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楼顶,是一显得颇为朴素的屋子。
当然,朴素的仅仅是风格。
身为无相仙宗的宗主,屋子里面的东西自不可能简朴到哪里去。
其间有不少书架,就算是其中品质最差的,也是由四品灵木打造的。
书架之上,陈列着一部部仙术与功法。
房间的窗户与门上,皆是被刻画上了不少符文。
那些符文共同构筑出了一座精妙的阵法,将此间隐蔽,封锁。
从外面看来,楼顶什么都没有,只是一阳台罢了。
当然,这阵法自然不止隐蔽效果。
此阵为一杀阵,遇到江溶月没许可过的人,会直接将闯入者斩杀。
“...开门见山地讲,你是魔修,对吗?”
站在窗户旁,江溶月陈述道。
白秋沫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这位宗主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是突破了天道伞的气机封锁了吗?
这种实力...
“...宗主大人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只是个正常修士罢了...难不成,宗主大人以为我是自外面来的潜伏者...?”
笑了笑,她紧盯着江溶月,试图从这位宗主的动作之中找到对方的情绪...
可一无所获。
这位无相仙宗宗主的一切,无论是动作还是表情都好,没有一丝破绽。
该说不愧是一宗之主吗?绝对是老狐狸啊...
“不,你当然不是。准确地来讲...你应该也算是个受害者吧。最初的魔修...是苏师妹,我说的应该没错吧?”
江溶月缓缓陈述着,声音之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的目光,一直锁定着天空之中的长老座。
“江溶月是怎么知道的?!”,白秋沫险些脱口而出。
不对...不对...上一世明明不是这样的。
江溶月没有怀疑过哪怕一次师尊。
怎么这一世...最开始就锁定了...
“是在想我怎么知道的吗?我的渠道...你无需知晓。不过嘛,安心些吧,我们并非站在对立面。”
江溶月笑着回过了身。
白秋沫看得清清楚楚,这位宗主,眼中似乎迸发着某种特别的欲望。
而这样的人...恰恰是最好掌控的。
“...嗯?宗主大人的意思是?”
于是她也轻笑着,询问道。
那位宗主...居然也会和一位魔修合作么。
该不会又是重生者吧?
这一点尚且保留疑问态度,还是听听合作内容吧。
“...帮助我,一起设局捕获你的师尊。以及,干掉那位太上长老。如何?”
“宗主大人...还是不要说什么奇怪的话吧?捕获什么的已经很过分了...而且,干掉太上长老?此非天方夜谭吗?”
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坑杀一位能力抵达那样境界的人...
凭借江溶月...应该不够格。
而且师尊...
捕获什么的,多少还是算了吧。
若是拿去当鼎炉...至少光是这一点她就已经不太能够接受了。
“你也受困于你那位师尊吧?如果我能让她与我死心塌地地成为道侣...对于你而言,又何尝不是好事呢?至于那位太上长老...你放心,我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
茶楼的三层。
“我回来了。”
在万众瞩目之中,白秋沫默默地自楼顶走了下来,在原来的桌子处坐了回去。
“...去了这么久,宗主大人没有对秋沫做些什么吧?”
心中紧张的情绪在不断漫延着,绫倾雪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秋沫自然知道她是在说些什么。
“怎么可能啊?”
弹了一下一旁少女的额头,她淡淡地回答道。
此时她的心思早已不在此处。
“所以说...天机大人真的要...”
相犹豫着开口。
她想了很久,但还是找不出什么理由。
天机大人那日晚上的说辞,与如今完全不同。
“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江溶月自以为她抓住了我的需求...但不过是利用罢了。利用她做掉沐天妍...如果失败了就把她卖掉好了。”
白秋沫在脑海之中如此回答着。
都是千年的狐狸...她不信对方没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白秋沫,记得我说的话喔~”
有些突兀地,江溶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回首望去,这位宗主大人已经在众人的目光之中下了楼。
江溶月自袖袍之中找出一张符纸,将之渐渐燃起。
她怎么可能放过这魔修?
就让那几位魔修自己互相厮杀下去吧...
她正好得渔翁之利。
苏师妹...?
哼,自从苏春晓魔堕之后,就已经不是她的师妹了。
不过是一卑劣的魔修...仅此而已。
白秋沫望着那身影消失之处,叹了口气。
“算算时间的话...应该差不多了。该在比武场中心集合了,走吧。”
......
如记忆之中一般,那比武场依旧是大得令人怀疑它的真实用途。
整个比武台的周长,达到了三百米多的长度,其间剑痕遍布,记录着弟子们于其上战斗的痕迹。
三女抵达之时,已经有两位弟子站在了其上。
毕竟是普通的新人弟子,双方皆是有些紧张地望着前方的对手。
二人中间,一位内门弟子正闭着双眼,等待着时刻。
比武台周围,已经有不少弟子抵达了。
嗯,一如既往地阴盛阳衰。
整个宗门的新弟子之中,大概只有四五个男弟子。
而女弟子么...则达到了惊人的三十几人。
而男弟子,也基本都是伪娘的类型,不难让人怀疑长老们挑人的标准。
大约四分之一个时辰后,比武场内已经差不多被挤满了。
白秋沫能感受到,有不少女弟子已经围了上来。
不少试探的目光投在绫倾雪的身上,让她莫名有些紧张了起来。
白秋沫嘛...自然是无所谓。
她已经经历过一次这样的场景了,只不过上次坐在正中央的是任夏萱,而这次...则是她。
所以说为什么不是绫倾雪而是她啊?
真是奇怪啊...
算了,与其在这里思考这种事情,不如好好想想,一会儿怎么面对即将到来的麻烦才是...
她扭头看向一旁的任夏萱。
金发的少女此时正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符纸,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咦?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身上的这道袍...
亲传弟子...
是啊,身为先天道体...
为什么这次,没有长老主动去找任夏萱表示要收为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