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教室的玻璃窗洒进来，落在课桌上，映出一片浅金色。板梨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手里攥着一支磨得发秃的铅笔，课本摊开在面前，页面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歪歪扭扭，像她昨晚睡不踏实的心情。
她穿着灰色毛衣，袖口有点松，裤子是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发扎了个马尾，几缕碎发贴在额头。她盯着课本上的几何公式，眼神却飘得没个着落，脑子里全是前夜那场梦——克莉丝的吻，纱裙的触感，像根刺扎在她心上。
教室里乱哄哄的，同学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着校庆的八卦，有人拿手机偷偷刷视频，笑声断断续续飘过来。老师还没到，板梨低头翻了翻课本，试图让自己专注，可手指不自觉地在纸边抠出一道小口子。她咬了咬唇，嘀咕：“烦死了，学不进去。”她不是不想学，只是那场梦像个影子，老在她眼前晃。
门吱吱响了一声，克莉丝走了进来。她
穿着一件黑色毛衣，袖子卷到手肘，下面是条深蓝长裙，腰间系着细皮带，气场冷得像窗外刚散的雾。她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参考书，眼神扫过教室，没在板梨身上停留，径直走到前排坐下。
板梨心跳突然加速起来，手里的铅笔差点掉桌上。她赶紧低头，假装看书，可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瞟过去。
克莉丝翻开书，背挺得直直的，像是没察觉板梨的视线。板梨咬牙，暗骂自己：“看她干嘛？上课呢。”。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盯着课本，可公式还是像一堆乱码，怎么都串不起来。她翻到下一页，手指不小心划过纸边，划出一道浅红的口子，她皱眉嘶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前排的克莉丝转过头。
“弄伤了？”克莉丝问，声音平静，像随口一说。
板梨愣了愣，赶紧把手藏到桌下，硬邦邦地说：“没事，小口子。”她没抬头，脸却烫得像被火燎了下。克莉丝没再说话，转回去继续看书，板梨却觉得心跳乱得像踩了油门。
老师终于来了，是个秃顶的中年男人，拎着个旧公文包，走进来拍了拍讲台：“都安静，今天讲几何证明，别给我走神。”他翻开课本，开始在黑板上画图，粉笔吱吱响，教室里总算静了些。
板梨盯着黑板，试图跟上思路，可脑子里还是乱糟糟的。她偷偷瞥了眼克莉丝，对方正低头记笔记，笔尖在纸上划得飞快，像一点没受干扰。
老师讲到一半，点了人回答问题：“板梨，你来说，这条辅助线的依据是什么？”板梨猛地回神，站起身，脑子里一片空白。她盯着黑板上的三角形，结巴了下：“呃……因为……平行线？”老师皱眉：“哪条平行线？你倒是画出来。”她咬牙，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手抖了下，画了条歪歪扭扭的线，教室里传来几声闷笑。
克莉丝抬头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说话。板梨脸一红，硬着头皮说：“这条……可以证明全等。”老师哼了一声：“乱画一气，回去看书。”
她低头走回座位，心底憋着一股火，不是冲老师，是冲自己。她坐下来，瞪着课本，铅笔在纸上戳了个洞。
下课铃一响，教室又炸开了，学生们收拾书包往外跑。板梨没动，盯着课本发呆，直到克莉丝起身走过来，停在她桌边。她低头看板梨，声音冷淡：“今天不在状态？”板梨抬头，迎上她的眼神，没好气地说：“关你什么事？我学我的。”她语气硬得像块砖，想掩住心里的乱。
克莉丝没生气，唇角微扬：“不关我事，随你。”她顿了顿，把手里的参考书放到板梨桌上，“这本有证明题的解析，你看看。”说完转身走了，背影消失在门口。板梨愣住，盯着那本书，封面有点旧，边角卷着，像被翻过无数次。她咬了咬唇，没动，心底却翻起来，她不想欠克莉丝什么，可又不想输得太惨。
午休时间，板梨没去食堂，留在教室翻那本参考书。教室空了，只剩她一个人，窗外的风吹进来，翻动书页。她找到老师讲的那道题，果然有详细解析，她跟着步骤算了一遍，总算弄懂了。她合上书，靠着椅背，长出一口气，心底的烦躁散了些。可她一抬头，看见克莉丝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瓶水，眼神冷冷地盯着她。
“还没走？”克莉丝问，走进来，把水放到她桌上。板梨皱眉：“你管我？”她没拿水，手指在书上敲了敲，“这书我看完了，还你。”她推过去，语气硬得像在撵人。
克莉丝没接，靠着旁边的桌子坐下：“看完就行，不用还。”
板梨瞪她：“我不要你的东西。”
她站起身，抓起书包就往外走，克莉丝的声音从后面飘过来：“随你，不过下次上课别再画歪线了。”
板梨脚步一顿，回头瞪她一眼，没说话，快步走了。
下午是自习课，板梨坐在教室后排，埋头做题。她没再出错，每道题都算得仔细，像在跟自己较劲。
克莉丝坐在前排，偶尔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冷淡却没移开。板梨察觉到，假装没看见，手里的笔却攥得更紧。
她心里清楚，她不想输给克莉丝，不是梦里的那种输，而是现实里的每一场较量。
放学后，天色暗下来，教室空了。板梨收拾书包，路过克莉丝的座位，看到桌上留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明天有测验，别出错。”
字迹干净，跟她的人一样冷。
她愣了愣，把纸条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转身走了。
宿舍里，她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脑子里没梦，只有克莉丝那句“别出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