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敢和天铃对话的只有那个以提出交易来获得救援的酒馆女侍佣,天铃继续说道:“我进来的时候有观察到不少尸体的死状很奇特,像是贫血了一样。别告诉我这些贵族们还多养了一只吸血鬼当宠物。”
“我不知道,我们被莫名奇妙地抓来后就一直被关在这底下。只有他们要进行审判的时候才会从带我们一些人出来。被带出去的女孩很少有回来的,极少数的回来后就变成了苍白不已的模样,而且很快,她们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她诚实地回答道,就一天一夜中,她们无时无刻不在承受这种像是等死一样的折磨,谁会是下一个被拉去审判的,谁会接受什么样的审判?困惑混合着未知的恐惧就像漩涡不断蔓延,尤其是被拉回来后濒死的那些女孩,她们的表情和口中呢喃的怪异低语更是黑暗中的梦魇。“我们没办法知道她们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
“对了,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恶魔做了什么,但是昨夜他们押解回来几个女孩的时候,我有听到一些抱怨。对不起,魔女大人,当时我记得不太清楚,但依稀他们抱怨的是:‘不可能的禁界,浪费时间,血继’什么的。”
嗯,天铃点了点头,也不说这个回答好还是不好。
“魔女大人,你是有答案了吗?”
“嗯,我只是知道,这些贵族并不只是心里变态才折磨犯人们的。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已经决定将这里的女孩用于一场魔法的实验,所以才破罐破摔了。”
还是挺愚蠢的,那种秘密,能是在这种小地方,用几条人命的鲜血就使它将面目展现在凡人的面前?这枢机主教如果真的犯这种不切实际的蠢,天铃可就真为他们教廷的人才选拔升迁感到十分怀疑了。
这些话题以后再表,现在天铃只需要将这里无辜受陷的女孩们都带离这个监狱就行了。空气中风的流动,就像一个泄密者一样告知着天铃这个地下室确实是有一条逃生通道,天铃很轻易地就能找到它。即便会有些机关,伪装,但这些粗浅的玩意怎是黑暗魔女森林的魔女的对手。
至于守在后门的守卫,在不知道身后有魔女靠近的状况下偷掉他们的塔也只是几次重复的运动罢了。
跟在她身后的女孩们也算是看到了这位魔女是怎样施展她让人立刻昏倒的魔法了,只见她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砖头,就像随便哪面城墙上掰下来的那块,然后她那奇大的手劲又将砖头掰成一小块,小块的。这些小块的石子就成了天铃指间的弹丸,一弹一收间便有一位卫士倒下。
这也是种魔法吗?虽然对魔女天铃很是畏惧,但对魔法本身还是很好奇的。
当最后两个会对她们一行造成阻碍的卫士也被天铃给击倒之后,天铃真的带着她们离开了昏暗的地牢。原来这出口连接到一座废屋,废屋上长满了青苔,和周围的绿意浑然一体,有时就算从这里路过,也决计发觉不了原来有一座屋子在此。她们不但已经离开了那座庄园,看来也是到达了莱欧卡的城墙外。
晓得把出入口布置在这里,姑且称赞一下那所庄园的大设计师吧。
“外面已经没有其它守卫,到这里就算安全了。”天铃说道。得知自己真的脱离了险境,那些女孩顿时都从心底流露出欢喜。但碍于天铃的淫威,她们可不敢喜形于色。还是只有那个酒馆的女侍佣,才敢和天铃对话,道:“魔女大人,我们非常感谢你履行承诺,救了我们出来。现在,我也该履行我的事情。”
“你要拿走我的灵魂的话,便请动手。”她走上前来,真是一副毫不反抗,任天铃做什么事的样子。只是她说话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想是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恐惧不已。周围的其它女孩也是不敢做声,只一个个地凝视着她们二人。
不觉间还倒退了几步,给她和天铃之间空出了一个圈子。她们都在害怕可能会出现很可怕的魔咒。
“我不会拿你的灵魂的。”捉弄这个勇敢的女侍佣也足够了,天铃向她坦言道。
“哎?”显然她很意外天铃的这个回答,所谓的意外之喜会让人反应不过来呢。“魔女大人,你难道不需要我的灵魂了吗?”
“我不知道是哪些魔女会喜欢拿灵魂来做报酬,反正我是没那癖好的。要人灵魂干嘛,养几只鬼混在陈堡里飘来飘去有意思吗?”
“那…………魔女大人是需要其它的东西来做报酬吗?”
“嗯…………一般情况下我肯定是要的。不过这次嘛就例外一次吧,我是感兴趣才出手的,不想计较太多。而且,我也要从这密道出来,充其量你们只是跟着我的脚步出来而已,没什么交易。”天铃说道。其余略闲多嘴的话题她可就不便多说了。
“噢,善意地提醒一下,短时间里是不能回莱欧卡的。别说回城,连靠近都不要靠近。你们不想下一次来救人都魔女可不保又会像我一样,只凭喜好救人吧。”
这句话可不是危言耸听,女孩们也都知道。对方可是直接闯进她们家门,毫无阻碍地将女孩们从家里囚禁到地下室的。其中也有仅仅是路过城郊,就被不由分说地带来此地的。现在靠近莱欧卡,和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可是,这却又是一个大大的难题放在这些女孩的面前了。
顿时,女孩中就有哭哭嗒嗒的声音响起,“我的家就在莱欧卡,如果不能回去,我还能去哪呢?”
“我也是..........”
好吧,这个状况也是可以在预料之中的。那些路过取祸的女孩还好说,要她们远离莱欧卡那可真是求之不得的事。但是住在莱欧卡的女孩们可就无家可归了。在这个时代,这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如果一直都不能回家的话该怎么办?”
“不要说一直了,就算两天都很麻烦啊。”
“魔女大人.........”
貌似在这里唯一能给她们破局的,还是只有天铃。不一会儿,畏惧且夹杂着期盼的目光又围绕在了天铃的周围。真是的,要不还是给她们开个价码好了,可不是任何人都能拿我当小哆啦的欸。
但话虽这么说,天铃她那机智无双的脑回路已经在下意识间为这些女孩,以及自己谋划了一条双赢的计划。真是无奈呢,这本事没有在老家当一当军事谋士真是亏死了。
天铃神奇地在她们面前弄出了一张羊皮纸和羽毛笔,羽毛笔里还神奇地充满了墨水。好吧,因为天铃是魔女,所以她的一举一动对这些女孩来说都是神奇的。然后又见她在这张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片刻之后,这封羊皮纸就被对折整齐然后放进了一口组装地十分干净的信封里。
有人想问这个信封是怎么变出来的吗?
“这个,能帮上你们的忙。”天铃将信封交给女侍佣,她是这里最坚强的一个,要是这个计划能够实施的话,那只有拜托她才行了。
“这封信是要做什么?”她果然接下了天铃给她的信纸,但一封没有署名,也没有写收件人的信封要怎么给她们帮助。她为此疑惑不解。
“我要你带着这封信,还有家在莱欧卡所以无法回去的女孩们,朝着这个方向前进。”天铃指着东北方向,“一直走到一条跨域不过去的小河。这个时候沿着河道顺流而下,直到遇到一些坐着小船,看上去很粗鲁,毛发旺盛的莽汉。他们时常都会在晚饭之前顺着河流回家。”
很粗鲁,而且毛发很旺盛的莽汉?女侍佣记着天铃的指示,虽然她暂时没有追上天铃的思路,但是,目前这个魔女的指示是她们这些女孩唯一能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机会,所以,她只能记着,然后执行。哪怕这是一个魔女恶劣的陷阱,事到如今,她们还有什么选择吗?
天铃继续说道:“他们看上去很危险.......实际上也很危险。不过,如果那些家伙想对你们做什么失礼的事的话,你就大叫一声,齐天........不是,’‘鸦巢寒鸦的女主人’向他们问好,记住哦,只要喊出这句话,那些大胡子就不敢对你们怎么样了。不仅如此,还能当上他们的座上宾,饿肚子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了。然后,你直接告诉他们,你们要替‘鸦巢寒鸦的女主人’给马盖特的一个朋友送信。然后,他们就会分派护送你们到那里去了。呜,人太多了不行,这样吧,五个女孩去送信,其他的就现在那些大胡子的聚落里等候好了,他们那不但安全,食物绝对不会少。”
“是,魔女大人,不知道这封信要交给马盖特的什么人?是另一位魔女吗?”女侍佣道。
“不是,我要你到马盖特后,径直去那所城镇唯一的教堂,将信交给教堂的修教士。”
一听到这个答案后,女孩们不约而同地惊呼了一声。交给教廷的信?先不说逼得这些女孩不能返回的正是教廷的主教,光是魔女会给教廷的人写信就很难以置信了。
天铃晓得她们的疑问,同时也是解答道:“你们可要记得,不能说是我送信给他们的。就说是威尔士山的领主,他亲笔写下的这封信,要递交给教廷的高层主教。其他的,无论那些修教士怎么问,你们都说不知道就行了。嗯......当然,他们肯定会询问你们的来历,关于莱欧卡发生的事,你们可以告诉他们,包括这里发生的疾病,突然的圈禁,还有那些卫士闲谈中的稀奇古怪的仪式,大可添油加醋地说给他们听,就是记得不要提我的部分。可以说是威尔士山的领主,那个年轻的领主洞悉了发生在莱欧卡的阴谋,并挽救了几个女孩出来,是他将这一切记述在信上并安排人护送你们几个证人把信件送到马盖特的。”
“只要做完了这些,很快,不仅莱欧卡会恢复原样,那些折磨过你们的教廷卫士也会得到他们应该的惩罚。”
这是魔女的保证,因为不是什么更高大上的人做出的许诺,所以信服度没有很高。只不过这是唯一的通路了,所以为了活下去的女孩,也没什么好选。
“威尔士山的领主?唔,可是我没有见过这位领主,要是他们问起这位领主的事,会不会很容易露出破绽?”
“这个不用担心,威尔士山的领主是最年轻继位的一位,你就按一般评价一个年轻有为的领主那样评价他就行了。反正平民阶层评价贵族的单词就那么几种。而且,无论如何,他们都会拿着这封信去求证那位领主的。然后我相信,他在看到这封不是他写的信后,一定会发觉过来并帮忙圆这个谎,这样,假的也成了真的。”
天铃说道,那位威尔士山的领主,一定会看出这封信是自己写的。
他知道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