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宿舍楼里，板梨猛地从床上坐起，胸口起伏不定，额头满是冷汗。
她喘着粗气，手指捏紧被子，像是刚从一场深不见底的漩涡里挣脱出来。她低头一看，自己身上还是那件简单的白色睡裙，裙摆皱巴巴地贴在腿上，哪有半点浅紫罗裙的影子。
窗外晨光透过薄帘洒进来，柔和得像一层纱，昨夜梦里的月光却冷得刺骨。
她揉了揉太阳穴，脑子里还残留着克莉丝的影子——那袭绯红纱裙，温热的吻，耳边低沉的呢喃，像烙铁烫在心上。
她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怎么会梦见她对自己做那种事情？”她甩了甩头，想把那些画面抖出去，可越甩越乱，心跳还跳的越来越快。
宿舍的门吱吱响了一声，推开一条缝，林泽探进头，手里拎着个纸袋，里面装着几块刚烤好的面包。他瞅见板梨坐在床上，脸色不太对，皱眉问：“你怎么了？一脸没有睡醒的样子。”
板梨愣了愣，赶紧扯过被子盖住腿，声音有点哑：“没事，就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她没抬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生怕林泽看出什么。
林泽走进来，把纸袋扔到桌上，靠着床边坐下：“梦什么了？看你这模样，跟梦见鬼一样，你不会梦到克莉丝了吧？。”他语气轻松。
板梨咬了咬唇，没吭声，脑子里却闪过克莉丝俯身吻她的画面，脸颊不争气地烫起来。
她抓起枕头抱在怀里，闷声道：“就一堆乱七八糟的，反正醒了就忘了。”
林泽挑眉，没追问，起身从纸袋里掏出一块面包递给她：“行了，吃点东西吧，你昨晚肯定是熬太晚了，看你脸色跟纸似的白的吓人。”
板梨接过面包，咬了一口，硬邦邦的面包渣掉了一身，她皱眉：“这玩意儿能吃？”。
林泽笑了一声：“凑合吧，总比饿着强。”
她嚼着面包，脑子里却没停。
昨夜的梦太清晰了，克莉丝的手指在她锁骨上划过，唇贴着颈侧的刺痛，甚至纱裙扫过腿侧的触感，都像真的一样。她咽下面包，喉咙干得发涩，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她不是没做过梦，可这次不一样，像有人在她脑子里塞了段别人的记忆。
窗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板梨抬头一看，克莉丝从走廊经过，手里拿着一本书，步伐慢悠悠的，像没睡醒。她穿着一件黑色毛衣，搭配一条深蓝长裙，跟梦里的绯红纱裙完全不搭边。板梨盯着她，心跳漏了一拍，手里的面包差点掉地上。
克莉丝似乎察觉到什么，转头朝窗户这边看了一眼，眼神冷淡，没停留，继续往前走。
林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哼了一声：“又看她干嘛？校庆后她忙得跟鬼似的，昨晚还听说她在学生会熬夜。”
板梨回过神，赶紧低头啃面包，含糊地说：“没看，就是随便瞅瞅。”她心虚得要命，生怕林泽听出点什么。
吃完面包，她起身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深吸一口气。
外头的空气冷得刺鼻，晨雾还没散，宿舍楼下几个学生拎着水桶走过，聊着天，声音断断续续飘上来。
她靠着窗框，脑子里却翻来覆去地想那场梦。
克莉丝在梦里那么强势，吻得她喘不过气，可现实里，她跟克莉丝连话都没多说过几句。她自嘲地笑了一声：“我这是怎么了，梦个东西还当真？”。
林泽收拾好纸袋，回头问：“你今天有啥打算？不去训练场？”板梨摇头：“不去，头晕，想歇会儿。”
随后她转身坐回床上，“你先走吧，我收拾收拾宿舍。”
林泽没多说，点点头，拎着空袋子出了门。
门一关，宿舍安静下来，只剩她一个人的呼吸声。
板梨躺回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却安静不下来。她闭上眼，试图再抓回点梦里的细节，可越想越模糊，只剩克莉丝那句“今晚你跑不掉”在耳边回荡。
她翻了个身，脸埋进枕头，闷声说：“神经病，做这种梦干嘛？”。
可她心里清楚，这梦不是平白来的。
校庆后，她推倒克莉丝的场景历历在目，那天晚上克莉丝的眼神冷得像刀，却又带着点她看不懂的意味。她咬了咬唇，坐起身，决定去找克莉丝问个清楚。
不是为了梦，而是为了弄明白，自己到底在怕什么。
板梨换了身简单的灰色毛衣和裤子，头发随意扎了个马尾，出门时天已经亮透了。
她沿着走廊往偏殿走，路上碰见几个熟人，打了个招呼就低头快步过去。
学生会教室的门半掩着，她推开一条缝，里头静得像没人。克莉丝坐在窗边的长椅上，手里还是那本书，阳光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冷淡的轮廓。
板梨深吸一口气，走进去，站在她面前：“克莉丝。”声音不大，却硬得像块石头。
克莉丝抬头，眼神从书页移到她脸上，平静地说：“有事？”板梨捏紧拳头，想问“你昨晚是不是在我梦里”，可这话太蠢，她咽了回去，改口说：“就是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有话没跟我说？”。
克莉丝合上书，站起身，走近她，个子比板梨高半个头，气场压得她心跳又乱了。
她低头看着板梨，声音冷淡：“有话？我该说的都说了。”
板梨皱眉，盯着她的眼睛，想找出点破绽，可克莉丝的眼神干净得像没藏东西。她咬牙说：“那算了，当我多想。”
克莉丝没说话，唇角微扬，像笑了，又像没笑。
她转身拿起书，走回窗边坐下，继续翻页。
板梨站在原地，胸口堵得慌，转身就走。走出了学生会教室，她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心底的烦躁却没散。她喃喃道：“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别犯傻了。”
可她没看见，克莉丝翻书的手停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
天色渐暗，板梨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月亮。今晚的月光跟梦里不一样，没那么冷，也没那么烫。她闭上眼，脑子里却还是克莉丝的影子。她翻了个身，决定把这场梦扔到脑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