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维恩独自躺在简陋的房间里。
回想起白天伊丽莎白怒不可遏却无可奈何的样子，不禁感到一丝快意。
尽管身上还残留着疼痛，但让那个傲慢的大小姐尝到点苦头，也算值得了。
就在维恩沉浸在小小反抗的喜悦中时，蓝头发的女仆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房间里。
用脚尖轻轻碰了碰维恩。
在他身边放下一个食盒。
“新来的，别偷懒了。”
诺艾尔神色如常地说出这句简短的话，却并没如往常般离开房间。
“请问，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注意到她的反常，维恩小心问。
“我知道你正在盘算着反抗的事。但我恳请你三思。”
诺艾尔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行为不仅会伤害自己，也可能危及无辜者。”
维恩听完，低下头思索。
确实，伊丽莎白的奴隶不止自己一人。
一旦她在自己身上发泄不出怒火，一定会更残暴地对待其他奴隶。
说不定连诺艾尔也……
“多谢您的忠告，我会慎重考虑。”维恩诚恳地说。
诺艾尔点点头，没再多言，只是静静地伸出脚。
“那么，我留在这的目的……你知道吧？”
房间的门并没有关上。
透过诺艾尔腿间的间隙，可以看到在外边监视的仆人。
……诺艾尔是奉伊丽莎白之命来惩罚自己的。
想到她刚说的话，为了不连累她，维恩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她的脚踝。
诺艾尔穿着一如既往的着装。
小巧的脚上是细跟的黑色皮鞋，配着蕾丝边的白色丝袜。
纤细的脚部被衬托得恰到好处。
维恩本能地用另一个手抚摸着白丝包裹的脚背和脚弓。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这么做，但脑海里仿佛有一种声音在告诉他就是应该这么做。
“请原谅我若有冒犯之处，我绝无他意。”
维恩低声说完，轻轻在诺艾尔鞋尖上印上一吻。
面对维恩的举动，诺艾尔依旧一如既往地平静地看着他，神色未变。
过了一会儿，才用冷淡的语气命令道：“把鞋子脱掉。”
“是，这就来。”
维恩一面回答，一面抚上诺艾尔的右脚。
从解开系在脚踝处的鞋带开始，轻手轻脚地将皮鞋褪下。
和想象中一样。
诺艾尔脱鞋后的双足，被包裹在雪白蕾丝边的丝袜里。
小巧玲珑的脚趾涂着淡蓝色指甲油，在白色袜子的衬托下更加明艳动人。
脚背的皮肤看起来柔软细腻，隐约透着光泽。
维恩低头为伊丽莎白的女仆诺艾尔脱鞋服侍，手开始微微颤抖。
这不是因为面对伊丽莎白时的愤怒与厌恶，而是因为……
喜欢。
为什么会这样？维恩不禁自问。
按理来说，他应该同样憎恶这个女仆，并抗拒她的命令。
就算她和自己一样，也有可能内心对伊丽莎白怀有不满。
说不定未来会是自己的同伴。
但这还不足以解释当注视她小巧的双足时，自己内心会平静得出奇。
甚至主动想要触碰她、接近她。
这种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让维恩既懊恼又不知所措。
尽管努力按下心中奇怪的冲动，但那股难以言说的兴奋依然萦绕在脑海。
“把袜子也脱下来。”诺艾尔冷漠的嗓音打断了维恩的思绪。
“是、是。”
被突如其来的命令抓了个措手不及。
仿佛被做坏事被抓包般，维恩急忙照做。
小心抓住诺艾尔脚上的丝袜边缘。
轻轻地向下褪去。
层层叠叠的白丝从她小巧玲珑的足弓滑落，露出里面洁白细腻的肌肤。
维恩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来。
口干舌燥。
心跳也加快了。
但仍旧强迫自己保持温柔平静的动作。
生怕一个失手就会碰伤眼前这双看似娇弱脆弱的小脚。
话虽如此——。
维恩的心里却十分不平静。
这种未知的体验对他来说是那么陌生又迷人。
维恩努力按捺下心头泛起的复杂感触。
它们却仿佛有自主生命般蔓延开来。
也许，这代表着自己并未完全丧失对美好事物的感知能力。
诺艾尔的双足，就像苦难中的一丝清泉，提醒着维恩生命本该美好……
想到这里，维恩情不自禁抬起诺艾尔的脚，轻轻在纤细的脚尖上印上一吻。
“——”
维恩突如其来的举动使诺艾尔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看了虔诚地捧着自己脚的维恩。
没想到他会如此顺从。
也没想到他会有如此举动。
诚然，主人命令她今晚前来羞辱维恩。
但她也不希望这种对立进一步恶化关系。
也许是缘分使然，诺艾尔能看到维恩眼中尚存的善意。
她希望主人的残酷不至于将这份心灵的光明完全摧毁。
但眼下也无力改变什么。
凝视着维恩低垂的头颅，诺艾尔轻声叹息。
也许有朝一日，他们都不必再屈从于黑暗。
但目前，耐心等待就是唯一的作法。
从维恩房间离开后，诺艾尔便来到了主人伊丽莎白的房间。
穿着睡衣的她正坐在床上等着诺艾尔过来报告。
“我听说你刚才对那个奴隶过于温和了？”
伊丽莎白一见诺艾尔来就质问道。
告密的女仆立在一旁，一脸得意地看着诺艾尔。
“主人，我只是按您吩咐去执行……”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放水吗？”伊丽莎白冷笑道，“还是你更中意他那副顺从的样子？”
诺艾尔只能低下头认错。
“是我考虑不周，请求主人责罚。”
“好，你自找的。既然你这么中意那个奴隶，那么把睡衣脱了，自己去他房间待一晚吧。”伊丽莎白命令道。
“是。”
诺艾尔平静地回答。
就像刚才顺从的维恩对自己这般，顺从地褪去了身上、脚上的衣服。
看着诺艾尔只穿内衣裤、赤足离开房间，女仆莉娅得意地收回视线。
“主人，您对那丫头的处罚未免太轻了吧？”
“这只是开始，她逃不过被狠狠惩罚的命运。”伊丽莎白冷笑一声，“你就别急着看笑话了。”
“是，主人英明。”
莉娅扮出一副恭顺的样子。
心里却盘算着如何取得伊丽莎白的信任，操控主人对诺艾尔的惩罚。
毕竟诺艾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真是让人充满了欲罢不能的摧毁欲。
这次终于找到借口，定会抓住机会彻底击垮这桩眼中钉。
想到这，莉娅再次恭维伊丽莎白几句，满意地退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