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未来,这些年一直无忧无虑的姬羽从来没有考虑过。
无非是嫁个夫君,接着过正常的生活而已,就连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沈宁翼由于是自己贴身侍卫的缘故,也不会因为那暂且看不见影子的婚姻而离开自己。
至少一年前,她从没对未来感到迷茫。
然后,这一年来的巨大变化,使原本天真的皇女殿下如今正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对未来感到惧怕。
现在占据自己身体的男人无疑选择的每一步都是利好于自己从父皇手中继承的大承。
但是他的每一步都是与对手们的豪赌。
将大承的命运完全放在国家级赌桌上的豪赌。
赢了赚的盆满钵满,输了败的赔光大承。
他赌桑德斯不会拿这个小小的傀儡国皇女当一个正经对手。
赌纽兰尼亚对大承的些许忤逆毫不在乎。
赌一切都会按照他的剧本发展,大承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培养出一支军队,反戈一击,一举翻身独立出来。
而没有任何治国能力的她,只能放任这个异世界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帮助大承的异乡人来赌。
因为不赌,输的更惨。
不赌一把,即使一介从未学习过治国的皇女都能看出来,大承再不赌一赌,绝对要出事。
赌一赌还有机会,不赌大承不过几十年就会被同化吞并。
这一点太子姬羽就算没有通过知晓这个异乡人的思想也能想通。
未来,交给他真的能行吗?
即使已经在行动上已经全权交由这个男人的她在心里还是犯嘀咕。
少女抱着膝盖,把脑袋稍微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接着继续她的思考。
大承的现有国土并不算广大,即使是搜索前进的纯步兵军队也只要三四天就能走完从新京到纽兰尼亚边境的这条道路。
也就是说,异乡人姬羽要想做些什么暗地里的安排,也就是两三天的时间,无论想要做什么,他都在两个团的第五军团军队的监视下。
他想要怎么赌?太子姬羽打算看看,这次突然的剿匪绝对不会只是为了拿回火炮或者夺取各种武器和钱财什么的。
这不是这个男人的风格。
虽说自己对他还没有那么了解,但是这些日子的被迫相处让她也基本摸清了他的行事风格。
不会简简单单只为一个事情大张旗鼓,他的深层思考中一定有别的想法,她还暂且看不到。
【啊啊啊,为什么当时自己要提出来那么蠢的提议,让他当自己夫君什么的,压制天下人的议论,现在想想好丢人呐!】
那时候自己怎么脑袋一热就提出来这种东西啊?
少女狠狠地用手拍自己的脑袋,企图把这些羞耻的记忆从自己脑袋里丢出去,可惜越拍那时的场面越清晰。
自己噙着泪大喊大叫的样子如今好像再一次浮现自己的眼前,让姬羽更加烦躁。
【啊啊啊啊,烦死了!不管了,再打他一拳!】
说干就干,少女从地上弹射起步,冲到躺在地上“昏睡”的青年面前,举起拳头就要打上一拳。
这蓄积这些日子所有羞愤与恼火的第二拳,必须要他好好尝尝。
可是刚刚扬起来的拳头,停在了半空。
【算了,等他醒来再打,现在打他没感觉没意思。】
刚要收回拳头,心里又有一个自己的声音响起,为什么要轻易放过他呢?
他现在没有防备,等他醒着控制身体时又不能让他在别人的眼前倒下,来到这个脑海里的空间里,自己又没法打的他哪怕吃疼。
他太高大了,两人的灵魂高度相差很大,她比那个讨厌的男人矮了一个头,任何攻击都显得有些弱小。
【不行,还得打他,吃我一拳!】
再次扬起拳头,蓄积起怨恨与恼火,以羞愤为助推,狠狠地照着他的胸口砸下去。
心里爽了不少,少女满意地拍了拍手,心情良好地找了个离异乡人远点的地方睡下了。
…………
姬羽醒来时不仅脑袋昏昏的,还莫名地胸口疼。
其实也没啥奇怪的,她昨晚可是被死死地当做玩偶抱着睡着的今天醒来这个状况应该也很正常。
揉了揉眼睛,那个两天没有睡觉的妖族将军少女还是在沉睡状态,甚至还有些丢失形象地嘴角流着有些“放肆”的口水。
已经流到自己身上啦!
“沈宁翼?沈宁翼?”
“嗯……嗯?怎么了殿下?”
“松开。”
“啊?啊?抱歉殿下,昨晚没控制好……实在是抱歉!”
毕竟是两人之间的私事,没必要称罪臣什么的,沈宁翼也就笑嘻嘻地松开从昨晚以来的,对自己殿下的“钳制”。
昨晚哪里是自己没控制好,明明是故意的,能抱着殿下好好地睡上一觉,简直是人间享受。
嘿嘿,就让自己任性一把吧,殿下抱歉喽。
“第五军团第一旅纽尔步兵团,整备行军!”
“第五军团第二旅迪斯步兵团,整备行军!”
两声洪亮的声音响起,姬羽就听到了外面士兵们的收拾声音,也就没再拖拉,忍下自己脑袋和胸口的隐隐作痛,从帐篷里钻出来,把收拾的事情交给沈宁翼,自己走到自家教导团的帐篷群处先看看这帮老兵油子什么时候打算起来。
睡得真死啊,也不知道刚刚那两嗓子有没有给他们喊醒,还真是不好管理的老兵。
以后得想办法把这个第一教导团的人打散了放在各个队伍里,免得聚在一起带坏整个被他们教出来的新兵们。
让他们做教导团也许真是一个极大的错误,失策啊失策,还许诺了那么多军饷。
姬羽只看到寥寥几人起床,懒懒散散地把同帐篷战友喊起来,然后去几个人再慢吞吞地收拾好睡觉用的那些东西,拿好武器粮食,这才准备好。
而还有不少帐篷,甚至还没醒的。
简直比大学宿舍的清晨还TM不省人事。
“太子殿下起的好早啊,还以为像你们这种统治者都要到日上三竿才能起来呢。”
“啊?又不是懒猪,睡的那么久干什么?”
她顺嘴如是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