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没打算回部室,我准备直接离开教学楼回家。
但在楼梯间我凑巧的碰到倩倩老师,后者表示这实在太有缘分,塞给我一打文件,让我送到四楼教导主任办公室。
“那你去干嘛。”
“回家打游戏,今天有周本。”
于是我被迫接受去帮倩倩老师送这周的教导日志的主线任务,另外还得到了一个回家不管顺不顺路都要带一听罐装咖啡的支线,
自己将东西送到四楼教导主任办公室后,又得到了一个跑腿任务,让我送回到三楼。
到了三楼之后,又有一个新文件夹让我送回四楼教导主任办公室。感情你们逮到一个人就往死里用是吧,我不来你们就不用交东西。
待到这些全部做完之后已经是四十分钟以后了。
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瓶水后,然后坐在楼梯间休息。平白无故自己又浪费四十分钟的时间,不愧说学校是学生通往社会的一个必经之路,已经开始锻炼我们的预备社畜加班忍耐度了吗。
不是说现实生活和游戏不一样吗,怎么自己校园生活跟育碧沙盒罐头一样。从a点接任务到b点,然后从b完成任务再回到a点交付任务。
我看了眼时间,早知道还不如回去继续参加社团活动——社团活动这个时候也结束二十分钟了。
将易拉罐丢到转角处的垃圾桶后,我准备离开。
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我。
“请……等下……”
这种听声音猜人游戏我向来玩不来,我有些郁闷地回头。
我也不是谁都能使唤的,我可不想从「老好了」升级为「谁都可以使唤的老好人」。
虽然这两点在别人看来可能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什么事吗?”
我总算看清了这个家伙——那个自称栗子静的女生,或者说叫小女孩更合适。
“就是……我……想证明……”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准备诉说的话语也逐渐消失在呢喃中。
“你是栗钰会长的妹妹吧。”
“啊……对,亲如姐妹的堂妹。”
亲如姐妹的堂妹吗?这不就是没血缘,但关系、至少自认为关系不一般的措辞吗?
“栗钰会长叫你来的吗?就像之前一样。”
我不知道栗钰会长这个行为究竟是什么意思,让堂妹来试图说服我是什么操作,难道她认为我会看这家伙年纪小不忍心拒绝吗。
话说,初三的话应该是还没有加入学生会的资格吧。
“不……不全是……之前是姐……会长叫我去的,现在是我主动要来的。”
栗子静似乎非常不擅长和别人交流,或者说没有和别人交流的经验。问她什么她都能像倒豆子一样全部如实说来,没有一点防备心里吗。
“我认为我们之间没了栗钰会长的指令应该是没有什么话题的。”
尽快结束这个讨论吧,我咖啡还没买呢。
“所以说很抱歉……我那个……就是……有一个小请求……”
上来就提要求吗,你起码委婉一点,除非你是甲方爸爸。
“如果是委托的话,我建议你可以去我们部室正式委托,那里的人比我专业得多。”
我开始祸水东引,反正部室是陆诗羽说得算,让她费心费力算了。
“不用……只要你就够了……”
现在的女生是太早熟了,还是说太晚熟了。让人误会的话总是脱口而出,但自己又一副浑然不知的单纯模样。
这种行为真是不负责任,若干青春期的少男就是被这种东西搅得神魂颠倒。
“我可以问问具体是什么吗?”
这要是栗钰会长自己就算纠结万分也会找借口拒绝,小孩子的要求真是不好否认。
“就是……就是……就是……”
和之前相反,栗子静的语气越来越强烈,心中积蓄的想要脱口而出的言语似乎蠢蠢欲动。
“就是……就是……你能不能……当……我的……师傅。”
我有些目瞪口呆,气氛都烘托到这里,你要是说出更匪夷所思的话我恐怕都不会惊讶。
师傅?我对这个词的第一印象就是——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
她有什么疑惑?自己又有什么可以传授的?
倩倩老师说过,自己以后要是去当老师,那绝对是教育界的不幸。对此我深表认同,自己要是去当老师绝对是误人子弟。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或者说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这个人……姐……会长非常欣赏。”
“算不上欣赏吧,印象深刻的话我倒是可以承认。”
“反正……就是认可,我想知道怎样获得这个认可。”
“认可吗?别人的认可?”
我仿佛在自言自语,我可不认为执着于他人的认可是什么好事。
“对,别人的认可别人的期待,这些我都要!”
好可怕的语气,感觉就像要吞噬一切的怪物一样,这个家伙以后绝对不是一个善茬。
“很抱歉,我无能为力。”
我并不想回应栗子静那强烈的期待,我自己的人生目前都是一团糊,更别提指导别人了。
“为什么,难道是我没有诚意吗?我……”
这小姑娘憋红了脸,似乎也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有诚意」的东西,或者说可以打动我的东西。
倒不是说我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只是说没有动力或者压力。动力即为兴趣,压力即为外力。没有兴趣作为燃料来产生动力;没有外界带来的压力驱使,我并不认为我能主动或被动去完成任何事情。
“我……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憋了半天憋出来这句话,我对这个栗子静确实提不起任何敌意。
“目前没有,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很不满意,但我并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同时也不需要任何东西。”
“这就是栗钰会长说的「没有理想的人吗?」”
喂喂喂,不要学大人讲话,而且这种主观性极强的话不能直接生搬硬套吧。
“姑且算是吧。”
虽然对于这句话非常不满,但我似乎没有办法反驳。
“没有理想的人是不是也没有烦恼呢?”
栗子静露出疑惑的表情,就像小孩单纯的问父母:“我是从哪里来的”
“理论上来说,没有。”
“那……师……你有吗?”
我被这单纯的问题卡住了,我犹豫要怎样回答。
自己没有理想,按道理说也应该没有烦恼。但显然,没有烦恼是不可能的。这说明一个问题,自己在某些方面还是有一定有着不想被人所知的理想的,这就否认了自己没有理想。
不愧是栗钰会长的妹妹,耳濡目染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所以说,我并没有什么你值得学习的,”
“我……肯定有办法的。”
栗子静沮丧地跑开了,我的心里有了些许负罪感。其实,她只要再坚持一下,我可能就会默认了。
不过这个年纪段的女生脸皮都很薄,多次请求又多次被拒绝,能强忍住眼泪就已经是非常不错了,现在对自己恐怕是彻底失望了。
我并没有摆脱烦恼的庆幸感,反而心里滋生出一股浓浓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