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当天的清晨，空气里混着湿土和花草的味道，透着几分凉意。板梨站在单人宿舍的窗前，眼睛盯着窗外操场上攒动的人影，耳边是校庆开幕的喧闹声——乐队的鼓点、学生的笑声，还有广播里循环的欢迎词。她一夜没睡，眼眶红得像蒙了层血丝，脸色苍白得像纸。她抱着胳膊，手指攥着袖口，指节发白，指甲掐进掌心都没感觉。
桌上放着那个黑色小盒子，昨夜校庆筹备组送来的银色梨花胸针还静静躺着，旁边是揉皱的纸条：“别丢了。”克莉丝的字迹冷硬如刀，昨晚她盯着它看了半宿，没敢戴，也没敢扔。她怕这是个圈套，怕克莉丝用它来试探她，甚至当众羞辱她。她太了解克莉丝了，那双冷漠的眼睛下藏着让人窒息的控制力，一旦触怒她，报复和惩罚会像暴风一样砸下来，把她碾得粉身碎骨。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是件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裙，头发随便扎了个低马尾，乱得像风吹过的草。她没化妆，镜子里的自己憔悴得像个影子。她不想去，可那句“别再躲了”像根绳子勒着她，拽她走向今天。她深吸一口气，拿起胸针，手抖得像筛子。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别在胸口，银色的梨花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像个无声的警告。
操场上，校庆活动已经热闹开场。彩旗飘在风里，摊位挤满了人，空气里飘着烤串和糖葫芦的香味。板梨走出宿舍楼，低着头，尽量避开人群。她怕撞上克莉丝，怕那双眼睛扫过来，像刀子一样割开她。她攥紧手里的帆布袋，里面装着林泽昨天塞给她的面包。
“板梨！”一个声音从人群里钻出来，她一僵，抬头一看，是林泽。他穿着件灰色卫衣，手里拿着一串烤鸡翅，挤过人群跑过来。他看到她，眉头一皱，语气带点揶揄：“你这是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吧？眼圈红得跟兔子似的。”板梨低头，低声道：“没睡好。”声音哑得像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
林泽哼了一声，把鸡翅递过去：“拿着，啃两口，省得待会儿晕过去。”板梨接过，没动，低声道：“吃不下。”林泽斜了她一眼，转身往摊位那边走：“那就跟着我，别一个人乱晃。校庆人多眼杂，别撞上麻烦。”板梨心一跳，知道他说的是克莉丝。她点点头，跟在他后面，像个没主意的影子。
操场中央搭了个临时舞台，学生会的成员忙着布置，克莉丝站在台上，手里拿着一叠文件，冷着脸指挥。她穿着一身黑色制服，长发扎得一丝不苟，气场冷得像冰。台下的人不敢靠近，连说话都压低了声音。板梨远远看到她，心跳得像擂鼓，腿一软差点摔倒。林泽回头拉住她，低声道：“看啥呢？她忙着呢，没空理你。”
可板梨知道，克莉丝的眼睛扫过人群时，在她身上停了一秒。那一秒像针刺在她背上，她低头攥紧帆布袋，手心全是汗。她低声道：“她看到我了……”林泽回头瞥了眼台上，耸肩：“看到了又咋样？她还能跳下来抓你？”
舞台上，克莉丝放下文件，转身对旁边的男生说了几句。那男生点点头，快步下了台，直奔板梨这边。板梨心一沉，下意识往林泽身后缩。林泽皱眉，低声道：“干嘛？跟老鼠见了猫似的。”那男生走到他们面前，喘了口气，看了眼板梨胸口的胸针，低声道：“你是板梨吧？会长让你上台帮个忙，说是缺人手。”
板梨愣住，手指攥紧帆布袋，声音抖得像风里的叶子：“我……我不会……”男生皱眉：“她说了，就要你去。快点。”说完转身就走，像怕多待一秒会被责怪。林泽哼了一声，低声道：“这算啥？拉你去当苦力？”板梨摇头，眼眶红了：“她不是让我帮忙……她是想罚我。”
林泽挑眉：“罚你？就因为你躲了两天？”板梨咬了咬唇，低声道：“她不喜欢我不听话……她会让我难堪。”她太怕了，怕克莉丝在台上当众点她的名，拿她这些天的“失踪”开刀。她想跑，可腿像灌了铅，动不了。
林泽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就去，看她能玩出什么花样。你老躲着，她只会更得寸进尺。”他顿了顿，拍了拍她肩，“我在台下看着，有事我喊你下来。”板梨抬头看他，眼里满是犹豫，可她知道没退路。她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好……”
她跟着那男生走向舞台，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克莉丝站在台上，背对人群，低声跟旁边的成员交代着什么。板梨走上台，站在角落，低着头，手指攥着裙摆不敢抬头。台下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聚到台上，像在等什么重头戏。克莉丝转过身，看到板梨，眼神冷得像冰。她走过来，低声道：“站这儿干什么？去搬箱子。”声音不高，可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板梨心上。
板梨点头，低声道：“好……”她转身去搬角落的道具箱，手抖得连箱子都抓不稳。她怕，怕克莉丝下一句就是责备，甚至当众让她出丑。就在她搬起箱子时，克莉丝忽然迈步过来，动作快得像一阵风。板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克莉丝的手已经扣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
下一秒，克莉丝的唇压了下来，不是冷酷的警告，而是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法式深吻在众目睽睽下缓缓展开。她的吻强势却温柔，像是压抑已久的宣泄，带着点颤抖的温度。板梨脑子一片空白，手里的箱子砰地摔在地上，眼泪瞬间涌出来。她想推开，可克莉丝的手臂环住她的腰，锁得她动不了。那一刻，克莉丝的眼神不再是冰冷，而是藏着几分挣扎，像在无声地说些什么。
台下的人群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低低的惊呼和议论。林泽站在台下，嘴里的鸡翅掉在地上，瞪大了眼。克莉丝松开板梨时，板梨喘着气，脸红得像火烧，泪水挂在眼角，整个人抖得像筛子。克莉丝凝视了她一秒，眼底闪过一丝柔光，随即转过身，面向台下，声音冷冽却清晰：“我劝有些老鼠别惦记不该惦记的，免得被毒死。”她的眼神扫过人群，停在林泽身上，冷笑了一下，转身走回舞台中央。
台下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来。板梨站在原地，低着头，手指攥着裙摆，眼泪砸在地上。她分不清这是羞耻还是别的什么，克莉丝的吻不像惩罚，更像一种占有，可那句警告又让她心惊胆战。她想跑，可腿软得像棉花，动不了。林泽从台下冲上来，挤过人群，低声道：“你没事吧？这女人什么意思？”
板梨摇头，眼泪掉得更凶，低声道：“我不知道……她是不是还在生气……”林泽皱眉，看了眼台上克莉丝的背影，低声道：“生气？她这像是想吃了你。”他拉住板梨的胳膊，“走，别在这儿站着。”板梨没反抗，被他拽下台，头低得像要埋进胸口。
克莉丝站在台上，眼神扫过人群，手指攥着文件，指节泛白。她告诉自己，这是给板梨的标记，也是给林泽的警告。可刚才那吻，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像有一团火在她心里烧了太久，终于忍不住泄了出来。她看着板梨被林泽拉走的身影，心里刺了一下。她讨厌这种感觉，她冷哼一声，转身继续指挥，声音冷得像冰：“继续，别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