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一片漆黑,只能勉强通过手电筒照亮前方的路。
这里的附近都是红棕交织,发出恶臭霉味的腐烂墙壁,脱落的混凝土墙皮与外面的风格大相径庭,地上的砖缝中还有很高的杂草。
诡异的是,这里的天花板好像空缺掉了,向上看只能看到黑色的,望不到尽头的空间。
在这如同荒废的地方向前走着,难免会让人感到不适,
普拉卡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向内走了进去。
路上并不安静,踩在破旧地板砖缝中发出的吱呀声,杂草的声音,这些声音传到天花板上,带来回音。
“这……”普拉卡感到一阵寒意,他看了看周围,继续向前走着。
走了一小会,他来到了一个转角。
走过转角,他向前看,仍是漆黑一片的通道。
正在此时,普拉卡的身后传来了声音。
嚓,嚓,嚓。
那是一种杂草被触动的声音。
嚓,嚓,嚓。
湿冷的阴风吹响普拉卡的后劲,他此时已经将眼瞪到了最大。
他刚回头,查看身后的东西,但就在他做出回头动作的一瞬间。
他身上的阴影蠕动了起来,似乎在疯狂地抗拒这一行为。
他将头转了回来,眼中满是恐惧。
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没时间多想,回过神来,身后的嚓嚓声又靠近了一点。
他快步向前,试图逃离这声音。
前方仍是一片漆黑的走廊,杂草已经长高到半腰,而地上似乎还多了一些液体,散发着令人难受的腐臭。
普拉卡不再保持安静,一下决心,咬牙向前。
他的脚步从慢跑变成了疾跑,身上也随之出现黑色的斗篷。
就在他加速的那一刻,身后的嚓嚓声瞬间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声音。
一种急促的,压迫的,好像骨头敲击地面发出的声音。
它的频率极快,几乎变成了噪音,速度也极快,正用着远超普拉卡的速度向他赶来。
普拉卡只能听见耳边的声音迅速放大,自身却没有任何脱身的机会,只能不断向前奔走。
就在那声音快要到他的耳边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堵有着黑色巨大裂缝的墙。
他已经没有时间考虑了,纵身一跃,向着那面诡异的墙冲去。
啪!
那面墙应声爆裂开来,他翻滚了一下,继续狂奔。
那里面的地方更加黑暗,天花板也被封了起来。
已经顾不得那么多的普拉卡继续奔跑,身后的啪嗒声越来越近。
直到那声音已经在普拉卡的耳边响起,不断地,疯狂地,试图要将他逼入深渊。
他已经感到脸颊两边有东西正在摸上,他感到一阵绝望,那气息正在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正于此时,一道模糊不清的黑色人形站在了他的面前。
就这一瞬间,一种极端的难受的感觉爬上了普拉卡的心头。
“啊啊啊!”仿佛脑子被扎入了一样,他的意识缓缓失去,连寒冰也再也凝结不出来。
就在他即将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另一道身影冲了进来,伴随着炮声与枪声。
就这样,他晕了过去。
“呜……”
普拉卡感到一阵头痛。
他睁开眼睛。
这里只有一片漆黑,无边无际的纯黑笼罩了这个世界。
但普拉卡却还能看到自己的身形,好想他自己本身就有着光亮,如此鲜明。
他起身,向前走了几步。
“这他妈是哪?”普拉卡摸着自己的脑袋,看向前方。
他的脑袋不断地感到阵阵刺痛,剧烈的,仿佛要撕开大脑的剧痛。
它顶着这样的感觉,向着无尽的黑暗走了几步。
不久之后,他大脑中的那种感觉便消散了。
他拖着这个身躯,向前走了几步,在这片无尽的黑暗中探索。
才没走几步,这里就发出一阵空灵的巨响。
随后,一片黑色的,水光粼粼的东西就填满了这个世界的底部。
天上的黑暗中显露出非凡的白色光芒,照在那些“水”上。
普拉卡并没有在水里,而是在岸上,而水的那端,恍惚间出现了一座赤红色的,巨大的都市。
都市中全部都是高楼大厦,赤红色的光芒照耀了整个都市。
普拉卡与它隔了一座巨大的海,他无法看到对岸的细节。
就在他看着那黑色的海水之时,一道身影从他的后方出现。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一样的人,脸上多有褶皱,身上穿着猎装,头发稀疏,眼窝深陷,双眼无神,正在走向那片黑色的大海。
这个人出现没有任何预兆,给普拉卡吓得一个激灵。
“喂?这里是哪?”普拉卡走上前去。
对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痴痴地继续走向那片黑色大海,双眼空洞,摒弃了所有感情。
无论普拉卡怎么叫唤,他都不理会,直到自己全部浸入那片黑色的大海。
见此情景的普拉卡不由得感到恐惧,他看着那片黑色大海,不敢有什么动作。
正在此刻,他的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他们都是迷失的自我。”
那声音温润如玉,平和中带着一份清澈。
普拉卡向声音的来源看去,那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身穿浅色毛衣,浅色长裙,戴着眼镜的女孩子。
她看起来就像一位普通的文学女大学生,没有什么特殊。
“什么东西?”普拉卡问道。
“他们都迷失在了混沌之中。”她回答,“这里是海边,是通往那边的入口。
“而那边,不同的人都有不同的叫法,阴间,地狱,英灵殿,但共同点就是:他们都是死者的去处。
“而我们是例外。”
对方走过来说道。
普拉卡警惕地退了一步。
对方见状,便没在继续,又说:“你是怎么来的?我很好奇。”
普拉卡并未回答,只是看着他。
对方扶了扶眼镜,道:“不想说吗?”
普拉卡看了看那片黑色的海,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死了。”对方平静地说道,“或者说,你的自我已经接近这个地方的彼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