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长叹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而她,必须继续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黑暗中,板梨的心像被掏空,只剩一个空壳在风中摇晃。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父亲的影子像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她的喉咙,让她无法彻底放弃。她蜷缩在床上,眼泪早已流干,只剩干涸的眼眶和麻木的灵魂。
清晨的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帘洒进房间,昏暗的空间被染上一层苍白的光,像在嘲笑她的存在。板梨睁开眼睛,机械地起床、洗漱、穿衣。她的动作熟练得像一台坏掉的机器,日复一日重复着相同的程序。今天,她还要去伺候克莉丝起床。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头痛像针扎般袭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指尖冰凉,像在触摸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振作——至少,她还在坚持。尽管希望早已像风中的灰烬,可为了父亲,她不能倒下。
板梨推开宿舍门,走出去。走廊上,其他同学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喧嚣。他们有的说笑,有的匆忙赶路,可没有一个人正眼看她。她像个隐形人,被世界遗忘。有人故意撞她肩膀,低声骂道:“贱货,别挡路。”有人朝她脚边吐口水,黏稠的液体溅到她鞋上,她却连擦的力气都没有。她低着头,默默走向克莉丝的宿舍,脚步沉重得像拖着一具尸体。她敲响房门,指节撞击木板的声音微弱得像在乞求。
“进来。”克莉丝慵懒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带着一丝刚睡醒的倦意。板梨推开门,看到克莉丝躺在床上,丝质睡衣滑落肩头,露出白皙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曲线。她揉着眼睛,慢悠悠坐起身,头发散乱却依旧带着一种病态的美感。“主人,该起床了,要上课了。”板梨麻木地说,声音平板得像背诵台词。
克莉丝瞥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戏谑的笑:“我知道了。你先出去,等我洗漱好再进来伺候我。”“好的,主人。”板梨低头退出去,关上门时,她的手微微颤抖。在她身后,克莉丝低声自语:“继续挣扎吧,这样才有意思。”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铁锤,砸在板梨的心上。
走廊上,霸凌如影随形。她刚走出几步,一个男生故意伸腿绊她,她踉跄摔倒,膝盖撞在地板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喊道:“看,克莉丝的狗又摔了!”她挣扎着爬起来,却被另一个女生泼了一杯冷水,水珠顺着头发滴下,浸湿她的衣服,贴在身上勾勒出颤抖的轮廓。“湿得真好看,像个落汤鸡。”那女生嗤笑,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发网上,让大家都看看这**有多贱。”
板梨低头逃走,可身后笑声如潮水追来。她躲进厕所,想洗掉脸上的水渍,却被一群女生堵在门口。为首的红发女孩冷笑:“哟,又来这儿洗澡了?”她一把抓住板梨的头发,强迫她抬头,“就你这骚样,给克莉丝舔鞋都不配!”另一个女生扔来一团湿纸巾,砸在她脸上,黏糊糊的水滴混着臭味流下。她们嘻嘻哈哈地离开,留下板梨瘫坐在地上,双手捂脸,泪水混着污水淌下,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过了一会儿,克莉丝穿戴整齐走出房间。她环视四周,看到板梨跪在阳台打扫,灰尘在她指间飞舞,像她破碎的尊严。“过来。”克莉丝勾勾手指,语气随意却带着威压。板梨放下扫帚,跪到她面前,膝盖撞在地板上,发出低沉的闷响。“今天想吃什么早餐?”克莉丝懒散地问,像在逗弄一只宠物。
“只要是主人喜欢的就行。”板梨低声回答,眼神空洞,像个失去灵魂的木偶。克莉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真乖。不过今天我想换个花样。去楼下买两杯豆浆,一杯加糖,一杯原味。”“好的,主人。”板梨起身离开,步伐机械得像被操控的玩偶。
路上,霸凌无处不在。她穿过操场,有人朝她扔石子,尖锐的石头划破她的手臂,渗出细小的血珠。有人低声喊:“打中了!这**真耐揍!”她咬紧牙关,继续往前走,可脚刚迈出,又被一团剩饭砸中后背,油腻的饭粒粘在衣服上,引来更大的笑声。食堂门口,她被几个男生拦住,有人伸手在她身上拍了一下,低声说:“听说你很会伺候人,要不要给我们试试?”她低头逃开,可身后传来猥琐的口哨声,像刀子割在她的心上。
她终于买到豆浆,捧着托盘往回走,小心翼翼,生怕洒出一滴——她知道,任何失误都会招来克莉丝的责罚。回到宿舍楼,克莉丝倚在阳台栏杆上,目光遥远,像在等人。“主人,您的早餐。”板梨低声说,双手递上托盘。克莉丝接过,却没急着吃。她转过头,看向远处,语气低沉:“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你。”
板梨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克莉丝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就像你一样,被禁锢在某个地方,做着不喜欢的事。”她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共鸣。“主人,您说什么呢?”板梨不解地问,心跳却莫名加快。克莉丝笑了笑,笑容里没有温度:“没什么,只是感慨一下。好了,我要吃早餐了。”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加糖的豆浆。“真甜。”她轻声说,眼神落在板梨身上,“你也尝尝吧。”
板梨愣了一下,随后跪下,伸出舌头舔舐杯底残留的糖浆。她的动作僵硬而屈辱,舌尖触碰到杯沿时,甜味混着耻辱涌上心头,喉咙像被什么堵住。她注意到克莉丝的眼神有些奇怪——那不是怜悯,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更深层的东西,像在透过她看另一个自己。板梨想,也许克莉丝也有伤口,可这个念头毫无意义——她不会放过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了。那是板梨曾经的朋友小雪。她站在楼下,看到跪在地上的板梨,捂住嘴,眼里满是震惊。“板梨……”她的声音颤抖,像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板梨抬头,看到她,心像被针刺了一下。可还没等她开口,克莉丝从楼上走下来,看到小雪,微微一笑:“哎呀,是学妹啊。有什么事吗?”
小雪看看克莉丝,又看看板梨,眼神慌乱,最后挤出一句:“没……没事,我先走了。”她转身跑开,背影仓皇,像在逃避一场瘟疫。克莉丝目送她离开,转身对着板梨勾勾手指:“过来。”板梨缓缓站起,跟着她走上楼梯。她有种预感,今天不会平静。
在楼梯拐角,克莉丝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你有没有想过,”她慢悠悠地说,“为什么你的朋友会离开你?”板梨低着头,声音微弱:“对不起,主人,我不该想这些。”克莉丝叹了口气,手指轻抚她的脸颊,指尖冰凉得像刀锋:“不,你得想。因为答案很简单——她们受不了你的生活方式。”她的声音低沉,像在耳边低语,“你也一样。这种日子,总有一天会让你崩溃。”
板梨的身体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打转,却不敢落下。克莉丝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不过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我会看着你崩溃,看着你绝望,然后亲手把你推向深渊。”她说完,转身走进房间,留下板梨站在走廊上,久久无法平静。她知道,克莉丝说得没错。她迟早会撑不下去,可她没有选择。一旦放弃,父亲怎么办?
她推开房门,麻木地说:“主人。”克莉丝躺在床上,悠闲地翻着一本书,闻言抬头:“来帮我按按头。”“是,主人。”板梨走到床边,开始按压她的太阳穴。房间陷入长时间的寂静,只有指尖按压的轻微声,像在敲击她残存的意识。
克莉丝合上书,突然开口:“我曾经发誓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她的声音平静,像在自言自语。板梨的动作顿了一下,但没说话。克莉丝抓住她的手,拉到自己面前:“但我还有你们。你们是我的朋友,我的伙伴,我的所有物。”她的眼神锐利,像要把板梨刺穿,“你看,你也是我的朋友,独一无二的朋友。”
板梨闭上眼睛,眼泪滑落,却没有哭声。她不再挣扎,也不再哭泣。走廊上被人泼水,操场上被人扔石子,食堂里被人砸剩饭,厕所里被人堵门羞辱——她像只被围猎的野兽,无处可逃。朋友弃她而去,老师视她如瘟疫,连路人都用异样的眼神打量她。她被孤立得像个幽灵,连呼吸都成了罪过。她觉得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活着只是为了履行克莉丝的命令。她麻木地接受着一切,像一具被操控的傀儡,等待着崩溃的那一刻——也许,那才是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