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
蜷缩在硬冷的地板上，甚至没有一张薄薄的被子盖身的维恩，因脸颊滑过某种柔软的触感和一股馥郁的香气而渐渐醒来。
还未完全清醒的他本能地把那温软的东西紧紧抱在鼻端，深深地呼吸，让那阵沁人心脾的香味流进五脏六腑。
过了一会儿，他才慢慢睁开朦胧的睡眼，视线与一双笑吟吟的湛蓝色眼睛相交。
“……莉娅？”
最近他每个清晨都会做这样一个被女孩子用脚唤醒的梦。
可惜每次都看不清女孩的身影，而且睁眼后，房间里都空无一人。
这一次，在他眼前确实出现一个精致的女孩子面容。
记忆随着少女嘴角的弧度加深而逐渐苏醒。
……昨天晚上……莉娅的到访……带来第二天出行的消息……自己很晚才睡着。
视线落到手上……
手心里抱着的——赫然是一双小巧的脚掌，上面还穿着与昨晚一样的黑色丝袜。
“抱歉。”维恩赶紧放下她的脚，有些腼腆地笑了笑。
莉娅倒没有责怪他，反而戏谑地抬起粉嫩的脚掌在他鼻尖踩了踩。
“维恩，没想到你这么喜欢我的脚呢？”笑吟吟的眼睛俯视着他。
“……是的。莉娅大人。”
在莉娅面前，这点小喜好早已无所遁形，维恩便老实回答了。
他虔诚地捧起莉娅的小脚，低头在她白皙的足尖上印下一吻。
“………”
……原本是为了讨好莉娅才这么做的。
……没想到丝袜的触感又软又顺滑，让维恩的心跳不禁漏了一拍。
“……”他偷偷抬眼看了看莉娅。
从她一如往常的笑容里确认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异样，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之后，他怀着难以言喻的心情帮莉娅小心穿好鞋。
“……好了。”维恩拍了拍莉娅的脚。
“嗯，你的表现还算不错，辛苦你了。”
莉娅赞许地点点头，以鞋尖蹭了蹭维恩的脸。
“我去大门那边等你。”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维恩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也赶紧开始准备。
说是准备，对维恩来说也就是简单洗漱、换衣服、吃点东西……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就完成了。
“抱歉，让你久等了。”
维恩小跑着来到大门时，和昨晚相同打扮的莉娅果然已经等在那里。
听见脚步声，她转过身。
“没关系，我也才到一小会儿。”
也许是因为莉娅很少遇到像维恩这样的仆人吧。
她微微眯起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维恩，似乎在审视一个令她感兴趣的新玩具。
明明只是一个最下等的奴隶，可是既没有对世界丧气，也没有对主人怀恨在心，反而懂得礼貌和体恤别人——莉娅这样的想法隐约透露出来。
但双手交抱在胸前的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了句“走吧”，便率先转身朝门外走去。
维恩点点头，默默跟上她的脚步。
——第三次上街。
这一次的维恩身上终于没有任何绳索或镣铐的束缚，这让他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莉娅走在前面，红色的长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
注视着她高挑的背影和轻盈的步履，维恩心中涌上一阵说不出的感动。
……也许，取悦主人才是这个世界获得自由和前途的生存之道。
他决定更加努力地侍奉莉娅，取悦她的一切喜好，哪怕是那些难以启齿的小爱好……
……只要能获得莉娅的欢心，获得更多的自由，维恩决意不遗余力！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在小路上。
庄园前是绵延的麦田，再往前是一大片森林，小镇就在森林的另一边。
和之前诺艾尔带他外出时一样，莉娅选择绕路，走在山路的侧面，似乎想避开那片森林。
“话说回来，莉娅，我们为什么不直接穿过森林呢？”维恩指着下方的树海问。
莉娅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那片森林里有魔物，普通人是绝对不能碰的。就算和我在一起，你也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她用狐疑的眼光审视着维恩：“你该不会是在寻找逃跑的路线吧？”
“才……才不是呢！”
维恩有些手足无措，他笨拙地辩解道。
“虽然以前我确实有想过要逃跑，但现在我知道这里就是我的家。”
说着，维恩想要拥抱莉娅，表达他的真心实意。
但是一想起上次拥抱莉娅后，她用脚踩在他身上的情形，一阵后怕涌上心头。
……这里可是山路边缘，稍不留神就可能跌落深渊，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维恩改变主意，在距离悬崖更远的一侧蹲下身，小心抱住了莉娅的腿，像只撒娇的小猫一样蹭了蹭。
“我发誓，我已经对这个家感到满足和知足了。”
维恩抬眼凝视着莉娅。
莉娅则回以笑吟吟的点头。
“原来如此，你的衷心我会负责传达给主人的。但以前有逃跑先例的你，现在这番话完全没有说服力啊。”
“………”
“要证明忠诚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我不知道。
莉娅的话语，让维恩一时语塞。
……她是故意在戏弄自己？
……还是真的对他的忠心存疑？
这番话就像一个设计良好的陷阱，让他完全摸不清头脑。
昨晚还天真地以为，莉娅已经不会再无端责难自己了。没想到她只一夜之间，就又像变了个人似的。
“莉娅大人……”无计可施的维恩，只能低声哀求着在她腿上讨好地蹭来蹭去。
他的鼻尖在丝袜的触感下有些发麻，却也慢慢地从袜子里散发出的淡淡体香安定了他紧张的心绪……
“维恩？”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传来了戏谑的声音：
“我的丝袜好闻吗？”
“呜……”
被她一语道破的维恩连一句话都回不出来。
不得不抱紧莉娅的大腿，整张脸埋在她腿间，才勉强掩饰狂跳的心跳。
“……对不起。”他的声音从丝袜间模糊地传出，充满了惭愧。
莉娅看着维恩这样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她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声音中带着宠溺：
“没关系，这就是你证明忠诚的方式，不是吗？”
听到这里，维恩终于放松下来，往莉娅腿里又蹭了蹭，像只找到母亲的小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