缕缕魔素缠绕着破碎的空间,勉强维持着这暗无天日尽是残羹断臂的世界。
“去死吧,你这怪物!”
女孩脚下踩着血色荆棘,染血的银白长发随风飘扬,稚嫩白皙的脸蛋上尽是渗血的伤痕,女孩举起手中断剑,暗红的光芒萦绕着她的身躯,饮血的断剑划过,直挥向眼前望不到边际的庞大身影。
“何必呢,拼个你死我活有什么意义?”肉球口吐人言,不带丝毫情感的语调是那么生硬。
“意义?”女孩嗤笑一声,将断剑刺进硕大肉球,只见那血红色的球体竟塌陷半数。
“没有什么意义,但……”
“谁让本王身后的,是咱的子民呢?”
女孩气息紊乱,语气也有些急促,但稚嫩的声线确实那么坚定而又有信服力。
“砰!”
肉球中飞出一条血红手臂,在空中变幻、凝实,竟一击将女孩的断剑碾得粉碎。
“呵呵,如果你把那些家伙都叫出来,凭借这副身躯我确实做不了什么,哪怕靠近一丝都是奢望,不过嘛……”
“来这儿的,只有你哟~”
肉球的声音忽然变得富有情感起来,如果仔细辨认的话,会震惊的发现,这声音竟与女孩一模一样。
“仅有本王就足够了,对付你这样的女表子还用不着本王拉人呢~”
女孩边说着,边取下已经快要掉落的发卡,蝠翼状的,本是一对,可惜另一只已不知道遗落在哪了。
“用这个对付你好了。”
女孩将发卡向空中猛地一抛,只见它在空中散开,又重新聚集,竟成了一柄巨镰。
“阿拉,好怀念啊,嘻嘻,我奉陪到底呢~”
肉球不断坍塌,逐渐聚合成人形,最后竟与女孩有八分相像,手握两柄月刃,增添了几分妖异之感……
苍穹之上,两道相近身影重合,没有华丽的魔法,也没有什么高深技巧,有的只是最朴实无华的,如同孩子打架般的低劣招式……
太阳出来了,金灿灿的,象征着深渊的黑色雾气散去,而女孩……血染长空。
……
不知是天色还是硝烟亦或是什么,本是一片湛蓝,现在却是灰蒙蒙一片。
橡胶鞋底踏上焦土,烧焦熔化,发出刺鼻气味,少年望着眼前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东西的残渣猛地跪下。
“这都……这都是些什么啊……”
“明明都已经搬到这种地方了……”
少年有些不知所措,也不顾被烫伤的膝盖,直愣愣跪着,就那么呆呆地望着天际。
“对了,家,我还有家!”
少年猛地站起身子,无意识般地向前奔跑,又跌倒在地。
“回家……家……”少年喃喃自语,没有再爬起。
……
“艹,你个gzz,你tm出生的时候脑子被你妈*夹了?”
“你怎么不去*?”
少年把鼠标重重摔下,双腿一蹬,椅子向后滑动,撞到了一桶桶吃完的泡面,已经发霉的液体流了满地。
刚要起身,少年只觉头晕目眩,但他也没过多在意,只当是自己两天没睡加上大脑充血导致的,随手拆开一盒泡面,提起水壶。
“已经没水了啊。”
他将水壶倒放,没有一滴液体流出,有些发愁。
自己已经很久没交水电费了,也就现在能源不值钱,电费那几个枣人家也不在乎,但水费就不一样了,已经开始按“毫升”计量,至于没钱?
渴死吧,臭虫!
这里的臭虫指的当然是少年了,不过凭他憔悴苍白的面孔,大概也没人会把他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如同少年一般无法接受事实,整日如行尸走肉般的人也不是少数,每天都有人检查,看看死了没有。
活着,继续放任不管,自生自灭去吧;死了,蛋白质棒这不就来了?
他知道自己大概命不久矣了,吸入了各种化学气体本就是极大的伤害,更别提这种鬼见愁生活方式了。
“咳咳咳……麻蛋,狗东西又开始蹦迪了。”
他抬头,开裂的墙体上不断脱落着粉末,弥漫了整个房间。
“咳咳咳……”他咳得愈发厉害,直至喉中疼痛难忍才被迫停下。
少年走到窗边,艰难推开,大口呼吸着富含灰尘的空气,窗外尽是一片黑暗,像极了从前……那么空旷,空旷的,连一颗星都没有。
“喂喂,能听到吗?”
莫名的,有一道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传来,少年以为自己幻听了,耸了耸肩,并没有在意。
“你……算了,先等等吧。”
这次少年到底确定了,这绝不是幻听,而是真真实实存在的,并且直接传到自己脑中。
“什么鬼东西……”
少年只觉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
“这是哪?”
少年摊开双手,却是什么也没看见,奋力睁大双眼,隐约间,看见几抹光亮,却也在逐渐消散。
“深渊。”
又是那个声音,少年有些抓狂,这种摸不见看不着只能听到声音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并没有身处深渊,而是在一段记忆里。”
“记忆?”少年仔细回想,确实回忆不起自己曾来过这种鬼地方。
“你是谁?”
“我叫……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