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卡琳看着沉睡的艾罗拉还是有些愧疚。
“继续工作吧，听艾罗拉说你不仅被那群涂改布告板的人强行增加了工作量，而且还艾罗拉还给你塞了额外需求，我也不想过多打扰你。说真的，到底是谁想到把吸血鬼这种生物用来当做廉价劳动力的？”
“我单纯是因为寿命比较长所以可以把自己变成一个活体历史书，因为在诅咒解除前我会有攻击人的冲动，所以选了一个尽量少和别人接触的工作。”
“不，我好奇的是既然你抑制不了自己的冲动，他们是怎么被你攻击后还想着给你一份工作的。”
“我差点把上上任城主的血吸干，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奄奄一息所以我给他初拥让他变成了吸血鬼。和他解释清楚来源后他也答应让我做这份文职，当时食物来源......是死刑犯的血。”
“他变成吸血鬼不会攻击人？”
“他没被真祖下诅咒，大部分初拥或者新生的吸血鬼都要被送到真祖面前下咒，这里她可管不着我。后来嘛，他本来可以借着吸血鬼的体质继续活下去，到了八十岁的时候他说他想在住宅顶层看被雪覆盖的城市。”
“果然他一直心系着这座城啊。”亚努蕾尔赞叹道。
“看到人们都在为了过冬而努力，整个城里的展现的活力让他很欣慰，说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刻，希望我解除他吸血鬼的身份，让他以人类的身份死去。我尊重他的选择，解除了血契，在那一瞬间原本年轻的他身体急剧老化，安眠在了那个冬天。最后的愿望是希望我能带着他的意志继续看着这个城。”
卡琳说到这擦干自己眼角的泪滴：“真是过分，他人的灵魂哪是那么容易能负担的起的东西，不仅帮他干活那么久要照顾他儿子现在还要管他孙子。”
“这个城对你来说是什么？”
“一个无法割舍的归宿，和以前自己的领地不同，人们对我更多的是关切的问候和风趣的玩笑，比以前那样除了捕食就是酒宴的日子舒服多了。更重要的，能让我看到在阳光照耀下的世界有多么漂亮。”
“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挺好的，我旅行了几年，也没有明白旅行意义是什么。最开始是为了学习更多魔法作为理由去旅行，但除了那几个喜欢钻研魔法的巫师朋友，没有人喜欢红巫。到这里被艾罗拉给照顾，也使得我能好好歇息一下去思考这个旅途的意义。如果不是艾罗拉把我拦下来，我很大可能会因为无法治愈身上的伤口死掉。”
“旅行的答案从来都不是固定的，找到归宿只是我的答案。对了，血魔法你想学吗？”
“呃，不会是要用自己的血作为媒介来施法的魔法吧。”
“基本上都是用别人血，吸血鬼之间打架非常喜欢用，如果有一方被大量抽血会因为渴血变得十分狂乱。遇到跑的很快的犯人可以直接减少一些器官的供血让他瞬间晕厥，过分点可能整个身体的血管都会废掉。”
亚努蕾尔了解效果以后倒还松了口气，效果比这更加糟糕的魔法她会一大堆。
“学了总归有用......还是等我再休息会。魔力消耗太大了要缓过来得花一段时间。”
到晚上艾罗拉才睁开眼睛，意识很清醒但身体乏力，连支撑起自己平躺的身体都费劲，亚努蕾尔下垂的脑袋正对着他，以坐着的姿势睡着。
“她这样睡觉就不怕醒过来骨头酸痛得不成样子吗？”
“你晕过去后她就一直垫着你，大概睡了有两小时吧，需要我帮忙把你们带回去吗？”
“你还是不要晚上出去吧，教会有人在晚上会出来执勤，如果塔利亚不认识你会把你拦下来。”
“这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从下午开始就有人一直在我身后的墙外边站着在，站在不超过五厘米的窗台边缘还一直没掉下去，连晚饭都没吃。”
“你不放他进来吗？”
“我才不，气息那么危险我还要开窗岂不是给自己麻烦。我不信有人能一直那样站到晚上不犯困。”
“要说这么固执我大概猜到是谁了。你到底是怎么让塔利亚发现的？”
“很大可能......是我身体里的魔力量变化很难不被敏感的人察觉。如果是个盗贼我还开窗确认一下，很明显窗外不是善茬，我连窗帘都拉上了。而且之前炸开一个洞她完全可以自己进来。”
“未经他人同意前是不能擅闯民宅的，即使是净化者也不例外，除非是教典上点名的罪人躲在自己家。虽然你不在教典上，但如果任何威胁都需要教典来判断，真正出问题的时候可能已经晚了。”
“我一个在城里待了近两百年的居民还用不着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来教我怎么过日子。”卡琳说完打开窗户飞出去，翼展几乎是自己身高的两倍。
塔利亚并不是贴在墙前面站立，而是用风魔法让自己漂浮在外边。
“我对刚才导致你如此愤怒的话表示歉意，我并不是有意在针对你，只是最近焦虑的气味越来越重，有人想在城里引发动乱，突然有未知的力量出现我必须得提防。”
“我不是因为你的话生气，我单纯是因为工作的时候有人紧盯了我一下午而生气，也对教会生气。”
“对教会生气？”塔利亚皱了皱眉。
“把那么多事情全部压在一个没有成年的女孩子身上，甚至来确认威胁都要亲力亲为。你以前还非常喜欢教皇养的猫，现在这个样子，猫还没见到你已经躲起来了吧？在所有人眼里你身上圣裁者的担子已经超过你只是一个十五岁小女孩的事实了！我就没有见过哪任圣裁者是你这个样子。现在教会给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东西！”
“这怪不着父亲，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没有怪罪教皇，他一直在努力同骑士团一起维护城里的安定，但你做的事情已经让人忘记圣裁者本身的职责是去制裁堕落的净化者。你已经把净化者惯成只会依赖你的仪仗兵。”
“可是我做不到晚上在有人在威胁居民的安危自己却安然睡着。”
“你确定不是因为你做梦的时候会做噩梦才睡不着觉的？”
“我不否认这是原因之一。”
“回去后找到教皇把你自己有关的事情说出来吧，他有能力让你不再做噩梦，至于夜晚你放心，除了巡逻骑士和净化者，还有眼睛在盯着这个城市。回去好好想想，圣裁者到底应该做什么。”
“嗯，我会考虑的。”
艾罗拉头一次看到塔利亚在气势上输给别人，卡琳关上窗户后立刻态度立刻变得和刚才截然不同：“小孩子回去了，现在舒服多了。”
“你很了解塔利亚吗？”
“算不上，我只知道她给自己的压力有多大而已，如果我再多说几句可能她真的会崩溃哭出来。我可不擅长安慰这样一个女孩。”
“会哭？”
“一个睡觉都会被自己杀过的人的怨念给吓醒的小女孩，你觉得心理能有多稳定？用自己的职责和教皇给他的期待强撑下去的坚强和厚实的蛋壳没什么区别。”
“和塔利亚认识几年了我都不知道这些事。包括她才十五岁。”
“因为你需要睡觉，如果你每天和我一样晚上往窗外看，你也能知道塔利亚作息根本不正常。好了，现在我能把你们两个送回去了，以后有事拜托我让你的那只雪鸮直接来找我就行，你们往返跑也太折腾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