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们已经包围了整个王土?”孔特有些难以置信,他实在是无法想象这些由边远城镇的平民所临时组成的战斗力可以与王土中心久经训练和沙场的骑士以及卫兵相抗衡。
“只不过是从表面上来看,”费马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原先驻扎在边境的骑士和卫兵都几乎在同一时间迅速撤往王土中部的城镇,仅留下了一小部分与我们周旋,虽然我们平时也有在认真操练军队和研习战术,但只要迪奥金王的军队不想,我们便再也无法向王土内部推进一丝一毫,倒不妨说,被我们‘包围’也是他们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没错,所以我们也实在是不敢轻举妄动,而且迪奥金王的军队也几乎从来不会主动向我们发起进攻,双方已经相安无事很久了,我们商量着等到你回来再拿主意,”奥地那拉将双手交叉着抱在胸前,两条粗壮臂膀上的筋肉相互挤压着,清晰地透露出这个男人的强壮,他扯过一把凳子坐下,又招呼自己身后的汉娜钻进了他的怀里,“孔特,聊聊吧,你一路上的见闻。”
于是孔特开始将自己路上的冒险经历一五一十地同其他的三人说了,只是少说了歌薇蒂络的部分,另外又编造了些谎话告诉他们自己同特瑞拉的长老有着非常不错的交情,到时候那里的人也会一起来帮忙,但是虽然暂时分别了一阵子,朝夕相处多年的人总是会了解到一些对方身上的小习惯。
“孔特,你说谎了对吧?!”费马立刻起身,“你总是喜欢在说谎的时候把右手做成打响指的姿势,这一点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事到如今你究竟还在隐瞒什么?”
“哎呀哎呀,身为爸爸妈妈的我们反倒对儿子的习惯毫无了解呢。”汉娜转过身向奥地那拉撒娇。
“毕竟我和孔特相处的时间长多了嘛。”费马打个马虎眼。
“唉~你这人真是麻烦,好吧,容我考虑一下究竟应不应该告诉你们这件事,”孔特索性顺着右手的姿势打了个响指,“话说回来,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在那个时候回来,还特意去到我们原来的家里找我?”
“其实——”三人对视了一眼,“我们都是梦到了一个女孩,她告诉我们你会在何时何地回来之后便消失了,随后我们的梦也醒了。我们各自都觉得奇怪,就向其他人讲了自己的这个梦,结果发现我们三人做的梦居然几乎一模一样!我们断定这并不是什么偶然,所以就依着那个女孩的话来行事,结果那天果然在我们过去的家里找到了刚回来的你,孔特。”
“原来是这样啊,其实我没有告诉你们的事情是……”孔特心中猛然一惊,“等等,你们刚刚所说的那个女孩,她长什么样子?”
“额,我们都光顾着听她说的话了,哪还记得过来她的长相啊。”奥地那拉和费马同时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应。
“我倒是记得的,”汉娜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因为那孩子真的长得很可爱嘛,不,不如说应该是超级可爱!她的头发是天蓝色的,质感十分通透,就像是倒映着蓝天的湖水一般,瞳孔是紫色的,如两颗华丽的宝石一般镶嵌在她的眼中,不过那孩子的眼神十分严肃,甚至有些锐利得可怕,我都没怎么敢正面与她对视。她的头上戴着……”
“难道说……”汉娜每多说一句话,孔特的心里便开始又“咯噔”了一下,不过最终孔特还是摇摇头冷静了下来,“其实你们的梦,就是我刚刚没有告诉你们的事。”
“你说什么?!”三张嘴异口同声地问道。
“其实,我刚到特瑞拉时……”孔特又将自己的冒险经历改回了拥有歌薇蒂络的版本。
“那么其实……”
“不,根据刚才妈妈的描述来看,我觉得她更像是创造这个世界的女神,而并非是我的歌薇蒂络,”孔特刚说完就看见汉娜开始在一旁擦眼泪了,“那个,妈妈你怎么了?”
“呜~亲爱的,我们的孩子也终于到这个年纪了呢,”汉娜将头埋在奥地那拉怀里,眼泪和鼻涕都蹭了上去,“我,咕~我,我真的好感动。”
“好了好了,孩子大了很正常,”奥地那拉轻轻安慰着怀里的汉娜,“对了孔特,要打败迪奥金王才有机会复活你的恋人对吧?”
“是这样,不过对我来说复活歌薇蒂络确实很重要,但更重要的还是王土内普通人的生命与权利。”孔特攥起了拳头。
“不愧是我的儿子,老爸为你感到骄傲,那么,之后要怎么做你有计划……”
“请等一下!”奥地那拉还没问完就被费马打断,“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想到现在才发现,根据我们的认知,貌似只有王土与特瑞拉内存在着人类吧?”大家点了点头,“但是孔特你刚刚讲了自己那么多的冒险,见到过外界的那么多人,而且我没记错的话,”费马转头看向奥地那拉和汉娜夫妇,“叔叔阿姨你们明明也是去到过王土之外的人吧?明明最开始‘预言之书’就是由你们带回来的啊?你们难道也对王土之外的人类毫无印象?”
“这个,说起来……”两人同时用食指挑起下巴回想,又同时对视了一眼,“还真没有。”
“那么难道说王土内存在着类似某种结界一样的东西可以改变我们的认知?但是孔特你并没有在进入王土之后忘掉自己曾在外界见过人类,这种说法也不成立……”
“不费马,我想我确实是个特殊的存在,”孔特开口,“至于为什么这个我暂时很难和你们讲清楚,不过费马,你还记得当年在王城内的学校进行学年考试时我被困在石洞里杀死的那个人吗?”
“什么?你别逗了,当时不是有一头枭熊把你堵在里面吗,最后还是我救的你。”费马一时间有些被问懵了。
“那么当年入学的那一天有个家伙和你起了争执还被你弄伤了右手的小指,你因此还被关了禁闭,这也不记得了?”
“哪有那回事啊?我入学那天的确是被关了禁闭,但那不是因为,因为……”费马完全想不起来,但他脑中的记忆没有一丝异常,“害,估计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孔特摇摇头,又看向一旁自己的父母:“爸爸妈妈,其实我也挺好奇,你们当年……究竟是怎么好上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