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气好的是,夏知秋现在虽然修为尽失,可她毕竟拥有着接近数百年的战斗经验,不过是五六位锻体修士组成的乌合之众而言,对她而言根本算不上是什么。
更何况是有心算无心。
不费吹灰之力,夏知秋就将这一小支部队给全员拿下。
但即便如此,她依旧找不到任何关于星筠雪姐姐的情报。
关于星筠雪的姐姐…她的一切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完全找不到任何痕迹。
本是这样。
但…就在夏知秋伪造好了现场,返回山谷中的小木屋时,突然发现大路旁边的那颗树上挂着一份信件。
这份信的位置,恰好就是在来时的视野盲区。如果夏知秋没有返回山谷的话…她是不可能看到这封信的。
少女眯着眼睛,视线往四周都扫了扫。
附近没有任何人的踪影。
以纸张上被露水打湿的痕迹来看,这份信件应该挂在这里有段时间了。
是笃定我一定不会抛弃山谷里的星筠雪吗?
未免…也太过自信了些。
夏知秋啐了一口痰,有些不悦地将这封信从树上取下。
被人算计,从来都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
【致不知名的星宫前辈。】
星宫…前辈?
开头,非常的不明所以。
我什么时候成了星宫的人了。
还是说…穆沅芷?
【以我浅薄的修为,在外界实在是没有办法去护住小姐的周全。迫于无奈之下我只能带她来此地隐居。】
【前辈…可否帮忙照料我家小姐一段时间呢。】
【待我将信物带回星宫之中,一定会回来将小姐接回。】
【到时候无论您想要什么报酬…我都会一并奉上。】
果然。
这两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姐妹。
沦落至此,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除此之外,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我家小姐因为那双阴阳瞳从小饱受奸人窥窃…甚至还要饱受失明之苦。】
【前辈…能否请您帮助我家小姐开眼呢。】
阴阳瞳?
难怪她会认为自己是星宫的人。
原来都是因为那双阴阳瞳。
看着这个颇为陌生的词汇,夏知秋略微感到有些意外。
阴阳瞳这种东西,一般只有星宫的直系血脉才会拥有,对于那些血脉已经被稀释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分家来说,出现阴阳瞳的可能性几乎为0。
一旦成功开眼,他们就可以看到一些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当然…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并非指的是什么妖魔鬼怪。
而是指…能看穿心魔。
平常人修行,无不会受到心魔的影响…特别是轮回境界之中的心魔劫难,不少修士都会折戟其中。
可一旦拥有阴阳瞳,修行者就相当于拥有了无视心魔的能力,可以轻松渡过心魔劫难。
尽管阴阳瞳和普通的眸子差别不大,可星宫的人有自己的特殊办法可以辨认出其中的区别。
也就是说…她是认出我现在的这副身体上的阴阳瞳,误以为我是星宫的直系血脉,所以才会救了我,还要这样无条件的相信我吗。
夏知秋有些庆幸地长舒一口气。
倒也算得上是阴差阳错。
再三翻阅信件,确定没有遗漏任何信息之后,夏知秋迅速将信件撕碎,并分散塞进地下的沼泽之中。
沦落在外的阴阳瞳,确实少见。
不过也是因为如此才会遭受杀身之祸…不但身体饱受折磨,甚至也没有一个正常的童年。
可怜的孩子。
夏知秋叹了口气,迅速往山谷的深处走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尽快帮助星筠雪开眼。
这阴阳瞳虽然稀少,不过开眼的方法在中州却算不得是什么秘密。
未曾开眼的人,只要喝下已经觉醒阴阳瞳的修行者的血液就能开眼。
幸运的是,现在的她就是一具有资格的躯体。
…
“仙子姐姐…你真的有办法让我看到东西么?”
星筠雪枕在夏知秋的大腿根上,身子禁不住地颤抖。
她也说不出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只是…这黑暗伴随了她的一生,重见天日对她而言早就已经是一件不敢奢望的事情。
“当是真的。而且我不是说了…你没必要叫我仙子这么生分。叫我夏知秋,或者知秋就好了。”
夏知秋随口应了一声。
她顺手抚开女孩子脸上粘着的长发,然后又将视线转向身旁的火堆。
一把刚打磨好的石刀放在小火堆上被反复翻烤,过了一会,在石刀的边缘开始泛出点点红光之后,夏知秋立刻将它从火上拿开。
从外面回来之后,夏知秋将星筠雪姐姐吩咐的事情都告知于她。尽管女孩子依旧有些怀疑,可在夏知秋说出可以帮她开眼的时候…她便立刻信了夏知秋所说的话。
因为…她姐姐曾经说过,只有将她的双眼治好的时候才会从她的身边离开。
“嗯…知秋姐。”星筠雪琢磨了一小会,才咬着下唇小声地回答道。
“好了,把嘴张开。”
夏知秋把手放在星筠雪的嘴边,然后又将石刀架在自己的动脉上,“等下喝进去的东西可能有些腥,你忍一下。”
“嗯…”
星筠雪点点头,粉唇微张。
血液,很快就沿着手臂滑落到星筠雪的嘴中。
初时,星筠雪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只道是喝进去的东西有些苦。
可…随着喝下去的血液越多,她的身体也越发开始不适。
血液流过的位置就好像是划过一把尖刀一样,刺痛感不断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
不仅如此,就连她的小脑袋也开始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
整个人…就好像是被其他人活剥了皮一样,没有一处肌肤是不疼的。
这种状况大约持续了有好几分钟。
【我…这是要死了?】
别说是要睁开双眼。
现在的星筠雪…疼得就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有谁…】
【有谁可以帮帮我吗?】
“没事的。”
或许是因为阴阳瞳的原因。
夏知秋忽然能听见了星筠雪的心声…她能听到,女孩子在内心里的哀嚎。
甚至…她还能隐约感受到女孩子身上的痛处。
虽然对她而言,算不得是什么痛处。
可…星筠雪毕竟是不谙世事的体弱女子,又怎么能和她这种习武之人相提并论呢。
“只不过是暂时的疼痛而已…不必害怕。”
不知为何,她下意识就将刚刚止住血的左手放在星筠雪的嘴边。
“如果疼的话,就咬住吧。
“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