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水顺着壶壁，旋转着被灌入有些古朴的茶壶之中。
迅速将茶洗过一遍，绫倾雪迅速地重复着原先的动作。
一只手撑着侧脸，白秋沫观察着眼前少女的动作。
娴熟的茶艺，与那年倒茶都能烫到自己的少女有着天壤之别。
冬日的严寒被暖炉轻轻地驱散，一天多来被苏春晓折磨着的身体，莫名地轻松了许多。
脸上的那抹温柔，也与彼时脸上充斥占有欲与疯狂截然不同。
“如果她仍旧保存着记忆，现在就会把我带走的”，她如是想到。
绫倾雪也同样用着眼角的余光看着白秋沫。
“好可爱啊...就像那种小猫一样...”
她的脑海自动给所见之物加上了一层粉红色的滤镜。
不知为何，她莫名地想上前抱住那个少女，然后狠狠地把她压在身下，随意地处置。
但理智仍旧将她按在原地，不得动弹。
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面庞之上的温度，与在脑海之中不断游荡着的奇特想法。
理智正在不断崩塌，但她试图维持住。
“不过，说起来...方才其实那个少女，其实绫师妹不需要拒绝她的吧？师妹都险些把别人气哭了欸...”
面前的少女露出了有些犹豫的表情。
她自然也注意到了。
只是...
“我曾经在一本古书上见过，如果亲手泡茶，便会与饮茶人之间诞生几分因果。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自己的命运多些与白师姐交织呢。”
绫倾雪打出了一记直球。
如她所料，眼前的少女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她的话语，脸上一下子便挂满了红霞。
“欸？那个，师妹在说什么啊？我，那个，那个...”
白秋沫手中的茶杯不自觉地颤抖着，原本被倒在其中的热水也不自觉地晃了出来。
绫倾雪只是对她投以温柔的眼神。
“怎么了吗？白师姐？”
“不，没有，只是...”
少女似乎是紧张得话也说不出来了，大概是想到了些什么吧？
绫倾雪满意地看着眼前少女的表情，开始向一只新的茶杯中注入刚烧开的灵泉。
在她没有注意到的门口处，苏春晓快速地自门外走过。
她的身前，方才被绫倾雪赶走的少女向着她介绍着茶馆提供的茶品。
“这位客人，我们有刚到的西泉龙井，还有——”
“就这个吧。”
冰冷的话语响起。
那语气之中的冷意，仿佛能够把人冻结似的，让少女也不知觉地颤抖了一下。
身后的女子似乎显得对茶叶的品种漠不关心，仿佛根本不是来喝茶的。
再结合一下方才特定选择房间时的话语。
“带我去刚刚来的那位坐着轮椅的蓝发少女的隔壁房间吧。”，甚至还为此多加了三倍价格，以此来说服掌柜。
是什么等级的人物才会这样啊？
为了不知名的目的付出三十枚下品灵石...这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啊！
太恐怖了，这就是山上宗门的长老吗？
她颤抖着，推开了门。
“请进。”
苏春晓点了点头，踏入其中，找了个位置坐下。
毕竟是冬日，其中必有火炉。
小火缓缓地燃烧着，温暖着周围的一切。
但她只觉得烦躁。
那火焰似是勾起了她心中的火，让她有些难以控制自己。
身后的墙壁很薄，自然，隔壁的声音也就清晰可闻。
在白秋沫与绫倾雪的谈笑声之中，她有些茫然地望向前方。
若是上一世，那里本该有个人才是，那人就在她身后的墙壁。
她昨日本与徒儿离得那么近，如今的心却...
隔得很远。
报仇...对着上一世欺骗过自己的人报仇...这件事错了吗？
她不知道。
若是白秋沫真的没有上一世的记忆，这一世的徒儿真的没有歹念...
她做的一切又该如何...
“啧。”
本以为入魔便能寻到心灵所归，可如今却...道心在此刻已然半碎。
墙壁之后，白秋沫脸上的笑容，也莫名僵硬了几分。
她能够感受到苏春晓的气息。
自然，那墙壁够薄，她也能听见苏春晓与少女的交谈声。
“那个...白师姐？怎么啦？你身体不舒服吗？”
绫倾雪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她点了点头。
“...嗯，可能是身体还有些没恢复好。”
她刚准备和绫倾雪讲述苏春晓对她做的一切呢，可是怎么...
完了完了完了，下一句该怎么接才是？
“...那个，如果师姐不嫌弃的话...我带师姐上山如何？”
耳畔，隔壁的包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响起了。
只是绫倾雪正处在兴头上，没有留意到隔壁的声响。
“不了，都这么晚了，还是不劳烦师妹了，我自己回去就好。再说了，林长老也会来的。”
白秋沫微笑着拒绝了她的提议。
拜托啊！你不要再说啦！
隔壁的师尊感觉已经要压不住怒火了啊！
绫倾雪一愣。
“也无所谓的吧？这种事情，不就是陪师姐上山吗？要不了多长时间的。”
她本在兴头上，此时被打断，一股郁气自心底升起。
“咔。”
隔壁似乎是有一对筷子被掰断了。
引客的少女带着茶叶与几盘茶点走进茶室之中，将之放下。
“...呃，这位客人，您...”
她想要指责对方折断筷子的行为，但却又不敢继续出声。
那可是山上宗门的长老啊，一只手就能捏死她的人！
“一会儿我赔偿即是。”
似乎是注意到了少女的窘态，她及时回应道。
只是那声音之中，明显有几分不满的色彩。
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而是继续聆听着隔壁的话语。
她方才的声音够大，足以让有些失去理智的人也能听得清。
于是这回僵住的换成了绫倾雪。
她绝对忘不掉那个声音。
昨夜打了她一耳光的女人...
她突然明白了方才白秋沫愣住的原因。
“如果绫师妹也觉得差不多了的话...不如今天...就这样了吧？”
白秋沫自然也就看出了她的窘态。
“...”
沉默几许，绫倾雪还是咬了咬牙，回答道。
“走吧，白师姐。我送你上山，这样的夜晚，独自一人的话，总会不太安全的吧？”
此刻，欲望依然击穿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