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校园里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像一串串散落的珍珠，点缀在黑暗中。克莉丝和板梨并肩走在通往礼堂的小路上，风从操场那边吹来，带着草地的清香和一丝凉意。克莉丝的外套随意搭在肩上，步伐稳健，脸上挂着惯常的从容笑意，像一切尽在掌握。板梨跟在她身侧，深蓝色连衣裙的裙摆随着步伐微微晃动，她双手攥着裙角，低着头，眼神落在脚下的石板路上，像在躲避什么。她换上这身衣服后，心里那股空洞感更重了，像被风吹透的薄纸，随时可能撕裂。
“别低头。”克莉丝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命令的味道，目光扫了她一眼，“今晚你是我的搭档，不是谁的影子。”板梨愣了一下，抬头对上她的眼神，那双眼里藏着审视，像在掂量她的分量。她咬了咬唇，强迫自己挺直背，声音小得像耳语：“我……我知道了。”可那点紧张还是藏不住，手指攥裙角的力道重了几分，指节泛白。
礼堂门口已经聚了不少人，学生们穿着精心挑选的礼服，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笑声和低语混在一起，像一场热闹的前奏。克莉丝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板梨，低声道：“今晚是舞会，有人想找茬，你得给我撑住场面。”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别忘了咱们的交易。”
板梨心跳快了几分，点点头：“我记得。”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可眼神里还是透出一丝不安。她知道，克莉丝口中的“找茬”绝不是小事，而她今晚的角色，不仅是陪衬，更像个挡箭牌。
两人刚踏进礼堂，热烈的音乐声便扑面而来，舞池中央已经有人在翩翩起舞，灯光在旋转的水晶吊灯下折射出斑斓的光影，映得整个大厅像个梦幻的舞台。克莉丝牵着板梨的手，穿过人群，径直走向角落的休息区。她们刚坐下，小雪就匆匆走了过来，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脸上带着点急色。她低声道：“会长，王霖已经在里面等着了。他说今晚要跟您谈谈，还带了几个校外的人。”
克莉丝挑了挑眉，手指轻轻敲着扶手，低声道：“王霖？那小子还真是沉不住气。”她顿了顿，瞥了眼板梨，“你跟我一起去。”板梨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克莉丝，你确定要……”话没说完，克莉丝凑到她耳边，低声打断：“放心，我有分寸。但你最好别让我等太久。”她的气息温热，带着股淡淡的香水味，板梨脸一红，赶紧点点头，低声道：“好。”
休息区后方有个半封闭的小厅，门虚掩着，透出几道暗淡的光。王霖靠在沙发上，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手里端着杯红酒，晃了晃，嘴角挂着懒散的笑。他身后站着两个陌生面孔，穿着深色外套，气质硬朗，不像是学生。克莉丝推门进去，板梨跟在身后，王霖抬头一看，笑得更深了：“克会长，听说你今晚大放异彩，我特意来捧场啊。”他的语气轻佻，像在试探。
克莉丝哼了一声，在他对面坐下，板梨站在她身侧，低头不语。克莉丝瞥了眼王霖身后的两人，低声道：“捧场？带两个保镖来，是怕我吃了你？”她的语气冷得像冰，带着股不屑。王霖笑了一声，放下酒杯，身体前倾：“克会长误会了。这两位是朋友，听说你和板梨同学关系匪浅，想来认识认识。”他顿了顿，目光扫向板梨，“尤其是板梨同学，今晚这身裙子，真挺衬你。”
板梨心头一紧，手指攥紧裙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她能感觉到王霖的目光像蛇一样在她身上游走，黏腻得让人不舒服。克莉丝察觉到她的僵硬，手轻轻搭上她的腰，低声道：“别理他，他没资格评头论足。”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安抚的意味，板梨肩膀微微放松了些，可心跳还是快得像擂鼓。
王霖眯起眼，笑得更深了：“克会长护得紧啊。不过今晚的舞会，我可是主办方之一，总得请两位跳支舞吧？”他顿了顿，起身朝板梨伸出手，“板梨同学，赏个脸？”
板梨愣住了，眼神慌乱地看向克莉丝，像在求助。克莉丝眯起眼，盯着王霖的手，冷笑了一声：“她没空。”她顿了顿，拉着板梨的手起身，“想跳舞？找别人去。”说完，她拽着板梨转身就走，王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
出了小厅，克莉丝松开手，板梨低声道：“他……他是不是生气了？”她的声音里带着点颤，像怕惹了麻烦。克莉丝哼了一声，低声道：“生气？他敢。”她顿了顿，转身看向板梨，“你刚才怕了？”板梨咬了咬唇，低头不语，手指攥着裙角，指甲嵌进掌心，像在掩饰什么。
克莉丝眯起眼，俯身逼近她，低声道：“怕也没用。今晚你是我的，谁也别想碰你。”她的语气里带着股占有欲，像在宣誓什么。板梨抬头对上她的眼神，心跳漏了一拍，小声道：“我……我没怕。”可那点慌乱还是藏不住，眼神闪烁，像风中的烛火。
舞池里的音乐换成了慢节奏的华尔兹，克莉丝看了眼人群，低声道：“走，跟我跳一支。”板梨愣了一下，摇头：“我不会……”话没说完，克莉丝已经拉着她进了舞池，手搭上她的腰，低声道：“跟着我就行。”板梨脸一红，脚步踉跄地跟上，克莉丝的手掌稳稳托着她，像在引导一只笨拙的小鸟。
舞池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灯光柔和地洒在她们身上，板梨低头盯着脚，生怕踩到克莉丝。克莉丝低笑了一声，凑到她耳边：“别紧张，看着我。”板梨抬头，对上她的眼睛，那双眼里藏着笑意，像在安抚，又像在试探。她咬了咬唇，小声道：“你老这么盯着我，我更紧张了。”
克莉丝笑得更深了，手指在她腰间轻轻一捏，低声道：“紧张也得跳完。这支舞是给某些人看的。”她顿了顿，目光扫向小厅的方向，王霖站在门边，手里端着酒杯，眼神阴沉地盯着她们。板梨心头一紧，小声道：“他还在看……”克莉丝哼了一声，低声道：“让他看。看清楚谁才是你的人。”
音乐渐入高潮，克莉丝带着板梨转了个圈，裙摆飞扬，像一朵绽开的花。板梨渐渐跟上了节奏，脚步轻了几分，脸上不自觉露出点笑意。她低声道：“你跳得真好。”克莉丝挑了挑眉，低声道：“你也不差，就是胆子小了点。”她顿了顿，手指在她腰间点了点，“以后多练练，省得老让我带。”
舞曲结束，掌声从四周响起，克莉丝松开手，板梨喘了口气，脸颊微红，低声道：“我……我没那么差吧？”克莉丝笑了一声，低声道：“没差，就是得听我的。”她顿了顿，拉着板梨走向休息区，“走吧，吃点东西，今晚还没完。”
休息区的小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点心，克莉丝拿了块巧克力慕斯递给板梨，低声道：“吃点，别饿着。”板梨接过来，小口咬了一口，甜味在舌尖化开，她抬头看向克莉丝，低声道：“你老这么管我，我都不知道该谢你还是怕你。”克莉丝靠在沙发上，笑得一脸戏谑：“谢我就行，怕也没用。”
板梨低头咬着慕斯，心里乱糟糟的。她知道，这场舞会只是开始，王霖的试探，克莉丝的掌控，还有她们之间的“交易”，都像夜风一样，吹得她站不稳。可克莉丝的手始终没离开她，像根绳子，绑得她既安心又不安。她偷瞄了克莉丝一眼，低声道：“今晚的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克莉丝挑了挑眉，低声道：“知道一点，但不全。”她顿了顿，目光扫向舞池，“有人想在我眼皮底下搞鬼，我得让他们明白，这学校谁说了算。”她顿了顿，凑到板梨耳边，“你也得明白，谁说了算。”
板梨脸一红，低头不语，手里的慕斯咬了一半，甜味混着心里的酸涩，咽不下去。她知道，这场试探舞步才刚开始，而她和克莉丝之间的关系，像这夜风，捉摸不定，却又逃不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