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否请薇安娜小姐详细说明一下。”
“当然可以。”
薇安娜笑吟吟地将长发撩至肩后，“首先，您知道B级以上的制卡师是怎么处理他们创造的卡牌的吗？”
“不太清楚。”西蒙摇了摇头。
他虽然是继承了记忆的魂穿，可原主恰好也不怎么熟悉制卡师这个职业，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
“呵呵，不清楚也没关系。”
薇安娜掩嘴轻笑，接着揭晓了答案。
“严格控制卡牌流出，只有亲近之人以及愿意投靠他们的才有资格获得，也就是说，哪怕是有权有势的贵族乃至王室都不一定能买到。”
“原因是多方面的，制作卡牌需要材料，而高等级卡牌的素材不易获得，且高级制卡师也没必要把时间浪费在反复印同一张卡上。”
西蒙点头表示理解，尤其是最后一句。
火花之核的进阶需要用到一个叫“燃素”的东西，燃素在每次制作卡牌时都可以获得。
而创造此前不存在的卡牌，与制作已有卡牌，两者能获取到的燃素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的。
就比如到目前为止西蒙已经制作了600张【反击咒语】，但创造第一张时获得的燃素比第二到六百张加在一起获得的燃素都多。
这种晋升机制能够一定程度上避免制卡师固步自封，但同样的，这也导致制卡师的晋升比起决斗者要麻烦得多。
“那么这和我闻名全王国有什么关系呢？”西蒙摊了摊手。
薇安娜一口红茶润喉后继续分析。
“高级制卡师限制着自家卡牌的流动，这意味着他们每个人都天然形成一个派系。”
“而想要和派系竞争的，也只能是派系。”
说到这里，薇安娜也终于显露出她的目的。
“西蒙先生的卡牌无疑是划时代的创新，只是现在王都的人还没有意识到而已。”
“但如果您以D级制卡师的身份直接投身于B级制卡师之间的对抗，又未免力有不逮，那群老家伙不会想见到有新的天才崛起的。”
“所以，西蒙先生，请跟我们合作吧。”
“罗德家族会为您保驾护航，而您以后只需要将创造出的卡牌分给我们一部分就可以了。”
“只要不危害罗德家族，您就算以我们为踏板建立自己的派系也没关系。”
薇安娜目光灼灼，姿态摆的很低，像是仰慕者一般，每句话都在为西蒙着想。
说到高潮处，她的身体甚至不自觉地前倾，胸口在桌子的挤压下变成了涩气的形状。
不谈这个合作是否足够诚意，单单是薇安娜的温柔攻势，估计就足以折服许多人点头同意。
但很可惜，她的想法从一开始就没和西蒙对上。
——咚咚。
大门突然被敲响，只见女侍者手托酒瓶与长笛杯走了进来，为两人倒上了酒。
酒水在瓶中积起白色的泡沫，不断有微小的气泡咕嘟咕嘟地冒到顶端。
“啊，是我点的起泡酒，本来是准备当作庆祝达成合作时的餐前酒，看来我浪费的时间有点多了。”
薇安娜举起酒杯晃了晃，看向西蒙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那么，西蒙先生的答复是什么呢？”
等到看见女侍者离开顶层后，西蒙才缓缓开口。
“说实话，我其实并不在意合作的条件，甚至直接把【反击咒语】的详细素材以及制作方法都交给薇安娜小姐都无所谓。”
“倒不如说，我可能还需要仰仗你们家族的制卡师来帮我分担一下。”
他在说什么？
薇安娜怀疑自己听错了。
哪有人谈判的时候主动让利的？
如果说第一句话只是让她惊讶，那么接下来的第二句话就是纯粹的不解了。
“如果合作的话，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压制产量，能印多少就印多少，哪怕到时候全王国都人手一张也没关系。”
“为什么？”
哪怕薇安娜涵养再好，此刻也压不住她的疑惑了。
“您应该明白【反击咒语】的价值吧？只要垄断了这张卡，所有决斗者都得求到您这来，连贵族们都会争着将您奉为座上宾。”
西蒙并没有因为她描绘的前景而动摇，只是平静地啜饮了一口酒。
攻守交换了。
“薇安娜小姐，我想请教一下你，目前世界上哪个卡组，或者说哪个派系最强？”
听到西蒙反过来提问自己，薇安娜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才回答道：“圣光教团的【天使军团】，他们垄断了天使类与复活术类相关的卡牌。
这两类都是非常强大的卡牌，而想要获得就必须得信仰他们的教义。”
“那么他们成为最强已经多久了呢？”
薇安娜稍稍思索后说道：“具体时间我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3000年前光明教团的教宗击败了世界上所有的决斗者，起码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是最强的了。”
“3000年啊……你不觉得太长了吗？”
西蒙发出了她无法理解的感慨。
薇安娜有些晦涩地问道：“您……是不是不认同光明教团的教义？”
在听到西蒙的感慨后，她率先想到的是光明教团的死对头，恶魔学派。
他们研究恶魔，自称是掌握真理的学者，对光明教团的所谓教义嗤之以鼻，双方已经相爱相杀了好几百年。
难道西蒙先生是恶魔学派的人？
很快，西蒙的摇头否定了她的猜测。
“就算把光明学派换成别的什么势力，我的想法都不会变，那就是——”
他将酒一饮而尽，接着稍一用力，将长笛杯砸在桌上，发出“叮”的清脆响声。
“这种人人敝帚自又一潭死水的环境太无聊了。”
薇安娜睫毛微颤，似乎明白了什么。
“我不懂什么王室与教团的互相夺权，也不懂高级制卡师的派系争斗，我只明白，决斗就是决斗。”
当决斗与阶级等现实要素绑定后，这个世界的人们似乎已经默认了卡组之间就是有明显的强弱之分，就是应该有一个最强的卡组镇在其他卡组的头上，让其他卡组都仰其鼻息。
可西蒙从来不这么想。
合理的环境就是应该百花齐放，哪怕是最强的卡组也应该有其天敌，这基本上是前世每个卡牌游戏玩家的共识，所以——
“一个卡组统治环境3000年？”
“抱歉，半年我都嫌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