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有些话没有告诉白瑶。
根据古籍记载，灵和人类不是同一类生物。
灵没有身体，虽然可以依靠力量强行短暂的恢复实体，但维持时间并不长，其需要的力量庞大到白灵也做不到。
不出意外的情况下，没有灵可以做到这一点。
灵短暂恢复的实体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折磨人的方法有很多，玩弄精神是最好的折磨手段。
养狗也要给一巴掌赏个甜枣。
这一次白瑶精神崩溃差点魂飞魄散，方然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对未来充满希望。
而白瑶随着力量的增强，早晚会发现她可以凝聚出实体。
按照计划，那时方然会因为她殚精竭虑为他着想的努力下将心里的仇恨淡化，关系逐渐恢复到曾经的亲密。
或许进度不会这么快，但应该可以做到从门外听声音变成进屋帮忙端茶倒水出把力。
到时候自己看她实在可怜，决定犒劳一下白瑶。
方然特别想看到白瑶将身体实体化，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感觉时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不管怎样，一个在嫉妒卑微中早已变得心理扭曲的人，绝不会去怪罪自己的“主人”，反而会痛恨自己的无能。
想想看，多有意思啊！
曾经和你是仇人的女人，却因为不能和你亲近而痛恨自己本身。
那种反差带来的爽感远比杀了她报仇强烈太多。
只要拥有人的思维，那它就永远不会满足。
方然给她希望，白瑶就会抓着那渺茫的希望。
她会去寻找恢复成人类的办法。
其实依靠方家的资源，别说让灵的实体拥有感觉，就算让灵重新拥有人类身躯也并非不能做到。
当然，这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白瑶真的用心去找，早晚能找到办法。
时间太久，方然老死前她依旧没有找到，让其抱憾终生也是个不错的报复方式。
要是她能找到，方然也可以在其即将找到时，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她一切都是欺骗她的假象。
掐灭她的希望，方然想知道她看着恢复人类身体的方法时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
方然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太极端了。
这一套操作下来，心理再强大的人也承受不住，直接发疯变成精神病。
要不要手下留情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
办公室外，偷听到两人交谈的凰七微低着头，大多是冷漠示人仿佛天崩地裂也难以让其动容的表情明显浮现一丝惊愕。
凰七的心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跳的激烈。
她将手背在身后，白嫩修长的指尖藏在掌心，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软肉中，鲜血将其洁净的指甲染成红色。
轻微的刺痛时刻在脑海中回荡。
她不敢驱除这份疼痛，也不敢松开手掌。
凰七害怕没有疼痛的刺激下，她会瞬间失去理智，狂暴的毁灭周围一切。
没有其他柱神压制，周遭的天地灵气尽归凰七调用，她一瞬间的疯狂就足以无差别推平半个城市。
“不是……梦吗？”
凰七低声呢喃着。
凰七其实与方然一样，也是重生归来。
只不过她不相信所谓重生，更倾向于自己做了一个记忆尤为清晰的梦。
强者也是人也会有幻想。
古人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凰七把方然当作唯一，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自然会去幻想和方然的未来。
而以一种遗憾的方式让方然永远将她铭记在心里，甚至会用同等的爱意去爱着她，这种幻想带给凰七的情绪尤为激烈。
柱神本就对灵魂拥有无以伦比的掌控能力，在凰七梦中以喜欢的方式和少主相爱并不算奇怪。
因此她从来没有将那段记忆认为是发生过的事。
毕竟是逆转时间长河，还要带回曾经的记忆，这种事即便是柱神也不可能办到。
方然醒来后种种行为，找寻梦中杀死两人的人复仇也很容易解释。
两人同住一处，凰七认为是自己灵魂力量太过强大，入侵了方然的梦境，让方然也跟着她经历了梦中的一切。
对方然的举动，凰七反而感动到一塌糊涂。
至于其他因为一个梦而受到牵连的人……关她什么事。
除了方然，凰七什么也不在乎。
更让凰七确定那只是一个梦的原因是无论姜玉涵还是秦羽，他们表现都非常正常。
姜玉涵的确有些娇蛮爱撒娇，秦羽无缘无故被暴打一顿，眼神自然不会和善。
他们从未在只言片语中透露过自己重生回来。
可办公室里两人的交谈推翻凰七以为的梦境想法。
柱神再强，也不可能靠一丝没有控制好的灵魂力量隔着上万里的距离将梦境灌输到一个人的梦境里。
虽然无法理解到底是何等手段，此刻凰七不得不承认那段“梦境”，真的是现实。
少主会死？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狂暴的怒火几乎化为实质冲天而起将凰七的理智全部吞噬。
下一刻，凰七身影在办公室外骤然消失。
再次出现时已然来到温城上空。
灵魂力量悄无声息的覆盖在温城每个角落，发生在温城每个人之间的每一幕被其尽收眼中。
凰七在寻找记忆中那张熟悉的脸和气息。
几乎瞬间，凰七便锁定了苏影的位置。
将天地间的灵力纳入身体之中，柱神领域随即张开覆盖整个温城。
在自身领域中，柱神拥有瞬移般的能力，可以到达其所想的任意位置。
虽然此举会消耗大量灵力，还会有极小概率撕裂空间被空间之力所伤，算不上一个实用的能力。
但此刻快被怒火吞噬理智的凰七已经顾不上太多。
她出现在苏氏集团的天台上，目光冷峻带着无尽杀意的看向那从车上走下的美艳女人。
苏影！！！
她也是害死少主的凶手之一！
凰七抬起手来，想要直接将苏影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但即将动手的那一刻，她却有些犹豫。
根据记忆来看，苏影为了摆脱家族控制，不想为家族利益和陌生人联姻，靠着自己的远见创立了新媒体公司。
以自身能力成长到家族也无法掌控的地步。
而方然此刻想要将盛世集团转型成媒体行业，自然是冲着苏影而来。
想要杀苏影一人容易，但少主会喜欢她自作主张吗？
犹豫半晌，凰七终究放下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