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安艾来说阶下囚生活也并不是不能忍受,但是在狱中被关了好几天却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维和队要如何处置她的消息却令她有些不解,不管维和队出于什么目的,为扈从国平叛也好,想要吞并欧比菲斯也罢,对于她这个叛军精神领袖总要有些处置吧,但是已经几天了,没有一个维和队官员来对她进行宣判,如果他们想彻底铲除安艾这个后患那也不用拖这么久,如果他们认为安艾还有利用价值那也早该有人给她安排工作了才对,这样不闻不问倒是十分反常。
“咔嚓”
钥匙插进锁芯的声音突然在囚室外响起。
正当安艾以为这是狱卒来给她送今天的黑面包时,她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一双锃亮的军靴,一抬头发现眼前人并非是欧比菲斯国立监狱那整天垂头丧气的狱卒,而是一个身着黑风衣,肩上还似乎有着一定军衔的军官,他的身材宽厚,正好遮住了囚室那小小天井透进来阳光,使安艾很难看清他的脸。
但是这个玩意很快就解决了,那军官从囚室外拉进来了一个板凳坐了上去,阳光重新透过铁窗刺在了安艾抬起的眼眸上,而在一阵恍惚后反射的阳光也照在了那人脸上,那是一副年轻但是却并不稚嫩的眉眼,剑眉星目,肤色不算白净,目光中带着极强的坚毅与冷冽。
四目相对,军官并未像废土上其他人一样第一眼就惊艳于安艾的容貌,而是波澜不惊的开口道:“安小姐,是吗?”
安艾在他进来之前由于带着沉重的刑具很难直起身,于是基本上是整个身体跪坐着倚在墙边的,但是看到终于来了个官员似乎要与自己沟通什么,也不想仰视着与他对话,这会让本就没什么谈判筹码的自己显得更加弱势,于是便想直起身来,但是她没料到自己连续三四天每天只吃一个黑面包让她的体力差到用力挣扎都没能站起来,反而又一次摔在囚室泥泞的地面上。
好吧,既然已经如此虚弱,她也不再纠结于要仰视对方的问题上,直接转而不卑不亢地向军官道:“是的,欧比菲斯民选总统,安艾。”
军官闻言古井无波的脸上却漏出了一丝玩味的表情:“是吗?可是安小姐,我的情报队员们在两个个月前收集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的。”
“你越过法庭暗杀阿麦特政府忠实官员,干涉舆论使社会主流舆论倾向于你的革命党派,巧妙的运用新政策逼垮旧有的工厂然后让自己的心腹控制国家基础产业。”
“这就是你所谓的欧比菲斯民选总统?你也没有比阿麦特总统好多少不是吗?”
听着他一句句细数着自己的罪状,对于安艾来说也不过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罢了,意料之外是共同体在两个月前通过自己的情报人员就得知了起义军几乎攻占欧比菲斯的消息,但是直到阿麦特死后才慢悠悠的来“平叛”,情理之中是当她垮台后了解她暗地里做的事也并不难,不是所有人都能为一个失势的总统尽忠的。
但是安艾听后也并没有慌乱,只是继续平静的看着军官的双眼答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对我的污蔑,我是人民的总统,我永远不会承认敌人为我编制的罪状,即使是死亡,也无法阻碍我对这片土地的热爱。”
军官看着眼神坚定的盯着他,但嘴里却满口瞎话的安艾嘴角上扬哈哈笑道:“安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如果只是为了审判你,把你推上绞刑架,我用不着费这么大心思跟你见面谈,你早在投降的第二天就该被人民的愤怒杀死了。”
不等安艾说什么,他收敛了笑容继续说道:“说实话你怎么推翻阿麦特,怎么蛊惑了那么多百姓与你起义共同体并不是很在乎,但是对于你的来历,以及你为什么会使用战前文明的工具,共同体却相当好奇,所以说你我不一定是敌人,我也不是为了要你命而来,或许你好好交代还可以在共同体里做个技术主管。”
安艾闻言心里悬着的心落了回去,她不在乎这个世界怎样,也不在乎共同体的目的是什么,对于现在的她来讲,活着才是一切的大前提。
“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并不清楚自己从哪里来,我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是个语言学家,在我来到欧比菲斯之前的经历却完全想不起来,只是莫名其妙的能读懂一部分那些战前文明的文字。”
军官似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自顾自的说着:“嗯,和我们的猜想差不多,你果然知道那些战前文明文字的含义。”
“那么,安艾,你愿不愿意向我效忠?”军官站到了安艾身前,居高临下的问道。
“向你效忠?”安艾听出了这句话里的重点,“是向共同体效忠,还是向您效忠?”
军官轻轻一笑,回道:“向我。”
安艾的身体顿了顿,沉默了几秒,囚室只剩下她微微的呼吸声以及军官审视的目光。
正当军官的手伸向腰间的手枪时,安艾缓缓捡起了地上那连接在她颈圈上的细铁链,双手捧着递向了那军官,语气依旧清冷,但柔和的道:“向你效忠,我的主人。”
那军官一愣,但是很快反应了过来,伸出右手接过了铁链,眼神冷漠扫的了安艾一眼,随后手臂猛的一拽,将安艾拉扯到了他的身前。
“你很有觉悟,这是好事,我叫赵无眠,安艾,希望你我合作愉快。”
安艾的膝盖被他这么用力一扯,瞬间被粗糙的地面划破,流出的血慢慢浸染了她的膝下,脖子也瞬间被颈环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但是安艾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并未露出一丝不悦的表情,只是似乎有些委屈的看了赵无眠一眼,然后顺势靠在了他的小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