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是猫，不是女奴。”许音笙弱弱反驳道，虽说赵峄城也是把她当星怒养，但女奴多难听，养猫总比养女奴好听。
“你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了。”陈克敌简直被气笑了，他用枪柄敲着许音笙的脑门儿，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你这类人，早已经被驯化了，与其说是人，还不如说是披着人皮的毫无反抗意志的任人百般玩弄的犬兽。”
紧接着，他像是想到什么，身体靠在货架上，叹了一口气。
“在这艘游轮上，你这类女奴，我见多了。”
“人最宝贵的就是自我，连自我意识都放弃
的人已经不配称人了。”
“算了，跟一个连自己深陷囫囵都不知，反而乐在其中的母犬，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
“……是母猫，不是**啦。”许音笙小声道，“而且你以为我想这样，要是能逃，我自己早了逃了。”
“逃？”陈克敌目光灼灼看向双手双脚被束缚、挣扎不能的银发萝莉，不屑摇头，他用手指向自己。
“现在给你这个机会，我带你逃出去，给你一个做人的机会。”
“你敢吗，或者说你有反抗强权的意志吗。”
啊……逃？
许音笙一时语塞。
要是她逃跑了，三十颗小音星就全部打水漂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逃跑途中，会不会赵峄城抓住，眼见的陌生男子说的话可不可信，大海茫茫，她们能逃去那里等等这一连串原因，让许音笙目前升不了一丝逃跑的想法。
许音笙觉得自己会逃，但不是现在。
她需要准备与计划，以及……一丝丝连她自己被不愿承认直面恐惧的勇气。
见银发萝莉沉默，陈克敌认为她是被自己戳到痛点，他将枪口放下，连自我意识都磨灭的人犬，那有什么反抗精神。
他冷笑一声，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吧，连一丝反抗斗争的想法都提不起，你指望谁来拯救你，踏着五彩祥云的齐天大圣？”
“你们现在这种模样可能不是自甘堕落，但现在的你们却无药可救，抛弃人的尊重，换取兽的生存。”
他的语气中带有深深的讽刺与嘲讽。
讽刺眼前不敢抗争、逆来顺受的银发萝莉；讽刺本该泯灭在历史车轮下，却因为一群掌权人而再兴起的黑暗贸易，讽刺推崇人权平等、却对其熟视无睹、甚至于默许的世界各国！
“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也不想这样，但我能有什么办法！”
许音笙眼眶红了，眼泪一滴一滴往地上掉，“我只是想吃碗热气腾腾的红烧肉，想吃香喷喷的大米饭。”
“你没吃过猫粮，不知道那什么滋味，又涩又干，像是小石子，还磨牙；你没睡过猫笼子，你不知道那栏杆多冰多冷，冷到晚上有时一阵风吹来，就能把人冻醒；你没被溜过，不知道被人前面握在红绳，自己一人在后面爬是什么感觉，整个人都抬不起头，一举一动被不受自己掌控，像是被人偶师操控的人偶一样。”
泪水从银发萝莉脸颊上滑下，打湿了衣裳，陈克敌不由沉默了下去，他看见银发萝莉用着无比委屈与不甘的声音低声抽泣道。
“二楼到别墅铁门的距离，不过百多步，你却不知道那对于我说有点高有多长，长到没有他的允许我根本踏不出别墅一步。”
“而且。”许音笙抽噎了几下，赤红色眼瞳里闪烁着泪花：“不是有位科幻大佬说过：失去人性，失去很多，失去**，失去一切么。”
“我曾经拥有很多，但现在都没了，现在我要的不多，只是一张大床、一碗米饭和一份红烧肉。”
许音笙说了很多，仿佛要将这段时间的委屈说尽，直到她哭累，陈克敌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
“抱歉，我没吃过猫粮，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吃过老鼠肉，吃垃圾长大的老鼠，很肥，烤得时候有很多油，就是味道又苦又涩。”
许音笙一怔。
从小生活在象牙塔的她，别说吃老鼠肉，老鼠这种生物，她也只是在网上看过图片。
“我不是有意嘲讽你。”陈克敌摇头，他顿了顿，“你们这类女……少女，我以前救过几个，她们明明可以逃出去，但却选择抱着我的腿，呼喊保安。”
“我在她们眼中看见的只有被驯化后的忠诚与服从，很难想象那是属于人的眼睛。”
他说着，有些疲惫的叹了一口气。
“再次抱歉，我不是有意羞辱你。”
许音笙点头，算是接受对方的道歉，她眨着赤红色的眼瞳，长长的睫毛上泛着水雾，她咀嚼着刚刚陈克敌所说的一个词。
“驯化？”
“对。”陈克敌扭了扭有些僵硬脖子，又有些嘲讽又有些感慨。
“人类最初驯化牛羊狗这类生物的方法，最终却被人类用在自身同胞身上。”
“我眼中有也被驯化过的痕迹？”许音笙想到之前陈克敌说过的话，好奇的问道，记忆中赵峄城好像没拿过皮鞭抽她吧。
抛开赵峄城之前对她做的一切坏事不谈，赵峄城其实对她还是挺不错……许音笙猛然止住这个想法，心中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会这么想！
陈克敌看向银发萝莉那双赤红如血的眼瞳，点点头。
“有的，很浓，非常浓，几乎要盖过仅存的人性。”
可许音笙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驯化，她在马戏城中看过，拿着鞭子抽不听话的狮子，可赵峄城也没抽过她啊，那刚刚自己心中下意识为对方洗白的念头是从哪来？
等等，许音笙猛的想起一件事。
那是最开始，赵峄城建立惩罚与奖励小音星体制，并为她讲解一系列惩罚奖励的规则时。
当时的她不以为然，认为赵峄城又是犯病，但在她用赵峄城奖励的三颗银色小音星，换取一碗米饭和一份红烧肉。她在那时似乎就开始变了，最初的抵触变为这个法子可行。
那时候她只是想以后可以多干干家务，换几份红烧肉大米饭。
后来，她慢慢用小音星看电视，用小音星睡属于自己的大床，用小音星换取更多更好的东西……
她开始接受更多赚取小明星的方法，比如给赵峄城暖床当抱枕，给赵峄城卧膝睡，给赵峄城当猫，让他牵着自己在别墅中走来走去……
许音笙后背一阵发凉，额头渗出细汗，只觉得不寒而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她不抵触、接受、甚至拥护小音星，为了小音星，她可以只是出卖自己的劳动力，出卖自己的尊严，出卖自己的人格。
而她却还是以自我欺骗的方法劝慰自己，这不是臣服，这只是日子有了盼头。
许音笙忽的想象到未来一幅可悲又可怕的画面。
戴着项圈，系着脚链，自己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她爬上赵峄城的床，亲手掰开双腿，让赵峄城＊进来。
“主人说过一个孩子五万颗小音星，猫猫想要小音星，猫猫想过主人生孩子，请主人满足猫猫吧。”
陈克明注意到目光深蓄，陷入沉思的银发萝莉，他刚准备唤醒对方，银发萝莉却抬起头，赤红的眼瞳与他对视，好似褪去灰暗，目光灼灼而耀耀。
这一刻，他在她眼中看到了属于“人”的光。
“你有能从船上逃跑的方法吗？”
“有。”
“那，请你带我一起逃离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