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成为灵，白瑶感觉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灵体状态远比肉体更为自由。
以前寻找某个地方的时候，她需要坐汽车前去，途中还要遵守交通规则。
有时几百米的路遇到堵车可能需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
可变为灵之后，她掌握飞行，穿墙，附体等特殊能力。
普通人看不到也触碰不到灵，她完全可以毫无顾忌的白天出来乱飞。
遇河过河，遇墙穿墙，即便是山也不能阻挡她的前进，可以用最快速度去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
“白象街三十五号路口……左转……奇迹咖啡厅…”
看着眼前不能称为高档，完全是破烂的咖啡厅，白瑶怀疑自己找错了地方。
名字取得有档次，但也只有名字。
实际上只是一间老旧的二层小楼，透过玻璃能看到屋内的摆放的几张不知道从哪里淘换来老掉牙的桌椅板凳。
原本蓝色花纹墙纸风化成暗黄色。
更重要的是隐隐约约看到的价目表上写着，手冲咖啡五百元一杯。
手冲咖啡是什么？手冲速溶咖啡？
白瑶只知道手磨咖啡。
关键是这个贵到离谱的价格，即便是五十颗星的米其林餐厅也不敢卖这么贵。
而坐在柜台前身穿沙滩裤白背心刷着手机的谢顶中年男人，怎么看也不像咖啡厅的服务生。
“应该没有找错地方吧？先进去看看！”
白瑶自然不会认为方然给出的地址出错，她隐去身影飘进了咖啡厅里。
进到屋内，白瑶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她浑然不知从她进来时谢顶男人的视线便从手机上移开，转移到她身上，并跟随着她移动而移动着。
“玩够了没有？”
见白瑶要穿过天花板进到二层，男人皱眉赶忙呵斥一声。
白瑶身体停滞在半空，转头看向男人。
两人目光对视，白瑶心里一惊。
她向左右飘动，男人的视线也跟着移动。
“你到底要干嘛？”男人再次出声。
这次白瑶彻底确认对方真的能看到自己。
而能看到她的人，只有修士。
眼前这个丢进人群里就像水滴融入大海的平凡男人居然是修士！
不过对方是修士似乎不值得惊奇。
能够接触到方然的人怎么可能会普通，更不要说他亲自留下的地址。
白瑶赶忙站回地上，恢复身形，恭恭敬敬的说道：“抱歉打扰到你，有人约我在这里见面，他现在还没来，能让我在这里等一会儿吗？
我不会乱跑也不会乱动东西，你当我不存在就好。”
“有约？”男人眉头皱成川字，脸色有些阴沉。
“对，是他告诉我在这里等的。”
见男人脸色不妙，白瑶小心翼翼的说道。
男人问：“那人叫什么名字？”
“方……方然。”
少主的名字！
男人眼睛一眯，上下打量一番白瑶，神色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原来是少主，你跟我来吧。”
说完，男人顺着楼梯走上二楼。
见白瑶又想从天花板直接飘进二楼，男人赶忙喊停，随即解释道：“二层是暗卫联络处，设有阵法！
你直接飞上去触碰阵法，会神魂俱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跟着我走楼梯！”
听到神魂俱灭，白瑶赶忙落回地面，乖乖的跟在男人身后。
咖啡厅二层，是男人休息的住处。
虽然男人看上去邋遢不修边幅，但其住处却干净整洁，看不到一丝灰尘和垃圾。
甚至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花香。
男人走到书桌旁，在抽屉中拿出一本通讯录和一部红色手机，翻到最后一页找到方然的电话号码，用手机拨打出去。
铃声刚刚响起，电话便被接通。
“少主，有人说出您的名字，说您和她约在奇迹咖啡厅里见面。”
“她是灵吗？”
“是。”
“嗯，你让她接电话吧。”
男人将手机递给白瑶。
接过手机，白瑶有些紧张的放在耳边，紧张的等待方然开口。
“你还真是听话，我叫你变成灵，你就真的变成灵啊？”
方然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嘲弄意味。
死后变为灵需要时间凝聚形体，找到奇迹咖啡厅也需要时间，仔细算一算，抛去必要时间，从方然告诉白瑶变成灵就让她跟在一边到她结束生命不超过一个小时。
白瑶的果决连方然都没想到。
“你说过我变成灵就不会丢掉我的。”白瑶低声下气的说着，语气中满是哀求。
“我从来没有出尔反尔过。
我在盛世集团总裁办公室，你直接过来吧。”
说完，方然直接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白瑶立刻便要离开去往盛世集团。
“等等，你这个样子出去说不定会被哪个不长眼的修士灭掉，我借你一块暗卫令牌暂时用一下吧。”
男人从口袋中掏出一块木牌递给白瑶。
白瑶摆手拒绝，从玉石中取出了暗卫令牌拿在手中晃了晃。
“我自己也有令牌。”
这是白灵的那块。
………
下楼，走出奇迹咖啡厅。
白瑶站在路边，脸上浮现一丝病态的笑容。
她不傻，不要忘记她是双商极高的天才！
如果说一开始白瑶不清楚方然的想法，那现在她差不多明白了。
先是让她放弃人类的身份，被孤立起来再也没有办法融入世界。
再给她一个机会依靠方然满足她内心因为愧疚后悔而产生的扭曲爱意。
就像溺水的人会拼尽全力抓住身边所有可以支撑自己的东西，哪怕只是一根稻草。
那时她就会将所有的希望放在这根稻草之上，祈求它能够支撑自己让自己活下去。
换句话说，就是让白瑶自己断绝所有退路，让她为自己强行塑造一个依赖型人格。
而那根救命稻草就是方然。
依赖久了，便会忘记自己为什么而依赖他，只会记得因为依赖而依赖着。
到那时候，方然轻微的态度变化都会引起白瑶剧烈的情绪波动，让她患得患失整日彷徨不安。
这种报复手段远比杀人要狠毒。
还有什么方法，能比仇人跪在自己脚下像狗一样摇尾乞怜，因为自己一句话就痛苦万分来的痛快？
白瑶清楚这一切，但她不打算反抗。
即便最后她真的会变成依赖型性格，变为方然计划中的模样，她也不后悔。
不如说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就像有人会凝视深渊并不是深渊让其疯狂，而是他在凝视之前就已经疯了。
在白瑶心中如信仰般敬仰崇拜着的方然被她的罪恶掩盖的那一刻，她就已经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