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奏自然,音乐生动,我不识音,不过可以先给出这样的评价”
老者摇头晃脑,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
“你说的指点是什么呢?”
“很简单,第三曲的有一段琴音重复了两遍,理应一遍而过,尤其是歌曲的核心部位,反复定然会抹杀它的精华”
老者听后满面笑容,走动一圈,连连颔首说。
“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尤其还能孤身一人从鬼穴里逃脱的勇士,难得难得”
卡曼努斯仔细观察哈劳斯的身形,同时也被他那副英俊的脸所震撼,凭借自己四十余年年的阅历,这般英气的男子在全国无法找寻到拥有相同气质的人。
只是,少年的根骨有丝许女性的柔美,听霍兰米尔所言,奥多亚克有不好的习惯,推测这是被血族折磨过的遗症。
“听说你现在尚无合适的定居住处,不若先且在吕比利斯城住下?”
哈劳斯自是谢过,同时委婉地表示自己要去远方一趟,很快就能回来。
自己再次见识到狮鹫骑士团跋扈作态,他那份厌恶情绪怎么也解除不了。
公共场合遇见的那些破事,少年以为这已经是这群伪君子的极点,而现在看来,这帮人可谓斗筲之辈,和那群土匪也可算一丘之貉。自己还是伯爵的时候,南大三区就有许多底层百姓对于他们非人的手段憎恶透顶,以“流氓骑士团”大骂之。
评分回升一事还是靠着许多骑士团内良家子自发参与几年前的战事,给人们留下好印象,态度有些回转罢。
战争以屈辱的方式失败,却也暂时稳定住局面,而这群人又开始纸醉金迷的生活。
“哈哈,真是爽快,那么今日的晚宴你不可不来啊”
哈劳斯推脱一番然后顺势答应,卡曼努斯心中略有些许不屑之意,只觉得少年不过故作姿态,毕竟哈劳斯一族那已是艘破船,提早该换面才是真。
少年没去在意这些琐事,同时没有过问问宅子内的事情,掰指两声话锋一转,问起西城公侯一事。
“凯罗斯·尼普斯公爵大人还好吗?一天吃几顿饭?”
卡曼努斯听后惊讶回头,本打算离去的身影一滞,随后眯起眼睛,似是在打量一直猎物般。
“上周末,公爵大人会议后仅仅吃些肉面,一碗素汤便不进食,除了伏案可能会弄些点心,便不会吃东西了”
哈劳斯沉思的样貌被卡曼努斯滴水不漏地收入眼底,嘴角扬起难以察觉的弧线。
感受到家主的目光,哈劳斯目光一沉,接着想要说什么。
“好好休息,奥多亚克先生,此行奔波劳碌,不补觉可是会累坏身子的”
霍兰米尔从墙上起身,尾随离去的卡曼努斯身后。
“吾侄,你带来的人好像有些瞧不起我啊”
卡曼努斯语速不快,霍兰米尔却是打起全部精神。
“叔父,此人身份模糊,我想他既然是哈劳斯的旧属,其经历五年折磨,思想仍旧没有堕落,说明他有很强的自律能力”
“近乎完美的谎言,与世无争的态度,习惯以面具示人,很大概率就是那把不为人知的刀”
卡曼努斯听完霍兰米尔的想法,连连称赞。
“霍兰米尔·卡曼努斯,你又进步了”
“多谢…”
达达利亚满意地看着这位忠心耿耿伴随自己身后的族内兄弟,自己两个儿子早年全部夭折,便打起了从族内继承人的想法。
对老家主逝去仅两年,继承人全部死亡这一问题考量,他优先考虑旁支霍兰米尔对自己威胁不大的平庸侄子。经过长年培养,此人无论在武艺还是识人方面都有很大提升,等个几年就完全可以将家族托付给他。
“咳,咳咳——啃!”
达达利亚手掌捂住嘴唇,剧烈地干咳起来,霍兰米尔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好在没有鲜血。
“叔父积劳过度了,千万要保重身体”
霍兰米尔就像亲子般担忧地询问起达达利亚的状态,同时搀扶着强撑威严的中晚年人。
男爵今年38岁,二人虽然只相差14岁,但他几乎将这位善待自己的家主完全看成了父亲。
“无妨,这些小病只不过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只要封伯一事顺利完成,我们一族就正式拥有属于自己的领地,不必再求困在这座城市里了”
“叔父…”
远处,哈劳斯默默地关闭「远听」技能,趁着四下无人又喝光了两瓶精血。
…
晚宴过后,少年不再和众人畅谈,只是默默地回到住所。
即便自己尽力多饮酒,少入食,可还是有许多荤菜,鲜蔬进入胃部,方才接着酒尽头吐掉不少,不过还是有些食物被消化,烧灼和冰凉循环往复,同时带来阵阵刀剜般苦楚。
吸血鬼吃食物总有股怪味,吃肉排就像啃食粘土块,吃蔬菜就像嚼咽塑料(这会儿还没研发出来),只有酸味(辣就别想了,德拉克王国没有此类植物)尚能被激发出来,不过这类食物也绝不能进入腹中,只能尝尝味道。
等自己表示不胜酒力,想要回到住所时,卡曼努斯安排了一位女仆跟随。
哈劳斯表示自己知道行程,可对方只是笑笑,没有继续讲什么,同样装着酒尽告辞而去。
少年走在跟前,方才家主将女子交接给自己时已经观察一番。他发现少女年轻貌美,一颦一笑皆有举止,步法有严格的讲究,左手轻抚右手掌背上,举止优雅而不失仪容。白色的围裙缠绕着一袭黑衣,是一套经典的长衣女仆装。
哈劳斯每每看向她的眉目,却见少女只是低头看着地面,似乎在计算下一步该踩在板砖的哪一个位置。
少年背手走路,轻叹道。
“望鸟困牢笼,翼仅扑于笼上。虽有饭熟处,安此鸟之福也?”
女仆只是静静地跟随,没有一丝声响,少年也只是在前面走,被扼杀个性化的仆人,哈劳斯只能对此表示同情。
忽地眼前一亮,一队卫兵持着火把从西墙走出,见少年那件同众人格格不入鸟嘴黑袍,立刻提高了警惕。
“站住,哪里来的?”
场上忽地处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正当领队要挥手拿下之际,少年身后的女仆从清凉的月光下走入火光中,众人先是一愣,后见对方是宅邸之人,队头也和对方相识,问了几个问题便不再为难。
他意味深长地盯了这个面罩不离身的男子,踏出步子,无言而去。
一同别去的还有隐隐嫉妒之色,还有模糊不清的话。
“奇了怪了,家主为什么会把塞莲…”
话到这里已经成幽怨的声音,哈劳斯不作猜想,他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住处。
双层楼,白砖木框,顶盖是青砖所封,典型的建筑物而已。
吸血鬼没有夜盲症,凭借月光也能看清几百米的生物,同时高阶血族还能切换「热线(红外线)」模式,哈劳斯曾经的失败或许和这个细节有所挂钩。
“交给你了”
哈劳斯侧开身子,手握环形钥匙的女仆将精确无误地找出一把铜钥匙,后将其放入查孔中。
哐!
门开后没有吱嘎声,看来整间屋子有很好的保养。
啪!
女仆手掌碰撞,靠在墙壁的玻璃罐迅速点亮了玄关处,之后少女就说了自见面后的第一句话。
“请问您需要洗浴吗?”
少年微微颔首,那女子右掌一挥,出于客厅的吊灯亮起,皆以玻璃罩住,很难想象火焰是怎么一直保持燃烧。
“这个亮度可以吗?”
少女脱下皮靴,踮起脚间,黑色的丝袜在脚跟处隐隐有着粉白的肉色,她弯下腰,穿上准备好的拖鞋,随后又取出一双亲自为少年换上。
微弱的火光在此时充斥着道不尽的温馨,少年静静看着少女的侧脸,丝丝黑发贴在侧脸,琥珀色的眸子满是严谨和负责,眼睫毛黑长,可谓一员甜美且认真的女子,光是这一点便可以料想到那位卫兵的羡慕之意从何而生了。
她将耳旁的发丝撩到耳后,微微发红的脸庞抬起,等待少年的指令。
哈劳斯最后留意了一下那白皙的脖颈似有药物治疗后的抓痕,随便应了一句,思绪便回到狮鹫骑士团上。
“水放好了,请您享用”
听后,哈劳斯思绪猛地从念想中挣脱,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吸血鬼好像不能洗热水澡。
…
少年环视了一圈澡堂的构造,发现此处地小,但一切设备齐全,水龙头,白瓷池缸,水雾缭绕,没有马桶,地面以珍贵的瓷砖铺盖,有防滑垫。至于照明是天花板一处套着玻璃罩的火焰,隐隐有雷电不断回旋。
哈劳斯试探着将手伸进水里,手皮没有发红。
“看来我的身体还是更像人”
少年默默地进入热水中,一切疲劳被暖意驱赶,困意自然随之而来。
哈劳斯不需要清洗身体,他的躯干被一位血姬改造过,宛如艺术教室的雕像,非人惨白有数道青色细纹脉络。少年也就在这时回忆起过去的身体,前后比较一圈,还是更倾向那具肤色偏黑,健康有血色的人身。
“更换的衣服已经放在门口了”
少年嗯了一声,百无聊赖地玩起水花,没有听见离去的脚步响,哈劳斯扫了一眼门口的黑影。
“你…”
“请允许我帮您擦背”
不等少年拒绝,一身简袍的女仆已经推门进来。
哈劳斯背过身去,不敢直视对方。
反观少女又像没事般试了试水温,随后将木盆放下,将身上这件以白带束腰的一体式白衣向上提了提,大腿和胸脂露出衣服更多。
“没必要,我自己可以做到”
女子摇摇头,开始**起毛巾,热水哗啦地落入木盆内,随之而来的还有少年叫不出名字的花香还有少女独特的体香,这暧昧的氛围无疑化。将欲望无限放大话
哈劳斯嗅了嗅香味,根据往日的经验,自然能发现里面混有催情的物质。
少年背部被湿热的毛巾触上,上下几轮,女子便将嘴唇紧靠哈劳斯耳旁。
“舒服吗?”
溢满异性的荷尔蒙连连刺激少年的内心,只要少年动手,不,只要他侧过头,便能看见少女满面潮红的姿容,明媚似春水的眼瞳荡起阵阵涟漪,名为性的欲望令少女小腹以下酸软,隐隐作痛。
见少年还没有反应,女仆强忍着不适,轻咬哈劳斯的耳垂,呼呼声夹杂着情话。
“不要忍耐了,我知道...”
“塞莲娜吧?”
哈劳斯预计“塞莲”二字后很可能跟的是“娜”,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我是,叫塞莲…娜·果多…给我…”
少年轻叹,静静地注视着热水,倒影的眸子里是说不尽的同情。
“喝了它”
哈劳斯回过头,将一罐净化液塞入少女嘴中。
“咳…咳咳”
女仆惊慌失措不由得跌倒,下方没有遮挡不出意外地走光,至于哈劳斯则收拾了一下头发就以毛巾裹住隐私部位。
“这是,什么?”
少女感到胸口的燥热迅速消散,那欲望催生的生理就这样消褪。
“净化液”
哈劳斯将少女扶起,随后快速用光魔法蒸发身体上的水珠,走到门口开始穿戴睡衣。
那女仆静静地站着,心中充斥着失败的恐惧和担忧,几次张口又都欲言又止,直到哈劳斯顺手将那套女仆装连同篮子放在门口,她才颤颤巍巍地问出一句话。
“奥多亚克先生,你不是很瞧不起我”
哈劳斯身型一顿,认真地作出答复。
“从来没有”
“像你这般吃苦耐劳,端庄有素的女子我也见到很多,依靠自己的能力赚钱生活,对女子来说从来不是件不光荣的事情”
“只是,你能更加学会疼爱自己就好了”
少年说完,独自一人去二楼卧室休息,对于这样的在深渊中挣扎的女子,给予尊重便是最好的光明。
如果轻率地试着拯救她们,别说带她们走向希望了,就说自己都不能救赎自己,何谈那般可贵的理想?
女仆静静地望向少年离去的背影,霎时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泪水打转着止也止不住地下流。她也想更爱自己啊,可是寄人篱下,很多事情必须要隐忍,必须要抹杀自己的存在才能生存,塞莲娜难道不想得到一个女孩该有的幸福吗?
少女脱力地跪在地上无助地流泪,她生怕发出声响造成不良影响。
“哎——!”
哈劳斯重重叹息,看向无声靠在床头的贝利瑞安格。
【我能说什么,你已经把真理全讲完了,现在入睡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就把今晚的一切当作一场梦,将它化作你不断前进的目标之一】
【让所有失足女子,能找到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