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来个人啊，救救我吧……”
江鱼用力死死抓着头狼的脖子，一同跌下来悬崖，小腹处的窟窿还在往外淌血。
随着身体坠落，失重感迫使江鱼松开了狼，失血过多的疲惫感让眼皮越来越重，再往下，似乎已经能听到激流的声音。
“下面有水……说不定还能捡条命！”
江鱼又勉强睁开眼，想着看一下有没有能抓的树枝藤蔓，多一分存活的可能。
忽的，一抹蓝色身影飞掠而来，江鱼落入一个算不上温暖的怀抱。
江鱼看不真切，只能看出接住自己的是一个女子，女子脚尖轻点，带着江鱼来到崖壁的一处山洞，随手将江鱼放在了角落。
“感谢的话就甭说了，我还得等一会儿才会回去，你再撑一会儿。”
江鱼咧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好。”
女子伸手把脉，抬手弹出一道气息钻入江鱼眉心，江鱼的血止住后，女子就徐步走向崖边坐下，左手边放着一坛已然开封却没动一点的酒。
江鱼费力坐起身来，喘了口气，抬头看向那坛酒：“这酒，很香，你不喝吗？”
女子随手拿出另一坛酒扔向江鱼，美酒稳稳的落在了江鱼身旁。
江鱼用力拍开美酒的封泥猛的灌下一口酒，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些许红润。
洞口桃花飘落，女子轻轻抬手接下那枚桃花，放在手心细细看着。
同是女子的江鱼见这番景色，心也不住的为之一滞。
“诶，你这么矮，及笄了没有？不对不对，能踏空而行，肯定是个老怪物，虽然看不清，但你的姿色定是不俗，我挺喜欢你的，过些时日我去登门提亲，我这么年轻，也算是便宜你了，如何？”
女子侧目，翻了个白眼又继续看着洞口的桃花雨。
江鱼没了力气，放下酒坛子：“怎的，觉得我也是女子，怕被世人说闲话？亦或是不懂情爱？”
“你还是想想能不能撑住吧。”
“那肯定撑得住，能见到佳人如你，死了岂不可惜，对了，我叫江鱼，敢问姑娘芳名，可有婚嫁？”
女子惜字如金，淡淡开口道：“花觉。”
江鱼手臂稍稍恢复了些力气，拿起酒坛子又灌了一口下肚：“酒洒花已醉，花应先觉愁，好名儿！”
听到这里，花觉忍不住侧目：“你哪里听来的这句？”
“此情此景，有感而发罢了，怎的，花花是为我的才情打动，打算嫁于我？”
“你这般模样，那些纨绔子弟见了你都得自愧吧。”
江鱼挪一步又要回头去带着那坛酒往前，慢慢朝着花觉的方向挪了过去，坐在了花觉身边：
“难得与佳人独处，不趁机多聊几句，实在可惜，来，凑近些让我仔细瞧瞧。”
花觉没有言语，也没有制止江鱼的靠近。
江鱼仔细瞧了几眼后笑道：“啧，果然是国色天香的美人，我的样貌也是不赖，要不考虑考虑咱俩的婚事？”
花觉伸手按向了江鱼腿上一处止住了血的伤口，江鱼立马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捂住了自己的大腿。
“你莫不是忘了，你现在的伤势有多重？”
江鱼龇牙咧嘴的忍住没有叫出声来，微醺的脸颊又白了下来：“得，谁让咱就喜欢你这样的呢，牡丹花下死，也算此生无憾，对吧，媳妇儿。”
“我几时答应你了？”
“可你也没拒绝啊，来，叫声相公听听。”
花觉不再去理会江鱼，任江鱼喋喋不休。
洞外，天上忽的下起了雨，大雨倾盆，下方的激流更加汹涌。
可任外面的雨再大，也碰不到坐在崖边的花觉和江鱼分毫。
“可惜啊，这美景被这大雨破坏了。”
江鱼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饮下最后几滴后又抬头看向了花觉：“花花，还有酒吗？”
花觉也无心赏景，拍了拍那一尘不染的衣衫，拎着江鱼腰间的衣带就带着江鱼离开了山洞。
“喂，花花，你就不能像之前一般抱着我回去吗？这般拎小鸡的姿势，挺没有情趣的。”
“那我现在把你放下去？”
江鱼低头看了一眼，此时两人正在半空中，花觉要是松开手，这高度摔下去，江鱼必定死的透透的。
“行吧，咱媳妇儿喜欢什么姿势便用什么姿势了，都听媳妇儿的。”
……
顺水而下，远方深山的一处竹林，拨开杂乱的竹子才能看清一座竹屋，竹屋的竹子都还青翠，隐隐泛着些许寒芒。
“这地儿倒也清净，算得上荒无人烟，无论做些什么外人都不会听见看见，只是没人，少了些许能寻到的趣味。”
花觉实在不想理会这泼皮无赖，随手带着江鱼，扔在了一张还算软和的床上：
“我去找些药，你莫要乱动。”
江鱼赶紧抓住了花觉的手，更显苍白的嘴唇轻启：“诶诶诶，等等。”
“嗯？”
“我饿了，媳妇儿。”
“饿着便是，我这里没有吃的。”
“这里是竹林，以媳妇儿你的实力，抓只兔子逮条鱼什么的，将就烤来吃也好，我不挑。”
“……”
江鱼躺在床上，丝丝馨香飘入江鱼的鼻中，与之前花觉身上闻到的香气别无二致。
这就是花觉睡觉的床了，想来，这小小的竹屋，也塞不下第二张床了吧。
只是小腹处的伤口还在疼，深入骨髓的疼痛，刚喝了一壶酒也没减弱多少。
现在花觉离开了，江鱼可算是忍不住疼，脸上的表情极为扭曲，稍稍拉开小腹处的衣裳，可以透过那个大窟窿看见里面的伤势。
好在大窟窿周遭泛着些许流光，止住了血。
“啧，下手真狠，这是要直接断了我的修行路啊，都这么纨绔了，还不放心？”
“你也不差，这么久一声疼都没喊。”
花觉坐到江鱼身旁，拉着江鱼的衣裳往下一扯，衣裳滑落肩头，江鱼面带笑意的看着花觉：
“媳妇儿，这么迫不及待了？不过我不太喜欢在下面啊。”
花觉戳了戳江鱼身上的伤口：“你要是能有命付诸行动的话。”
江鱼忍着疼，笑意不减：“那我怎么也得舍命相陪呀。”
花觉不留余力的为江鱼上药，裹帘紧紧地包住伤口，前面几处还能忍，直到小腹处的伤口，江鱼赶紧抓住了花觉的手：
“等等，媳妇儿，轻一些，这么大的伤口你要也这么狠，你相公我怕是见不到明儿的太阳了，届时可就留你一人孤苦伶仃，独守空闺了。”
“自然不是用这药。”
江鱼松了口气，抬头又看到花觉手里拿起了几把锋利的匕首：
“诶诶诶，媳妇儿，使不得，为夫哪里做的不好直说便是！”
花觉瞟了一眼江鱼，自顾自的擦拭着手里的匕首：“怕疼还是怕死？”
“都怕，打小就怕疼，只是怕死多一点。”
“那便忍着。”
江鱼认命似的躺了下去：“行吧，媳妇儿，我的命就交到你手里了，哦，对，媳妇儿，我这儿，能治好吗？”
江鱼指着自己的小腹处，又坐了起来看向花觉。
花觉唤出一道气息探入江鱼体内，闭目仔细检查，不多时便睁开了眼：
“长剑入体，而后翻搅，加上失血过多，能保下性命已经不易，女子的生育能力怕是难以保住。”
“不是问这个，是我还能修行吗？”
“我还是帮你寻一寻恢复生育的办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