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了，操场上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吹得板梨的发丝乱舞。她坐在长椅上，双手抱膝，盯着远处模糊的灯光。她的眼眶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心里像塞了一团湿棉花，沉甸甸地压着。她刚从画室回来，林泽那句“放过自己”还在耳边回响，可她却觉得，那比登天还难。她想逃，想让克莉丝放过她，可每迈出一步，心里的绳子就勒得更紧。
远处传来脚步声，板梨抬头一看，是小雪。她穿着一件薄外套，手里拿着一把伞，像是刚从哪儿赶过来。小雪在她身边坐下，递过伞：“天要下雨了，别在这儿坐太久。”板梨接过伞，低声道：“谢谢。”她的声音沙哑，像被风吹散的烟。
小雪看了她一眼，皱眉：“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板梨摇摇头，挤出一个笑：“没事，就是有点冷。”她不想说太多，可小雪却没打算放过她。她叹了口气，低声说：“板梨，我知道你跟会长之间……不太对劲。你别憋着，有什么事跟我说。”
这话像一把钥匙，轻轻撬开了板梨的心门。她咬了咬唇，眼泪又涌了上来：“我……我只是想让她放过我。”声音颤抖，像在风中摇摇欲坠的树叶。小雪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迟疑着问：“你是说会长她……对你不好？”
板梨摇头，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不是，她没对我不好。她对我很好，可我受不了了。她太耀眼了，我在她身边就像个笑话。我想逃，可我又怕她真的不管我了。”她捂住脸，低声抽泣，肩膀抖得像秋天的落叶。
小雪沉默了一会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会长她……可能没想这么多。她习惯了别人听她的，没考虑你会不会累。”板梨抬起头，眼里满是绝望：“那我呢？我算什么？她的影子？她的玩具？”这话说得尖锐，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她停不下来，那些压在心底的话像洪水，决堤而出。
小雪张了张嘴，想安慰却找不到词。她只能陪着板梨坐着，直到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来。板梨撑开伞，站起身：“我先回去了。”她的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小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堵得慌。她知道，板梨和克莉丝之间的裂痕，已经不是她能劝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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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学生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克莉丝坐在桌前，手里拿着一支笔，盯着桌上的文件发呆。她的手机屏幕暗着，板梨的号码还停在拨号界面。她昨晚没打出去，今天也没打。她告诉自己，没必要，板梨不过是她身边的一个小女孩，想干什么随她去。可她心里却像堵了什么，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门被敲响，小雪走了进来。她脸色不太好，低声说：“会长，我刚在操场看到板梨了。”克莉丝抬头，语气平淡：“她怎么了？”小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她哭了，说想让你放过她。”这话像一记闷拳，打在克莉丝心上。她皱了皱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笔：“放过她？她什么意思？”
小雪低头：“她没说太多，就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太累了。她说你太耀眼，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克莉丝沉默了，眼神冷得像冰。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脑海里闪过板梨那张苍白的脸。她从没想过，板梨会用“放过”这个词。她一直觉得，板梨需要她，离不开她，可现在，她突然发现，那份依赖正在变成一把刀，反过来刺向她。
“她还说了什么？”克莉丝的声音低沉，像压着什么。小雪摇摇头：“没说别的，她哭得很厉害，我没问下去。”克莉丝嗯了一声，挥挥手：“你下去吧。”小雪走后，克莉丝站起身，走到窗边。雨越下越大，模糊了窗外的景象。她看着玻璃上滑落的水珠，心里第一次有了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愤怒，又像是失落。
她不明白，板梨为什么会觉得累。她给了她保护，给了她温暖，甚至给了她别人羡慕的目光。可为什么，板梨却想要逃？她攥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她不想承认，可她知道，板梨的话让她心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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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雨还没停，校园里一片湿漉漉的灰。板梨撑着伞走进教学楼，低头快步走着。她昨晚哭了半宿，眼睛肿得像核桃。她不想见人，更不想见克莉丝。可命运偏偏不放过她，刚进教室，就看到克莉丝站在窗边，跟几个学生会成员说话。
板梨心一紧，转身想走，却被克莉丝叫住：“板梨，过来。”声音冷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板梨僵在原地，手指攥紧了伞柄。她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低头不看她：“什么事？”克莉丝挥手让其他人离开，转身看着她：“昨晚的事，小雪跟我说了。”
板梨一愣，抬头对上她的眼。那双眼睛冷得像冬天的湖面，她赶紧低下头，心跳得像擂鼓。克莉丝走近一步，低声道：“你想让我放过你？”这话问得直白，板梨的脸瞬间白了。她张了张嘴，想否认，可喉咙像被堵住，说不出话。
克莉丝见她不吭声，冷笑了一声：“说话。”板梨咬了咬唇，眼泪又涌了上来：“我……我只是觉得，我在你身边太累了。我什么都比不上你，我不想再这样了。”她的声音颤抖，像在风中摇摇欲坠的烛火。
克莉丝眯起眼，语气冷得像刀：“所以，你觉得我让你累了？”板梨摇头，眼泪掉在地板上：“不是你的错，是我……我受不了。我想让你放过我，可我又怕你真的不管我。”她捂住脸，低声抽泣，像个被逼到绝境的孩子。
克莉丝看着她，眼神复杂。她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转身走到窗边，背对板梨：“你走吧。”这话说得轻，可板梨却觉得像被判了死刑。她愣在原地，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想求她收回这句话，可她知道，克莉丝从不说空话。
板梨转身跑出教室，伞掉在地上都没捡。她冲进雨里，雨水混着泪水砸在她脸上。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可她跑了几步，又停下来，蹲在地上抱着头哭。她逃不掉，克莉丝的影子像烙印，刻在她心上，怎么擦都擦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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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雨停了，天空还是阴沉沉的。板梨没去上课，躲在宿舍里。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手机响了好几次，她没接。她知道是林泽打来的，可她没力气回。她觉得自己像只被光灼伤的飞蛾，飞不出去，也死不了，只能在这份痛苦里挣扎。
与此同时，克莉丝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盯着窗外的雨迹。小雪走进来，低声说：“会长，板梨没来上课。”克莉丝没回头，淡淡道：“随她。”小雪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她状态很不好，要不要……”克莉丝打断她：“不用，她想逃就让她逃。”
这话说得冷，可她的手却攥紧了窗框。她不想承认，板梨的眼泪让她心烦意乱。她习惯了掌控，可现在，她第一次觉得，板梨正在从她手里溜走。她告诉自己，这没什么，可心底的空洞却越来越大。
夜幕降临，板梨终于拿起手机，看到林泽发来的消息：“你没事吧？下午没见你。”她犹豫了半天，回了一句：“我没事，谢谢。”放下手机，她抱紧被子，眼泪又掉了下来。她想让克莉丝放过她，可她更怕这份放手会让她彻底崩溃。
雨后的校园安静得像睡着了，可板梨的心却像被撕成了碎片。她知道，这场虐心的拉锯战，还远远没到尽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