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璎小姐?姒璎小姐,我在这边。”
海宵一个人来到江边,瞥见姒璎和『诡狐』在低声交谈,吓得躲到一颗小树背后。
为什么要我来做这种事啊……
一个手上沾满鲜血、杀人无数,另一个则被司天监列为重点关注对象。
同时接触这两人,让海宵浑身发抖。恐惧的情绪蒙上脑海,让她眼前发黑。
好可怕π_π
一个小时前,她还站在泽城司天监的亭台上 看着秦煌和夏炎对峙。
“检察官难得来一趟,我怎么能不尽地主之谊?这是上好的碧螺春,请您尝尝。”
秦煌笑着把一盏茶杯推到夏炎面前。杯子里茶汤银澄碧绿,恰似一江春水,确实是茶中佳品。
没想到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还会品茶。
看着秦煌端起茶杯细细品茗的样子,海宵暗自揣测。
察言观色,这已经是海宵从出身带到大的习惯,几乎已经形成了本能。
而眼前,秦煌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好像真的在请朋友喝茶一样。
“哼。”
茶叶的清香并没有勾起夏炎的味蕾,他把杯子搁置在一旁。
“我看你们泽城司天监,未免也太懒散了些!”
“夏老弟,”秦煌站起身,拍了拍夏炎的肩,“你还是太年轻了。”
“有些事情急不得,就像这条溪流,细水才能长流。”
听到这话,夏炎有些恼火,他猛一回头看见秦煌背着光的身影,明明自己的权限要比秦煌高,可他却莫名感到一股压迫感。
平复心情,他质问道:“那『代言人』的事,你也打算细水长流吗?”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海宵,发现她已经自觉地背过身,就在秦煌耳边压低嗓音继续说道。
“你也有相关权限,应该知道她已经被某尊邪神的碎片寄宿,整个人就和行走的核弹没有区别!”
“更何况,有证据表明碎片很有可能来源于罗生门所信仰的某尊神祇。”
与夏炎相比,秦煌此时倒是平静极了。
“这就是我们两个看事物的角度问题了。你把她当做需要被排除的危险因素。而我,则相信她会是我们对付罗生门的奇兵。”
夏炎有些诧异,从秦煌的脸上,他只看到了极度的自信。
至于这股自信的来源……
他对此一无所知。
“总部已经察觉到了组织里有内鬼的事情,我不希望在某天发现你也位列其中。”
而调查内鬼的事,显然就是由各区的检察官负责
“是吗,那可得费不少时间精力,不如先在我这里歇歇脚怎么样?”
面对夏炎的暗示,秦煌脸色平静。
“不必,我已经找到落脚的地方了。海宵,酒店的手续还没办好吗?”
海宵听了一愣。
我们什么时候订了酒店?
这家伙明明只说要来泽城一趟,可没说要在这里待多久。
“这点小事还要我催吗,快去快回!”
夏炎说着,把自己的钱包丢到海宵怀里。
“那,先生你呢?”
“我当然是继续视察他们的工作!”
夏炎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抱着钱包一阵小跑,脱离了司天监的范围 这才打开钱包。
里面只有一张字条:“找到姒璎就发信号,尽量拖住她。”
回过神来,姒璎已经凑到了她眼前。
“你有事?”
噫噫噫!
这就是传说中的『代言人』吗?居然伪装出一副可爱的外貌,肯定是为了诱骗无辜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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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定,我要镇定。
“我可是……”
“咿呀!球球你不要吃我!”
还没等姒璎把话说完,海宵就抱头蹲下,尽力把自己缩成一团。
虽然不知道这姑娘在干什么,但是看她受到惊吓后,脑袋两边的头发会像翅膀扑棱起来。
还挺好玩的嘛。
清清嗓子,姒璎故作高深地压低嗓音:“居然知道我的真名,看来是轻易放你走了呢。”
“报上名来,说不定本大人高兴了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海宵忙不迭地开口:“我,我叫海宵今年23还是单身没车没房父母都健在目前没有恋爱的想法!”
发动高速神言说完了这一连串的话,海宵累得气喘吁吁。
谁问你这个了?
姒璎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
“呐,你是检察官身边的人吧。”
俯下身子,浑天仪从领口滑出,海宵瞪大了眼睛。
即使是这种人,居然也能成为卫士吗?
“喂,我问你话呢。”
一根手指挑起海宵的下巴,让她不得不直视姒璎的眼睛。
要是说实话,肯定会被杀掉的吧。可要是说谎了,她会不会看出来?
“咻——”,“嘣!”
烟花飞起,在空中炸出星火点点,宣告灯船游行的结束。
人群散去,最后一条灯船才姗姗来迟。
这是唯一一条属于妖怪们的船。
巨大的平台占据了四分之三的江面,承载着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一道不容小覤的灵能反应爆发,妖怪们纷纷从船上扑通扑通地跳入水中,被河童牵引上岸。
涂山子娇从平台上闪身来到岸边,手里抓着一个襁褓。
闻声赶过去的洛卿拦住了那个寻找孩子的女人。
“为什么不让我过去,那可是我的孩子!”
女人拼命地向那个襁褓伸出手,却被洛卿无情地拦住。
“抱歉。”
洛卿轻声说道,在女人没来得及反应时一记手刀将她劈晕过去。
“这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
涂山子娇手中的襁褓里,散发出阴暗的灵能反应。
两个被黑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从江上显形。
“请你将我们的孩子还回来。”
沧桑的声音,听起来岁数已经很大了。
江风吹过,将他们的兜帽吹下,如果女人还醒着的话肯定会被吓晕。
腐坏半脱落的人皮下,露出了它的第二张脸。
两个都是这样。
“哦?原来是画皮,我还以为你们早就灭绝了。”
涂山子娇摊开襁褓,用锋利的指甲划开婴儿的皮肤,露出下面第二层皮肤。
这就是画皮的繁殖方式,将胎儿寄宿到人类的婴儿体内,吞食其内在,只留外表的一张皮裹住自己。
随着画皮的成长,它们就会像寄居蟹一样寻找下一个宿主。换掉的人皮越多,它们的力量就越强。
这种残忍的习性,让画皮自千年前就遭到了大规模的猎杀,直到三十年前司天监才宣布在c国境内的画皮已经灭绝。
看来它们已经是画皮的最后几个遗种了。
涂山子娇不在乎这些,她只是在等姒璎给出命令。
“杀还是放它们走,你自己来判断。”
而洛卿也将选择权交给姒璎,在一旁平静地等着。
这也是一项测试,考验她对司天监的忠诚度。
闻讯赶来的姒璎,只感到头大。
就不该来的!
为什么要把这种问题抛给我啊……
人家有选择困难症的好不好。
她转头看向那两只画皮,以凶残著称的他们居然齐齐下跪。
“求求你们,放过我们的孩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