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无疑是少见的。三个月后,埃洛和她的同学们都已经毕业,被颁发了低级牧师证,没有一个人取得去贤者塔深造的资格。
大多数同学选择了去医疗部工作,埃洛和少数同学选择了去任务中心接委托,通过做任务赚钱。
低级魔法太弱小了。低级治疗术只能快速恢复一些轻微的伤,对重伤只能起到辅助止血的作用。光盾的防御能力甚至比不过军队里普通步兵使用的包铁的木盾,而且持续时间只有五秒。低级解毒术的作用也很有限。
所以埃洛利用培训剩下的时间,通过教会图书馆的书学习了二十个光系中级魔法。高级魔法和特级魔法有权限管制,她现在还接触不到。
毕业后的第二天上午,埃洛前往任务中心。去任务中心的不止有低级牧师,还有被教会骑士学院淘汰的骑士候补。没被淘汰的人会加入圣殿骑士团,这是一个规模小但很强大的力量,所以选拔很严格。
任务中心是一座高大的双层建筑,里面很宽阔。第一层的大厅有很多窗口可以接任务,埃洛找到一个人比较少的窗口排队。
轮到埃洛后,她向前台出示了低级牧师证。
“有名字的任务已经有人接了,没有名字的都可以接。”前台看了一眼低级牧师证,然后给埃洛一张表,上面写着大约二十个的任务。
埃洛拿起表快速观看,上面有临时加入冒险者小队,帮助他们消灭哥布林或史莱姆等低级怪物的任务,也有帮助猎人猎杀野猪、狼等野兽的任务。
冒险者和猎人会来教会招聘临时的牧师,来确保自己的安全。他们一般拿不出很多钱,所以只能招聘低级牧师。表最后一列是酬金,低级牧师需要和教会五五分成,所以实际收入是酬金的一半。
“我接这个任务。”埃洛在消灭27号墓地的暗魔力实体的任务下画线,在最后一列表格中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把表还给前台。
“根据最新情报,那里有五个暗魔力实体,所以你必须带五块暗魔晶回来,我们才能认定任务完成。”前台接过表说。
“明白了。”埃洛点点头,转身走出了任务中心。
27号墓地距离教会大约三十千米。这里仍属于王都,但周围居民稀少,与繁华拥挤的王都中心区别很大。
据说这里原本是居住区,后来被一场火灾摧毁了,被改造成了墓地。
天气很冷,天空被乌云遮住,飘落着轻盈的雪花。这样很好,因为暗魔力实体不喜欢阳光,在没有阳光的时候才会出来活动。
离开教会后,埃洛沿着冷清的街道前进,地面被融化的雪浸湿。虽然穿着牧师袍和长裤,埃洛的皮肤还是冷得发麻。
中午时埃洛到达了27号墓地。与石头铺成的道路不同,雪落在墓地的土壤上不会立刻融化,所以墓碑之间的土已经覆盖了一层蓬松的雪。
埃洛走进墓地,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一团黑色的东西忽然从墓碑后面跳出来,它比篮球大一些,身上被黑雾包裹,看不清确切的形态。
不过暗魔力实体原本就没有确切的形状,它们只是暗魔力充足的地方生成的弱小怪物,唯一的攻击手段就是撞击敌人。
暗魔力实体向埃洛冲了过来。埃洛冷静地发动中级魔法光箭,一根两米长的白色光箭在埃洛面前生成,迅速飞出去刺穿了暗魔力实体,然后变成发光的粒子消失。
暗魔力实体停止了移动,像普通的烟雾一样被风吹散,地上只剩下一块黑色的有光泽的石头。
这个是暗魔晶,埃洛在游戏里看过它的信息。
埃洛咬开手指的皮肤,用血在另一只手的手掌上画了一个法阵,然后用画了法阵的手握住暗魔晶。
当微弱的血色的光从手指间流过,强烈的疼痛感,它没有明确的位置,均匀地浸透每一个细胞。
虽然已经知道会有不良反应,但不知道会这样剧烈。在被疼痛冲刷的模糊的意识中,埃洛只能用手抓住旁边的墓碑,支撑着颤抖的身体。
几秒钟后疼痛消失了。法阵和暗魔晶都没有任何变化,但埃洛埃洛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已经被改变了。
老师甲曾说,对黑暗生物之外的敌人,光魔力只能用于治疗和防御。这并不准确,光魔力有普适的攻击能力,只是它对人类隐藏了这一点,需要人类自己去激活。
因为,光魔力就是暗魔力。所说的“光魔力”和“暗魔力”,只不过是同一种魔力的两个方面。
激活暗魔力需要暗魔晶和正确的法阵。通过暗魔晶激活自己的暗魔力,这是埃洛计划的一部分。按照游戏中的剧情,有关暗魔力的真相和这个法阵九年后才会被另一个支线boss发现。
暗魔晶能够激活的暗魔力的量与暗魔晶的品质有关,在多数情况下,黑暗生物越强,它的暗魔晶品质越高。
与埃洛的魔力值相比,一个暗魔力实体的暗魔晶能激活的暗魔力微不足道。
埃洛把暗魔晶装进一个袋子,然后继续猎杀其他暗魔力实体。
埃洛顺利地杀死第二个暗魔力实体后,雪逐渐变小,云层似乎在消散,天空变得明亮。
要尽快完成任务,埃洛一边想一边向墓地深处走去。
背后传来沉闷的声音,埃洛转过头,看到三个暗魔力实体正冲了过来。埃洛向侧面移动试图躲避,但还是被一个暗魔力实体撞到了左肩。
埃洛倒在地上,用光盾挡住暗魔力实体的第二轮进攻,它们撞在圆形的光盾上被弹开,只留下一道细微的裂痕。埃洛忍受着痛感站起来,用光箭连续干掉了它们。
肩膀很疼,似乎骨折了。埃洛对自己使用中级治疗术,白光笼罩着左肩,柔和的触感渗进皮肤,迅速驱散疼痛,修复了受损的骨头。
埃洛捡起散落在积雪上的暗魔晶,利用它们激活暗魔力后装进袋子,然后离开了墓地。
雪已经停了,倾斜的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把地面残留的积雪染成暗红色。
埃洛走在黄昏的街道上,当夕阳逐渐被建筑挡住,这座城市露出了它的獠牙。埃洛看到地龙拖着贵族的马车奔跑,撞倒路人后碾过去,在地面上留下一团血肉模糊的残骸。巡逻的卫兵以调查的名义,把年轻的女性从住宅拖出来,拖进昏暗的小巷。有全身是血的人在街道上摇摇晃晃地逃跑,一些穿着贵重的服装的人聊着天,在骑士的陪同下悠闲地跟在后面。
平民在这里绝望地哭喊,逃不出被精锐的战士看守的城墙,而对另一群人而言,这座城市是只属于他们的游乐园。
——游戏可没告诉我这些啊。——
这副荒诞的场景让埃洛感到恐惧,但还能保持冷静,埃洛尽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总算顺利地回到了教会。埃洛向任务中心的前台交了暗魔晶,成功领到酬金。
埃洛去教会的餐厅里购买了两块黑面包和一碗意义不明的汤,在一张桌子前坐下。埃洛喝了一口汤,黏糊糊的触感在嘴里扩散开,带着怪异的味道,绝对算不上好喝。然而汤流进胃里,柔和的热量扩散到全身,驱散了积累一天的寒冷。
埃洛能够感到,这些食物对生存是很有益。
吃完饭后埃洛回到宿舍,躺在不平坦的木板床上,回忆着这一天的可怕经历。
明天要去买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