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记得我睁开眼的时候就是在警察局了。
眼前没有再是一层纱似的颗粒感，很明亮，很清晰。甚至让我感觉到温暖。
警察的表情很严肃，冷冷的看着我说：“姓名。”
“苏试……”看着警察的神情，我的内心升起一种紧张，作为一个初出社会的大学生，我面对警察还是会有莫名的畏惧。
这可能是一种敬畏吧。
“年龄。”
“二十一……警察叔叔，我……我是犯什么事了吗？”
警察撇了我一眼：“是我在问！你只需要好好回答，说！你与被害人的关系。还有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被害人？动机？”我茫然的看着对面的警察，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看！”
警官从一旁的公文袋里抽出几张照片递给我，那是各种角度的尸体照，一共拍了三具尸体，每一具尸体都经过了处理，内脏没有了，全身都被厚厚的保鲜膜包裹着，为了更加严实，凶手还用了胶布。
尸体从外看，仅仅能看出是个人形。
看着照片里的东西，我差一点吐了出来。
“警察叔叔……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人不是我杀的呀！”我慌张地辩解着。
警官看着我的眼神很冷，却带着一丝疑惑。
“你在一年前分别杀害了你的父母以及女友，在此之后，你用大量的盐和食品防腐剂进行了尸体处理，然后又利用保鲜膜和胶带缠好，你甚至把你的女友的眼睛挖出来，进行单独处理，你就把你母亲的眼睛装到了女友的眼里。你处理的很好，甚至因为了房屋的破旧感，附近的居民都认为这只是一个废弃的老旧房屋，不过，不久前，一名小偷想入室偷窃，不过在看到现场后尖叫出声，吸引来了行人，这场凶案才被发现。
我感到莫名其妙：“警官先生，你是在讲故事吗？我根本就没有女友，而且我每个星期都会给我的父母打去电话，您可以查通话记录，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警官看着我，眼神更冷了。
“不是故事！我们调查过了，你的确在这一年内，每个星期都会打去电话，但是你所有的电话都是单方面的，对方没有接通过。而且我们在保鲜膜，尸体，甚至是脏器上君发现有你的指纹，而且指纹的分布也可以断定，那是你在处理尸体时留下的。”
警察用手敲着桌子说：“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感觉脑子有点晕，为什么我对这个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我明明还在上个星期给他们打去电话，他们还问我饭菜吃的惯吗。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甚至都觉得我是一个穿越者！
我垂着头，手盖住了我的脸：“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警官说。
“真的不知道……当时我就迷迷糊糊的来到我的家里面，我就想泡杯咖啡。然后……傅雪怡出现在了我家，说，说她是我的女朋友？……警官，我敢肯定我根本就没有女朋友！之后，之后，警官先生！我肯定没杀人，我也不敢杀人。”想着刚刚的场景，我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谁？”
“傅雪怡。”
听到这个名字，我的身体又不自觉的颤动了一下。
警官，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我说：“他是隔壁大学的校花，认识她的主要原因是，她是我舍友老杨的女朋友。”
“叩叩叩。”敲门的声音响起。
警察扯扯衣领，说：“进。”
一个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的警察，拿着几张纸走了进来，看看我，问：“李队，怎么样，他招供了吗？”
被称为李队的警官摇了摇头：“他说他不知道，但是看他的样子，也不像装的。对了，他和他周边的人调查的什么样？”
手拿材料的警官清了清嗓，说：“苏试，二十一岁，前云城大学大一学生。脾气温和，很少与人交恶，是被害三人的儿子以及男友。”
“前大一？”
“一年前，大约也是行凶之后，他和他的另一名室友杨帆，也就是被嫌疑人称为老杨的人外出旅游，大约十天后，他回到学校并办理了退学手续，之后杨帆和他都没有再出现过。”
李警官像我这撇了一眼：“杨帆呢？”
“在嫌疑人办理退学后，大概有十天，他的家人就报了失踪，至今也没找到。”
听着他们两个对话，我的心脏在狂跳。到了这里，已经是不需要说出来的诡异了。我昨天还和老杨聊过天，一起抱怨过导师，怎么可能失踪？
用手捂住眼睛，我的头特别痛。
可是……
难道是我疯了，一切只不过是我的臆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这是我的臆想。
恍惚中，又是一片黑暗。
耳边传来呓语，迷糊糊中好像说这两个字……
“回来……回来……”
2
“醒了？”我的耳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我知道那是谁。
“医生，情况有好转吗？”我睁开眼，向那个男人看去。
医生摇头，一阵苦笑。
看见他的样子，我也就明白了。
听他们说在两个月前我就像疯了一般冲进警局……或者说当时我已经疯了，反正就是我一个人在警局里大喊大叫，疯言疯语，嘴里总是说的什么镜子啊，怪物，我不认识你之类的话。他们说我好像还打上了一位警员。
一年前，我的父母因病去世，女友也出了车祸。没有办法的，我就被送到了这个青山精神病院。说是精神病，其实感觉我还挺正常的。
不过他们都说我有多重人格和妄想症，总是会突然大喊大叫。
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最多只是感觉我自己的时间变少了，那有什么问题呢？自从来到这个精神病院，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医生看着我说：“现在的情况有点复杂……从你被催眠后的状态来看，你的其他人格已经开始不断完善自己……以后他们出来时间会更多。”
“没关系。”我扶着脑袋。
“嗯……你自己休息下吧。”
医生离开了。
我甩着脑袋，看向自己的双手。
都是梦吗……
可是真的好真实……
拍了拍脑袋，我走进了卫生间，这个时候最好的方法大概就是进卫生间里好好洗把脸。
一把冷水拍到脸上，我一瞬间感觉清醒了很多，却还是感觉有点迷糊。
抬起湿透的脸，我看向了镜子。
其实从镜子上，并不能看出我此时的状态。倒不是我有面瘫，只是镜子上被糊上了一层厚厚的报纸，什么也看不见，看到的只是报纸上模糊的字。
报纸上讲的好像是某个精神病院失火，全院只有一个人幸存下来，是哪个精神病院倒是看的不是很清楚。不过我也没有管这么多，只要不是我这里就行了吗？其他人怎么样，最多也只能默哀一下。
当然糊报纸不是这个精神病院的传统，只有两间房间是特殊的。
一间是隔壁，一间是我。
隔壁那一间的情况跟我差不多，他也是有妄想症，每次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样子，会妄想着对面是一个怪物，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敢看会反光的东西。
而我则是看到镜子就会发疯，而且每次发完疯之后，我自己并不清楚自己干了什么。
摸了摸糊在镜子上的报纸，我回到自己的床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