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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的深处,伦蒂妮尔缓缓的‘苏醒’,此处的既是无边的意识海,也是深藏于最内侧的‘通道’。
抵达这里,也就意味着自己的意识深处,将要进行特殊的活动,与外界截然不同,迥异时空的事象。
“老爹?”
伦蒂妮尔试探的问道,然而在黑暗深处的背影却是无奈的发出认命的叹息。
他始终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力竭恢复过来。
“...我真的不知道该和你怎么说?”
严肃的语气,语气里面倒是一如既往的稳重,他遏制了自己的情绪波动,如果不是伦蒂妮尔熟悉自己的老爹,那大概看不出内部的无奈。
“...额。”
作为意识体的两父女无言,伦蒂妮尔能确认到,这就是老爹的意识,而不是在做梦。
“那就直接说吧,老爹,今天我可是干了一件好事,嘛,虽然一开始不愿意,但一想到我还有这样的实力,啊哈,还真是幸福的事情。”
“幸福?好事?此言差矣,不...应该是错的离谱!”
低沉的声音,刻意压抑的愤怒,让伦蒂妮尔与印象中,也就是作为赫尔曼时期的父亲,产生了稍稍的偏差。
“你不知道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
“那可太打扰兴致了,说吧,老爹,这回和我难得的聊天可不能浪费在这里,有没有什么要交付给我的嘱托,就用你那老妈子的方式一股脑的抛过来吧!”
“我,哼...没有这个兴趣...我所预想的事情被提前了...虽然不是发生了最坏的坏事,但却把一些既定要发生的坏事,提前了...”
“啊喂,老爹,你这是在说什么啊!”
沉吟半晌,格廉再次开口说出了刻入伦蒂妮尔灵魂的名词。
“「隐翅」「狂蝠」「凶鹫」。”
“?”
“伦蒂妮尔/赫尔曼,在一个小小的德洛斯特帝国,藏了很多的秘密,以至于我也不得不感叹时运竟是如此,而今,这些秘密一定会迎来开解,本来...如果你安稳的,按照既定计划的前往圣学院,起码你还有至少多半年以上,甚至于一年的安稳之日,而现在,离开德洛斯特帝国的你...竟然再次呼应星之力了...!”
伦蒂妮尔很惊讶,老爹这番话显然是了解了一切的情况,并且似乎是昏迷都早就确认好自己的路线和现实发生的事情,对自己如今的情况偏离轨道而产生质疑。
“等,你说的星之力?我身上的...到底是什么力量?”
“...你就这么想知道?”
格廉反问道,显然他并不是太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当然。”
沉默许久,男人进入思索,仿佛是一杯从万米高空下落亦不曾倾泻的水,稳重的让人恐惧。
“...”
“抱歉,老爹,实在不好意思啊,是我让你为难了吧?咳,我其实只是对莫名其妙,无法掌控的事态难以忍受...而且,我变成了一个你会有些陌生的女儿...而不是曾经那个你熟悉的‘儿子’,这件事换做是谁都会担忧,堤防,还到处惹祸,乃至于让你没有心情去讲述其他的,哈哈,我也是可以理解的。”
忽然间,对方的声音充满坚决。
“不,一点也不陌生,从一开始就不...!”
“...?”
“为什么?”
“我已经触及过你的命轨,也见证过你存在的痕...不,那种事情无需多言,也要责怪那位狠心至极的‘王’,不惜一切做到那个地步,也要完成誓言和使命,导致如今的局面,我本来不想要现身与你沟通,但情况不容许,我会破例...稍稍的再和你说一些。”
“...嗯。”
伦蒂妮尔乖巧的点头,看起来自己的体贴还是起到作用了。
之前考虑的拔管还是放一放吧~
“...!”
似乎感觉到了伦蒂妮尔脑海的‘混账’波动,伦蒂妮尔的精神态外侧受到了一个爆栗的冲击。
“疼啊,老爹!”
“让你这家伙不正经,好了,首先你之所以这么弱小,那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系统?”
伦蒂妮尔也不知道老爹清楚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这玩意。
“无论何种形式,无论何种方式,那都是你的力量,只要你理解就可以,无需赘述,事实上你的力量很强,潜力亦是如此...或许说‘并非这个世界的度量’方式。”
“!”
“我这样说可能很难懂,但说多了也没有意义,那是对你当前没有作用的情报,反而会让你分心,你只需要理解,那位妖精所说的话,都是凿凿的真言。”
“拓印内心深处的力量吗?”
“是如此,但也...也罢,这份力量你很难控制,或者说一定要你的心象进入某个状态,才能全数发挥,这是你当前最大的弱势,拥有强大的力量却无法决定的时刻施展,那是纯粹的心之力,也是‘星’之象征,所以比起任何一个体系,都要难以驾驭。”
“...嘿,我也头疼这个问题呢。”
“没关系,你会克服这个问题的,我已经回答了你,那么就说一说我所堪忧难耐的事情吧,这才是我找你的正题,伦蒂妮尔!”
“好的。”
“隐翅,狂蝠,凶鹫,他们是残存在这个世界上,作为生灵的悲哀而失去了生命原本的形态的孳生物,因执念产生的向往着改变的‘恶意’...不,纠正一点,是对如今仍旧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其他生命种族,予以‘极端’的恶意。”
“啊!”
伦蒂妮尔发懵,这话...忽然让她感觉自己是不是要换线,走上拯救世界的路了,不会吧?自己还不想这么快就汗流浃背啊!
拯救个鬼啊,自己都还在仰卧起坐呢!
更别说这个一只手就能握得住床边管子(byd还想拔是吧?)但起不来的老爹呢!
“在之前,一枚起源的王印被我交给了皇帝,只要有那枚印记坐镇,德洛斯特的国运就会比起那些庞大的帝国更强,难以衰退,同时也可以形成结界,让那些抵达‘第三步’的人,包括刚刚所说的人,忌惮这个国度的领土。”
“欸,王印,那是什么?”
“你迟早会收回来的,但不是现在,至少在德洛斯特皇帝的手里,还能发挥不少的作用,同时....”
伦蒂妮尔忽然明白了格廉的用意,那心眼可不小。
“老爹你是想要让皇帝成为众矢之的,也就是他们如坐针毡,忌惮的首要目标,而忽略...‘我’?”
“嗯,你说对了一半,也有其他的东西,不能就此轻易的揭开,总而言之,在与黑尔对决的时候,是那枚王印和德洛斯特皇帝,间接的保护了脆弱的你,否则你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哈。”
这场战斗,发生在伦蒂妮尔并不知道的时候,但的确有蹊跷,先前正疑惑为什么那么多的圣疗师死去了,看起来另外有情况。
“我把黑尔都能击败,这个不至于...吧?!”
伦蒂妮尔开口,但很快伦蒂妮尔就被恐惧之色占满。
“错误的,因为黑尔就是那个家伙的手段,变成如此的模样,我应该这样告诉你,黑尔只是因为对你的蔑视,对我的不满,对人生的反抗,故而成为了隐翅的试验品,但由此不同的是,我所指的「隐翅」本身,已经并非人类而论,而是一种恶意具象化的现象,哪怕...他曾身为人。”
“也就是幕后大boss?三哥针对我...和他脱不了关系吧。”
伦蒂妮尔这才掌握到了情报。
“是的,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家伙,都是非常危险的角色,以你目前的能力,根本无法抵抗,塞维斯,莉洁,哪怕再加几个也不够...”
“老爹,那你打不过他们吗?”
“——”
沉默的格廉,却为伦蒂妮尔带来了确信的答案。
自嘲的笑了笑,伦蒂妮尔看着自己的父亲,那背影唯有无奈...仿佛始终背负着几座庞大的山。
她知道原因了。
“没错啊...我理解,那是‘我’的事情,不能有任何人插手,也就是老爹你口中的命运...而你存在不得对他们出手的理由,我想理所当然如此。”
“你的悟性,一直都没有变过,如果可以我想亲自带着你继续成长,但...”
“不要说下去了啦!老爹。”
伦蒂妮尔即刻打断了她。
“你是我的老爹吧,道歉的话都只是比起客套更加客套,乃至于没有作用的话,甚至都比不上你给我一点点的情报呐,好了咯,我也大概知道您的意思了,总之就是要我严加防范即将到来的威胁...呃,就叫boss吧,毕竟作为社畜的我曾经最期望的就是‘杀boss’(?),放心的看着我吧!”
“...不...”
格廉摇头,这让伦蒂妮尔愈发的不解,自己的老爹就这么难安慰?
确实是个...冷峻的人。
“我不是因为听不懂你的话,更不是泼你冷水,而是因为现在来不及了,在德洛斯特帝国外解放了圣剑,呼应至星之助力...已经让你成为了敌人军略地图上...最为庞大的红色标记。”
“!”
伦蒂妮尔如坠冰窟。
“「狂蝠」已经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