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扭曲之种

作者:暮冬细雪 更新时间:2023/8/24 22:56:35 字数:6358

随着天色逐渐暗下来,威尔斯和奇尔靠着篝火聊着,聊聊双方的过去,听听奇尔的故事。过了很久,两个猎狼人总算回来了,那时,天已经全黑了,两人不仅空手回来,而且年长一点的猎人还受了伤。

人们并不惊讶,狼群可不是两个人能轻易对付的,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人们早在就提前准备好了用干草编成的“狼”,将它投入了火中。

大家看着熊熊燃烧的“狼”,祈祷与请求着狼神,祈求丰收,祈求好天气,打猎能好运,有的甚至还祈求爱情的。

最后,人们畅饮了一通,在深夜时分,威尔斯看着闹腾腾又醉醺醺的人群,跟奇尔打了声招呼,就往旅馆回去了。

夜晚的路一片漆黑,威尔斯借着微弱的月光总算面前地走出了森林,回到了大路上。

回到了旅馆,门已经在里面闩上了,威尔斯彻底忘了旅馆的有夜晚锁门规矩,现在只能在心中默默的拍大腿,骂自己是个蠢货。

然而,就在威尔斯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居然打开了。

艾斯恩特站在威尔斯面前。就像是威尔斯回家晚了,安德莉修女站在家门口,斥责他一样。当然,艾斯恩特可不会说什么“以后早点回家”这种话,威尔斯不禁想着。

家?威尔斯迟疑住了。在逃离王都的那一刻,是不是已经没有家了呢?

“在傻站着干嘛呢?快进来吧。”艾斯恩特催促道。

“啊,抱歉。”威尔斯跨进了门,将门重新闩好。“谢谢你,你一直在等我吗?”

“是的。”艾斯恩特冷冷地丢下一句,随后转身走上了楼。

艾斯恩特回到了房间之后,立刻问道。

“你和奇尔老头去干嘛了?”

“他拉我去目睹了狼神赫米罗的祭典。”

“是吗?”

窗外,月光隐约地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外面,蛐蛐的声音似乎已经成为了夜晚的标志。

“那就睡吧。”艾斯恩特吹灭了蜡烛。

屋里,安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好像黑暗把其他声音吸走了一样。

“威尔斯?”也许过了十秒钟,或者是十分钟,艾斯恩特小声地问道。

“怎么了?”威尔斯也小声地回答道。

“……没事,只是想看看你睡没睡着。”

“嗯,没事就睡吧。”威尔斯翻转了一下身子,把后背面向了艾斯恩特。

夜晚是那么的宁静,只有蛐蛐的声音从来不停歇。

“安德莉……我从未后悔过……他对我来说就是一切……对这个世界也是。”

清晨。

威尔斯睁开了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好奇怪的梦啊……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了艾斯恩特的床。

艾斯恩特已经起来了,坐在木椅上呆呆地望着窗外,即将升起的太阳。

“威尔斯,我们要准备离开这里了。”

艾斯恩特穿着黑色的裤子,暗红色的上衣,再加上棕色的袍子,就像任何一个旅行商都会打扮的样子。

“我知道了。”

威尔斯低声回答道。

“不过在这之前,奇尔早上来过了,说让我们去斯特尔家一趟。”

“什么?为什么?”

“他说斯特尔失踪了,所以问我们去他家调查一下,走吧。”

福里安森林,东南部。

早晨,阳光照进树洞,水滴的声音唤醒了米莉卡,她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惊讶地发现艾琳娜躺在自己的身上。

“姐?”米莉卡晃了晃艾琳娜的身子,这时,米莉卡感到右手一阵剧痛,她低吟了一声,低下头查看,右臂上的伤口已经大体治愈了,只有一点伤痕和之前的血迹留着那里。

虽然如此,但还是很痛,米莉卡回想起昨天的事情了——她当时在这个树洞里面躲雨,结果有一只猞猁闯了进来,她发现那猞猁受伤了,于是想帮助它,然后……米莉卡摸了摸头,记不得之后发生的事情了。

“姐姐?醒一醒。”米莉卡又晃了晃艾琳娜,被艾琳娜压在身上很不舒服。

“呃啊啊,我的胳膊!”艾琳娜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

“姐,你的胳膊怎么了?还有,为什么姐姐会在这里?”

“啊!”艾琳娜坐了起来,看着米莉卡的双眼,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你醒了啊!”艾琳娜扑了上去,用右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太好了……感谢仁慈的神明。”

“姐姐?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被攻击了吗?是姐姐救了我吗?”

“嗯,不过那些之后再说,我们先走吧。”艾琳娜放开米莉卡,站了起来。

“去哪?”

“回莱恩斯。”

“那我的考验——”

“别管了,走吧,米莉卡。”艾琳娜向米莉卡伸出了手。

“如果姐姐这么说的话……”米莉卡抓住了艾琳娜的手,也站了起来。

两人一起走出了树洞。

“所以,姐姐你一直再跟着我吗?”

“怎么会——啊……”

“姐,你的胳膊怎么了?”

“大概是断了。”

“诶?那不是很严重吗?一定很痛吧。”

“不要紧的,走吧。”

艾琳娜用左手抚摸了一下米莉卡的脸颊,两人迎着朝阳,在森林里走着。

淡金色的头发在空中飘舞着。

福里安小镇,斯特尔家。

艾斯恩特和威尔斯站在莱斯家的门口,威尔斯走上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木门。

里面乱糟糟的,各种各样的垃圾堆在一起。威尔斯环顾四周,这里似乎是房子的客厅,而左边还有一个门。

两人往里屋走去,一进屋,便是凌乱的书籍与纸张被放在房间的各个地方,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和一张木桌,剩下的地方都被纸给占满了。

威尔斯从地上随手拿起几张纸,上面是凌乱地书写的卡尔斯特语。

“卡尔斯特语……”

“威尔斯,你对卡尔斯特语了解很多吧?为什么现在还有人使用这个语言?”

“嗯,说不上了解很多,只是因为父亲教过我一些,说那是‘真正的语言’——”

“嘘。”艾斯恩特突然低声地说道,示意威尔斯安静。

“怎么了?”威尔斯小声地问道。

“别出声,靠在墙上。”

艾斯恩特将威尔斯推到了墙上,藏到了门的后面。

“有人来了。”她的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同时,艾斯恩特将匕首缓缓地拔了出来。

房间门外,脚步声逐渐响起。

“呃呃呃呃……”门外发出了诡异的声音,就像是人垂死前的声音,但是非常的无力。

威尔斯瞬间起了一身冷汗,他从来没听过这种声音,那听起来就像恶魔一样。威尔斯看向艾斯恩特,出乎他的意料,艾斯恩特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恐惧。

“呃呃呃……”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距离又近了一点,脚步声缓慢地响起,每响一步,就有一些液体掉落到地面上的声音。

脚步越来越近,它的影子从门缝透了过来——它已经站在门口了。

威尔斯的心跳急剧地加快,它又打了个冷战,他感觉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他皮肤上爬来爬去一样。

这时,艾斯恩特握住了威尔斯的手。

温暖从艾斯恩特的手上传递到了威尔斯的手上,延伸到了全身。一瞬间,威尔斯感到安心了很多。

“不要动。”艾斯恩特轻轻地说道,放开了手。

门外的声音停了下来,威尔斯和艾斯恩特都屏息凝神,准备应付即将发生的任何事情。

沉默持续着。

突然,木门被敲了一下,与其说是敲,不如说是被砸了一下。

威尔斯吓了一跳,身体不禁颤抖了一下。

随后,敲击声持续地响起。

“哐哐哐”的敲击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那脆弱的木门好像随时都要被打碎。

“呃呃呃呃呃呃!!!!”那诡异的声音突然愤怒地大叫了起来,发出了诡异而扭曲的声音,用好像嗓子里卡住了刀片一样,听不清到底在说什么。

伟大而仁慈的神明啊?那究竟是什么?刚才的安心感瞬间烟消云散,威尔斯心中疯狂地祈祷着,只希望这恐怖能赶快结束。

这时,木门发出了痛苦的声音——它撑不住了,木门从中间被撞成了两半,被从门槛上硬生生地装了下来。

木门的碎片四出散落,若不是艾斯恩特躲得及时,恐怕会被扎成刺猬吧。

威尔斯拔出了短剑,与艾斯恩特一同退到了房间的尽头。

嘎吱,脚步声响起,艾斯恩特与威尔斯终于看清了那个“东西”的全貌。

那是,一个全身披着暗色袍子,只有“脸部”露出来的…… “东西”?还是“人”?威尔斯惊恐地看着它,它就像史诗中所记载的,被变成恶魔的人类——全身披着破烂的袍子,看起来身形像人,但是脸却是由紫色的,长满尖刺的触手构成的怪物。

威尔斯想起来“史诗”提到过一种怪物,它们原本是人类,但是受到了恶魔的迷惑,吸入了气息的气息,身体发生了异变,成为了低智商,只会杀戮与破坏的怪物。

那怪物扭了一下脖子,好像是在看艾斯恩特。

随后,它大叫了一声,向艾斯恩特冲了过去。“口中”还含糊不清地喊着什么。

“威尔斯,你退后。”艾斯恩特虽然脸上带着一丝恐惧,但是还是迎了上去,匕首像风一般冲向了那怪物的脖子。

出乎两人的意料,随着一声惨叫,那怪物的脖子被艾斯恩特轻易地砍掉了,怪物的脑袋像一颗南瓜一样,扑通地落在了地上。

艾斯恩特看着那脖子的切面——那根本已经不是人类了,脖子里面全都是细小的紫色触手和黑色的液体。

尽管头被砍掉,但那怪物的身体还没有倒下,依然站在原地。

艾斯恩特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伸出手想碰一下那身体……

“艾斯恩特!小心!”威尔斯突然大叫道,艾斯恩特猛地发现,那脖子里的细小的触手正在形成新的触手,它们蠕动着,向艾斯恩特冲了过来。

艾斯恩特急忙想后退,但是已经太迟了,那长满尖刺的触手抓住了艾斯恩特的左臂,像一条小蛇的一样缠在了艾斯恩特的手臂上。

“呃呃呃啊啊啊啊啊啊!”艾斯恩特发出了痛苦地哀嚎,那触手上的无数尖刺正扎进她左臂的每一寸皮肤。

剧痛之下,艾斯恩特左手的匕首也掉落到了地上。

那怪物走近了艾斯恩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低声喃喃道什么。

“不!不!不!放开我!”艾斯恩特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哀嚎,威尔斯完全呆住了,对她来说,那听起来根本不像艾斯恩特,他印象里的艾斯恩特是即使受伤了也会冷笑着面对,而现在的她,简直就像一个可怜楚楚的少女一般,听起来那么的无力与绝望。

威尔斯握着短剑的双手颤抖着,他想去帮忙,但是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

艾斯恩特抬起右手,胡乱地刺砍着她左手上的触手,但是,那些被她砍断的触手居然很快又长了回来,艾斯恩特惊讶地瞪大了双眼,右手停止了动作。

紧接着,那怪物又分出了更多触手,企图给艾斯恩特的右手也缠上。

“威尔斯!救救我!”艾斯恩特转过头,向被惊呆在原地的威尔斯,发出了带着哭腔的求救“救救我!啊啊啊啊!”

艾斯恩特的声音传入了威尔斯的脑海。

救救我。

救救我。

这三个字在威尔斯空白的中反复地回响。

他想起了普瑞尔给他的教诲。

“剑是用来,用来保护弱者的。”

威尔斯自言自语地说道,尽管还是很恐惧,但是他感到自己又能控制身体了,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举起短剑,向那怪物脖子上的切口挥了下去。

这时,威尔斯的短剑上突然闪耀起了金色的,神圣的光芒,在剑锋接触到那怪物的一瞬间,那怪物发出了痛苦的哀嚎,立即便松开了艾斯恩特。

艾斯恩特呻吟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威尔斯紧张地盯着那怪物,它痛苦地哀嚎了之后,向后踉跄着退了几步,威尔斯看到,它的触手没有长回来,而是像被烧过了一样,留下了黑色的痕迹。

威尔斯鼓起了勇气,握紧了剑柄,向那无头怪物冲了上去。

在恐惧与愤怒地将那怪物的身体切成好多段之后,威尔斯看着那躺在地上的怪物——它全身已经变成了触手,而那些触手的切口上都留着黑色痕迹。

威尔斯又砍了一刀,这次是对它掉在一旁的脑袋,确保它彻底“死”了。

他喘着粗气,眼前的景象让他害怕。

威尔斯看了一眼沾满黑色液体的剑,和他的衣服。

“呃呃……”身后传来了艾斯恩特的呻吟,这时候,威尔斯才急忙回头,查看艾斯恩特的情况。

“艾斯恩特,让我看看你的左手。”

威尔斯在艾斯恩特身边蹲坐了下来,艾斯恩特捂着左手,五官痛苦地挤到了一起,双眼紧闭,时不时发出一声呻吟。

威尔斯将艾斯恩特的袍子车到了一旁,将她已经被血浸满的袖子撕了下来。

艾斯恩特的左臂看起来相当的糟糕,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小的针孔状的伤口,血液从这些伤口中缓缓地流出。

“它刚才,通过那些刺,往我的左手……”艾斯恩特痛苦,断断续续地说道。

“好,好的。”威尔斯慌张地回应道,用手擦掉了血液,将头凑近了看一下,针孔状的伤口底下,可以看到一些黑色的点在皮肤的下面。

“这是……什么?”威尔斯仔细地观察那些黑点,极度地不安在他心中升起。

“怎么了?算了,等会……再管……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艾斯恩特,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快走!离开这里!”艾斯恩特失去了耐心,痛苦又愤怒地威尔斯吼道。

“我知道了。”威尔斯将艾斯恩特搀扶起来,往门外走。

走出了斯特尔家,威尔斯环顾四周,一切都看起来很正常,周围的环境与远处的小镇看起来很平静。

“回……回旅馆……”艾斯恩特虚弱地说道,随后她的头便垂了下去。

“艾斯恩特?”威尔斯瞬间感觉到艾斯恩特的重量增加了,他不得不把艾斯恩特放在了地上。

“艾斯恩特?艾斯恩特?”威尔斯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艾斯恩特的名字,但是她丝毫没有反应。威尔斯将颤抖地手放在了她的鼻子上——很好,还有呼吸,看来只是晕过去了。

威尔斯把短剑收了起来,背起艾斯恩特,看着坡下,在远方的旅馆,深吸了一口气。

“看来只能把你背回去了……圣光保佑……”

圣光?威尔斯想起刚才他剑上的光芒,那是神明的祝福吗?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因为……

威尔斯了一眼背上的艾斯恩特。

威尔斯花了一上午才把艾斯恩特搬回旅馆,在酒馆客人们的目光下,威尔斯吃力地把艾斯恩特搬上了楼梯。

没想到她还挺沉的,虽然后背感受到的都是骨架。

威尔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艾斯恩特放到了床上,随后便瘫倒在地。

终于可以休息一会儿了。

威尔斯的脑子里一片乱麻,太多的事情与想法碰撞,他不想去想这些,因为这会让他恐慌。威尔斯从来没有这么恐惧过,孤独与绝望感不停地吞噬着他的神智。

他好想逃走,从这一切。

奥泽维斯王都,奥兹维尔。

市中心的集市,恩姆斯王子与赫德黎曼穿着便服,看似是在逛集市,但是实际上却另有目的。

这是整个王都,乃至全国最热闹的集市,每天这里都挤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这里,从各种各样的食物,如肉类,水果和蔬菜,到衣服,布料和丝绸,再到农具,武器兵备甚至是珠宝与奢侈品,在这个集市都可以买到。

恩姆斯回头看了一眼,他的视线透过兜帽的边缘,敏锐地察觉到,有两个人正在跟着他们。

恩姆斯对赫德黎曼使了个眼神,赫德黎曼随着点了点头。

恩姆斯转过头,直直走向那两个跟踪者,冲他们招了招手,并指了指集市旁边的小巷。

两个跟踪者慌张了一下,随后低着头走近了小巷。

恩姆斯王子冲赫德黎曼笑了一下“走。”

无人的小巷,两个穿着黑色袍子的跟踪者紧张地原地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恩姆斯王子走向它们,面色平静。

“你们好,朋友们。”恩姆斯打了声招呼,微笑了一下。

“王,王子殿下,为什么要……”其中一个人磕磕巴巴地问道。

“你们是我父亲派来的吧?辛苦了。”恩姆斯走近了一点。

“恩姆斯殿下,你这是做什么啊?”另一个有些不满地说道,听起来是个女人。

“我只是想和我父亲的朋友打一声招呼而已,我呢,与这位先生要去与一些朋友会面,想象各位认识这位,所以请转告父王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恐怕陛下还是会坚持的。”

“那也无妨,那么,与其像窃贼般偷偷摸摸地跟着,不如与我们同行吧?我担心你们跟丢了。”

穿着黑色袍子的两人耳语了几声,随后那女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么,欢迎,朋友们。”

恩姆斯王子拍了一下赫德黎曼的肩膀,往小巷的出口走,两个黑袍人也缓缓地跟着。

福里安镇旅馆,213房间。

威尔斯坐在床上,看着躺在对面床上的艾斯恩特。

他用手抓了抓头,又叹了口气。

圣光在上,我该怎么办……

艾斯恩特左手上的伤口很异常,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但是至少,艾斯恩特看起来还不是那么糟。

对,对吧?

威尔斯站起身,走近了艾斯恩特,再一次检查她左手的伤口。

血早就止住了,但是手臂里面看起来很奇怪。

艾斯恩特的身上被伤痕所覆盖,而透过那些伤痕,艾斯恩特的皮肤下似乎有什么黑色的东西在扩散着。

威尔斯随后把视线转向了艾斯恩特的头,她的面部被兜帽遮住,只有鼻子下面露出来了一点。

威尔斯几乎没有怎么见过艾斯恩特的正脸,即使是在王都,艾斯恩特生病的时候,她都特意用长头发把脸遮住。

威尔斯注意到,露出来的那一部分,有一条巨大的伤疤,似乎延伸到了艾斯恩特整个脸。现在把袍子摘下来的话,她也不会知道的。

威尔斯这样想着……

“呃呃啊啊啊啊啊啊!”艾斯恩特猛地坐了起来,正好撞到了威尔斯的头。

“呃啊。”威尔斯捂着头,痛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艾斯恩特,你醒了啊,太好了。”他一边捂着头一边说道。

“额,嗯。”艾斯恩特缓缓地点了点头。

“你听来很没有精神,没事吧?”

“没,没事。”艾斯恩特把头转向了墙壁,小声地回答到。

“太好了,要是能起来的话,就下去吃午饭吧,刚过十二点。”

“我想多休息一会儿……你吃过了吗?”

“没,还没……”

“给我五分钟。”艾斯恩特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准备换外套。

“艾斯恩特,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快走吧。”

“别撒谎啊。”

“怎么会呢,快走吧。”

虽然不明显,但是威尔斯感到一丝异样,但是他说不出是哪里。

反正,艾斯恩特没事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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