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就知道倩倩老师在忙什么了。
一个全新的秭归部的门牌挂在门口,上面还有学校的印章。
这个名字竟然真的可以申请成功?话说我真想看一看倩倩老师是怎样填写我们这个社团的具体活动的。倩倩老师似乎每天都在干活,但是没有一件事是可以写到每月的教师日志里的。
推开门,我发现自己又是最后一个到的。同班同学江曦曦对于这个社团活动的积极性看起来挺高,一放学就跑过来。
并不想来的我碰上了陆诗羽那并不想我来的目光。有本事你去找倩倩老师呀!我有些狗仗人势的想着。
另外两人正在看书,似乎没人发现门被推开。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靠近自己的位置,希望她们不要在意自己的存在,当然无视我就更好了。
一旦她们默认的这一点,自己以后就可以假装来过了,然后委屈的说「你们只在乎你们自己,我的存在感被你们否认了」。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这话要是被倩倩老师听到了,存在感这个主观的感觉不好说,窒息感和失重感自己自己是绝对可以体验到的。
“江殃同学,你这是在当鸵鸟吗。”
林黎莉捂着嘴偷笑,在她眼里我可能就像黑白电影里的卓别林一样。
你刚才不是在认真看书吗?难道我出场自带BGM吗?看来自己上当,她早就发现了门被推开,故意假装没看见而已,可恶的女人。
“他已经习惯了当下水道的老鼠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
陆诗羽还是以往的毒舌,真是可惜了这副好皮囊。这家伙人缘绝对不好,连我这种交友贫瘠的人都看不上,那么其它富足恐怕对她更是没兴趣。虽然她本身看起来也挺「贫瘠」的,真是浪费了亭亭玉立的个子。
而且怎么自己又变成了老鼠,昨天不是毒士吗?虽然大多数情况下毒士也是跟过街老鼠一样的待遇,但下水道老鼠是什么鬼,我有那么见不得光吗?
我悻悻坐下,对于这种诽谤我保持沉默。处理这样的事我有充足的经验,只要不理她们,她们要不了多久就会觉得「真没意思」然后放弃。
自己观察过多个样本,也进行过对照实验,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甚至可以写一个学术报告,标题自己还没想好,但绝对会引起学术轰动。
自己都已经在想获奖感言了,陆诗羽却也打断了我的幻想。
“江殃同学,请不要女士旁边流露出那种变态的表情,学校的出警率可是一分五十九秒。”
陆诗羽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我,眼神中的嫌弃溢于言表。就像走在路边,突然闻到一股垃圾桶的异味,然后发现旁边有一个打开盖子的破垃圾桶而流露出的表情。
自己有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吗?应该没有吧,我这个垃圾桶应该还没有打开盖子吧?昨天的事也就算正当防卫而已。
“我倒觉得江殃同学这个样子挺可爱,就像我妹妹养的仓鼠一样。”
首先,感谢林黎莉同学称赞。我自认为外表上不上差,但可爱这个词绝对不会用于形容我。我都不记得上一次有人用可爱这个和我联系在一起是什么时候了?幼儿园还是小学来着,反正记不清了。亦或者是自己记着太清楚了,小学以后就没有人在用这个词形容我,导致我只能推断模糊的小学可能有人处于客套称赞过。
其次为什么还是没有逃离鼠类范畴,虽然我知道家养仓鼠比下水道的老鼠要好很多,但如果非要我在这两个之中选一个的话,我觉得下水道的老鼠更自由,没有哪个大户人家的房子会比下水管道要四通八达吧。尽管两者的舒适度和干净程度不是一个级别的。
就算流浪也要当穿梭在黑暗里的老鼠,而不是一只徘徊不前的丧家犬。
“林黎莉,善良是一个很好的品质,但是请不要泛滥,要是让某人有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就危险了,不择手段可是这个人的信条。”
请不要站在道德高处指着别人,而且什么叫有做不切实际的幻想。我作为一个即将成年的成熟男性,对青春恋爱之类的我不会抱任何幻想。
我未来的另一伴肯定会在家里人催促的相亲里认识,然后经过数不清道不明的明暗交易,在标好价格之后受到亲朋好友的祝福。
另外不折手段在我看来是一个优良的品质,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残酷,总不能学宋襄公不击半渡之兵吧。
最后你的身材绝对不值得我幻想,皮囊只是一个载体而已,关了灯又看不出来。
“但我觉得不择手段也不错,我以后的男朋友如果会不准手段的保护我,我肯定会非常高兴的。”
不择手段和男朋友吗,林黎莉这番话很容易让人产生不该有的遐想。「难道她在暗示什么」「莫非这是在说我」「果然她是喜欢我」,正常人都会这样或那样的想入非非。
然后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靠上去,最后别人如果拒绝的话,自己就会埋怨「明明那个态度就是这个意思嘛」「如果没这个想法干嘛要用这个说辞」之类的话安慰自己。
我已经能想象到这个可怜虫的样子,可惜我不会犯着错误,我的内心已经像石子一样坚硬。
“吃饼干吗?”
林黎莉递给我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些许饼干,卖相很不怎么样。
“不吃。”
我很久不吃别人给的东西了,因为很多情况别人并不是真心邀请,只是客套一下。所以结果往往是「没想到竟然被他看到了」「他竟然真的要了」「不知道我是在客套吗」。
“赶紧滚过来吃。”
陆诗羽彻底把书放下,那个眼神就像家长教育挑食的小孩儿一样。
“哦。”
我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拿了一个。
不知道为什么,这三个人全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这里应该不是动物园吧?我应该也不是什么会使用工具的灵长类动物吧?不会真的只是客套吧?超尴尬的。
犹豫了一下我轻轻地咬了一口,脆脆,有点太甜了,我不是很喜欢吃甜的东西。这是我只认为成熟的一个标准,毕竟甜腻腻的味觉已经不太适合我这饱经沧桑的味蕾了。
将剩下的全部丢件嘴里之后,我拍了拍手,这三个人才将目光收了回去。
怎么了,不是你们叫我吃的吗?这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这里面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吧?比如说掉在地上故意不丢捡起来的?然后几个人开始哈哈大笑——这是掉地上的!
人类总是喜欢重复这种无聊的事情,大惊小怪的惊慌失措,从初中到高中不会有一点长进。就算掉到地上的饼干上面的细菌可能还没自己胃里多,而且胃酸可是连钢铁都能消化的。
“嘴硬,说不吃还是吃了。”
“看来以后要用这种方式来跟你沟通吗?虽然没试过但我愿意尝试一下。”
“桌子上有饼干碎屑。”
明明是你叫我吃的,而且你们关注这些小细节干嘛,另外饼干碎屑我会打扫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