就这么带着他，有了目的地，她有很多想要跟凌一做的事情，以前没有身份，现在不一样了。
“凌一，快过来，我们一起拍张大头照。”
男孩跟着她走进了照相屋里，李荔枝搂的很紧，她把脸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听着少女的口令，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李荔枝看着洗出来的照片似乎很满意，即便他的笑容很难看。
“凌一，快过来，你看这个猫，好可爱。”
男孩跟着她，蹲在了一家宠物店的橱窗外。
“走吧我们进去看看。”
他才刚蹲下，少女又拉着他跑。
进店后，少女发现这是一家猫咖，她点了两杯饮品，才获得了两张免费入场券。
凌一不是很喜欢这种动物，一副高高在上爱搭不理的模样，除了在需要什么东西时才会主动去讨好人们，用它那与生俱来的演技，装着一副可怜的模样。
他看着李荔枝，她已经完全陷进去了，任由猫咪趴在她的膝盖上打盹，还有一只窝在她的身后。
“凌一～凌一～快来帮帮我。”
她叫得很小声，仿佛猫咪才是她的主人。
凌一起身走了过去，在伸出手碰到猫咪的那一瞬，猫就醒了，飞速逃离了现场。
凌一知道会是这样的下场，他毫不在乎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桌上的果汁撮了一口。
店内的味道他也有些受不了了，无法无视掉的猫骚味总是挠得他鼻子发痒。
他用手捂着嘴鼻打了个喷嚏，用食指蹭了蹭鼻孔。
声音吓醒了李荔枝膝盖上的那只猫，惹来了李荔枝的目光。
她站起身子走回到了凌一身边。
“怎么了凌一，你不舒服吗，我们要不去别的地方玩？”
凌一他不理解李荔枝是怎么能忍受这股味道的，他只觉得越待越难受。
他点了点头，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