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铃她到底在干什么呢?就从结果来看,她真的只是在市集上转了几圈,甚至什么东西都没买,就返回了酒馆。酒馆里,很正常地只有沃尔斯侃夫这个酒蒙子在老实地看座,巫瑟不知道整哪去了。
但天铃对巫瑟的擅自行动没有多说什么,貌似放任这个王子殿下在这所应该仇视他们王室的地盘上到处溜达很安全似的。沃尔斯侃夫没什么战略思考,他当然不着急了。但天铃也这么认为,那想必是没有什么问题了。亨特是这么相信天铃的。然后就在晚餐时间前不久,巫瑟果然回到了酒馆。
“你做什么去了?嗯?还带回来这么多东西?”亨特照常问了他一句,同时也注意到了,空手出门的巫瑟抱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回来。打开来一看,竟然是些面包夹馅饼干之类的点心。
“这是我帮了些工作得到的慰问品。”巫瑟回答道。
“工作?是谁的工作?”
“城堡的侍女,嗯,也多亏如此,我得到了一些城堡的情报。所以我还有些事,要跟大家说一下。”
巫瑟说着,将那一个人完全吃不完的慰问品放回在桌子上。说着还讪笑了笑,“那个城堡的侍女还挺热情的,你看给了我这么多谢礼。呵,说不定也是我魅力不减,让人家不自禁给了这么多谢礼。”
“嗯,这饼干挺好吃的。”沃尔斯侃夫拿了一块,品鉴道。
“那你说的情报又是什么?”亨特说道。
“哦,就是我们进堡垒的时候,不是听那个卫兵说,来了一位很尊贵的客人。连这里的爵士先生都在亲自陪同他们。”巫瑟如此说道。
“嗯,我们知道啊。怎么了。”
“那个侍女告诉了我一些这个客人的形貌,我觉得,他貌似是从教会中央来的。”
“教会?跟我们过不去的那部分吗?”沃尔斯侃夫问道。
“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总不会是巧合吧。”巫瑟说道。“我就这么猜测一下,这个爵士会不会已经从中立变成敌人那一边的势力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继续在这里是不是会很危险呢?”
“这个嘛........”亨特看向天铃,因为天铃她还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她见状说道:
“不用担心,这里的爵士先生应该在晚餐后不久就要回到城堡了。我们照常去见他就行了。”“米尔德洛雷斯爵士在风流云荡的汉普郡能保持住中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人物,他要选择队伍也不是那么随便的。只是亲切接待了下客人而已,这只是一点手腕,并不代表他已经选择好了。”
“你这么确信吗?”
“我难道有一点不确定的样子吗?顺便一提,这饼干的确很好吃。那个侍女一点是个心灵手巧的人。”
爵士先生的陪同狩猎直到晚饭后几个跟次才结束。平时都是属下们在等候巫瑟这位王子殿下,现在轮到巫瑟体会到被等待的滋味了。挺奇妙的体验,对巫瑟来说。就当巫瑟他们认为今天不会在面见爵士了的时候,一名卫兵敲响了他们房间的房门:“影渡鸦部落的信们,我们爵士有兴致要听听你们带来的讯息。”
“很好,我们这就过去。”负责答话的还是亨特。
天铃点了点头,她很显然就知道这位爵士会在大晚上还有这么高的兴致来找她们,所以一直没有更衣上床的准备。“看来我们终于可以去见见这位旧爵士了。”
沃尔斯侃夫倒是不太乐意地絮絮叨叨:“搞什么鬼,这个时间点了还不趴床上,这爵士脑袋有毛病吧。”他是唯一一个要打瞌睡的人了。
“我们要带上武器吗?”巫瑟问道。如果是按贵族的风格,向他们会面的时候平民身上都不能携带任何武器。但是按他早上从那个侍女身上得到的情报,他对这位爵士先生一点信心都没有。当然,即便佩了刀剑也应该会被守卫给拦下,所以他的意思是要不要携带短兵任好藏在衣服里。
而天铃回答地是:“随便拿不拿武器吧。这里的爵士有保留汉普郡这边交涉的习俗,部落势力之间是不用卸下武器去会面的。毕竟这边的地下势力比起谈判的规则,更加相信手里的家伙事来的安全感。米尔德洛雷斯先生要保持中立的位置,也该懂得这个道理。”
“也就是说如果……谈判不顺利的话,还是很有可能演变成战斗咯。”
这点沃尔斯侃夫似乎很有发言权,“嘿,我们矮人的谈判就会这样,一言不合就在谈判桌上大打出手。不过也有可能是备的酒不够喝了,总之那也挺痛快的……或者挺严重的。不管怎样,我是…………………………要带上我的武器的。”
天铃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就准备一下吧,我们去见这位爵士先生。”
稍微准备了一下后,这名卫兵便带着他们四人来到了城堡下。拉开铁栅门,走过城堡下的天井。这座城堡是两头式构造,爵士先生的住所和议事厅都在一头的高塔内,巫瑟在进来后就小心翼翼地注视着城堡里的动静,尽管城堡外的那些士兵满溢着闲酒气,平庸懒散的气质,但在城堡里,这些卫兵五一不是紧握着手里的兵刃,不加懈怠,射箭台上有卫兵监视,训练台上有兵士正在训练,嗒嗒有声,看来这米尔德洛雷斯爵士御下也是极严,只不过城堡外的那些都属庸流,爵士管理不到,城堡里的才是典型。
这样的人士无端被教会里的人物牵连,沦落至此,真是王国之叹,可惜啊可惜。
而且这么庄严的军备,要是真让他对己方有所不利,四个人还真不一定能逃得出来吧。
“爵士先生在塔楼上等你们,请吧,各位信使们。”带路的卫兵躬身说道。
“呵,也许他是穿着睡衣在等我们呢。”沃尔斯侃夫小小地绯编了一句。
“请不要在我们的爵士先生面前表现地太失礼了,不然我们大家都会不方便的。”
“..........哼..........。”
温暖的壁炉里跳动着将熄未熄的火苗。在他的面前,一位梳着贵族卷发的中年人默默看着它的颜色。他穿着天蓝色的宽松长袍,金色的束腰带。显出一副华容雍贵的模样,我们的沃尔斯侃夫朋友也许没有说对,这位爵士先生并不是穿着睡衣在等候着他们。也许一点睡前酒都没有喝吧。
“爵士先生,部落的客人们来了。”
“哦,那可真是太好了。请他们进来吧。”
随着木门的推开,米尔德洛雷斯爵士才将注意从火光前移开。
“哦,欢迎各位来自部落的客人。对于今天我在陪同另外的客人而冷落了你们的这件事我深表遗憾,或许你们今天在我的堡垒里也有一个愉快的时间。”
标准的贵族式自谦说辞,巫瑟见怪不怪了。亨特走上前一步说道:“我们代表着影渡鸦部落的首领,这是部落送上过来的礼物,还有信件。”说着,他便将早已准备好的包袱递了上来。
“真是太热心了。”在接受礼物的时候,应该没有人不是脸上笑开了花。“这些是什么,嗯,一些金银杯子,还有泡制好的兽皮?的确很有影渡鸦部落的风格,事实上,他们维京部落都喜欢用这样的礼物表现自己的诚意。”
说完后,他拿起狼吻者亲笔所写的信件。维京部落的信件可不会有什么信封的精美包装,就是卷起来用麻绳系好的羊皮纸,厚实,不怎么被拉坏。狼吻者的措辞也很简洁,直接提及了要求和事件,所以米尔德洛雷斯爵士很快就读完了这份信件。
“嗯,很耿直,确实也是我收悉的那个首领会说的话。一开始,我的属下告知,有不像维京部落的人代表着维京部落来当信使的时候我还真怀疑是不是我的耳朵骗了我,像他们那样刚愎自用的人,怎么会拜托其他人来当他们的信使呢?你们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所以才让影渡鸦部落的首领委以重任吧。”
“只是暂时利益相同而已。”亨特说道。
“好了,信上的内容我已经看到了。只不过我还是不太明白,我一直是保持中立的,为什么他会想要我站在他们那边。难道有什么我一定要接受的价码吗?”
“信上没有说明吗?”
“这封信?呵,维京人一贯的作风,他们倒是干脆的紧,事成之后什么报酬都写地清清楚楚。但是,仅凭这样就想让我出兵相助也太便宜了。换言之你们怎么拿得准我即使不答应这维京部落的要求,就不能得到更多的报酬。”
米尔德洛雷斯爵士闲适地坐在了主位置上,他的这番话让巫瑟一震,心底已经暗想:果然,那一边的势力已经来拉拢这位爵士了。他们能给出的价码,绝对是只高不低。从米尔德落雷斯表现出来的态度巫瑟就百分百确定了这一点。
“因为为了平衡。”天铃突然出声回答道。
“哦,这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士呢。嗯,你刚才说什么?”米尔德洛雷斯说道。
“我说,你会选择帮我们还有一个原因,为了保持平衡。”天铃解说说道。“敢问米尔德落雷斯爵士先生,你在汉普郡建立起自己的势力,并在保持中立的情况下发展壮大,最重要的不就是,能在各方势力保持住一种特殊的平衡吗?”
听着天铃的这话,米尔德落雷斯爵士不禁鼓起了掌,他说道:“了不起啊小姑娘,你居然能知道我在这里保持自己的地位所建立的关键要素。你难道是哪个大学的学士吗?一个女学士?真是了不起啊。你继续说吧,我为什么会帮助你们的战斗,因为我所需要的平衡。”
“米尔德洛雷斯爵士先生,要在势力涌动的汉普郡站稳脚跟很不容易,但你能成功并建立这样的基业却十分让人佩服。我猜想,为了平衡各方,你一定是费了不少苦心吧。”
“嗯,没错。老实说,如果要我再来一次,我都不一定能保证还能做的这么好。”
“那么就是这样,现在如果有人要推翻你所建立的一切,你还能放任不管吗?”天铃说道。
“什么?推翻建立的一切?”
“米尔德洛雷斯爵士,你应该能想得到,影渡鸦部落所要反击的敌人,其野心可不只是一个,两个部落这么简单吧。他们想要掌控整个汉普郡,那么所有汉普郡的阵营,都会受到大大小小的影响。如果战争扩大,发展成两个阵营互相搏斗的话,你也就不得不选营站队了不是吗?”
米尔德洛雷斯听完天铃的话,哈哈哈大笑了三声,说道:“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只要我站在强大的胜利者这一边,不照样可以吗?说不定我的势力还能得到更大的壮大。”
“在哪?”
“你那所谓的盟友建立的新秩序当中吗?”
“如果是我直言过分了,还望爵士大人多多包涵了。影渡鸦部落的敌人,现在也应该是所有在汉普郡栖身的势力共同的敌人。爵士先生你想想,他们花了这么大力气准备打击汉普郡的原有势力,那自然不会是只打过便算。自然也要将汉普郡的土地收入囊中,况且地下势力那么能‘赚钱。’我想,他们肯定已经做好了打算在夺得汉普郡后重新洗牌规划立刻将花出的时候钱重新收回的打算,只是这收钱的人,到底是爵士你们这样的老势力还是他们重新委派新人来管,这可就不好说了吧。”
聪明人都能想明白这个道理,敌人花大价钱交涉像米尔德洛雷斯这样的势力只是在买刀剑,磨长枪。再好也只是可以磨损的兵器,而兵器无论怎样磨损,敌人都不会在意的。不,应该说他们还会故意让兵刃磨损地快些,大些。这样,在他们布置上自己的老实人时不就更加方便了吗?
被钱收买的忠心终究是不可靠的。
“你是想说这些外来的盟友,随时都会背刺我是吗?”
“会不会背刺,爵士你自己应该能想得更清楚吧。”
米尔德洛雷斯爵士沉默不语,一旁的亨特,巫瑟他们都对天铃说的这番道理感到佩服。他们都认为天铃分析的不错,这个米尔德洛雷斯爵士如果贪图一时的金银财货,就会引发后来的无穷祸患。届时他自己的位置能不能坐得稳,都是个大大的问号。曾经失去过领土的爵士,还会想再受一次吗?
在这其之间,壁炉的火苗已经熄灭了。只有米尔德洛雷斯爵士沉吟的声音。
片刻后,他才说道:“你们给出的答复确实很有吸引力,不过我还需要时间想想,信使们应该也有一些时间,不需要我立刻就给出答复吧。”
“嗯,我们确实能等几天你的答复。”
“那可真是太好了,那就请几位在酒馆里好好休息,等我得到了答案之后,立刻就来会知你们。”
随后,天铃他们便离开了城堡。在踏出城堡之后,巫瑟紧绷着的肌肉才放松了下来。他可是时时刻刻要抓稳自己的剑柄,以备应战的。
现在能安全回来,当然是大好。
“真搞不懂他还要思考什么,直接答复我们不就行了吗?”沃尔斯侃夫'在路上喃喃道。
“高高在上的贵族在做决策时总要三思而后行,这不奇怪。如果他不是那么谨慎细微,也就不可能会有这么诺大的基业了。”
………………
………………
城堡的议事厅内,即便天铃他们已经离开后,米尔德洛雷斯也没有离开的样子。
直到另一扇门被推开。
“刚才的话你也都听到了吧。”
“是的,感谢你的诚恳。我想爵士先生是不会因为他们的一点危言耸听,就改变我们的关系吧。”
进来的穿着一套金色锦服,合身修装的人。头顶卷着圆帽,腰间戴着的长剑也是金色配饰,好不华丽。
“当然,只要你还记得说过的事。”
“呵呵,有我们做后盾,爵士大人想要返回折勒约夫的梦想只不过是迟早的事。其实原来主管折勒约夫的那家伙真是一个笨蛋,已经惹得很多人不满了。若是换上爵士大人你这样的精明人,肯定也会受到重用吧。”他说道:“可惜那些自作聪明的人,还在拿汉普郡说事,爵士大人一返回折勒约夫,这块破地方怎么样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个我们自然包括了米尔德洛雷斯爵士在内了。
“说得好,那么预祝我们能成功,得好好喝上一杯才是啊。”说着,叫上了下人送上了酒水上来。
“呵呵,还有一件好事爵士大人可能想知道。”
“哦,还有什么好事。”
“米尔德爵士大人对于将你们领土收走的王室成员有没有保留恨意呢?”
“说这个干嘛。”
“嘿嘿,如果爵士大人还有心的话,那现在就有一个好机会。你可知道那四个信使里,一直在没有说话的那一个人是谁吗?”
“那个人?看起来挺有礼貌的,也许是贵族御用过的吟游诗人?”
“不,不,不。爵士大人这可猜错了,那个人是国王最受宠的孩子。我可不会认错。”“爵士大人你既然已经表现了决心,那不妨趁这这个机会。将那四个信使除去,同时也报点小仇。我手下的人也会出点余力的,爵士大人尽可放心。”
………………
是夜,两方不同势力的士兵靠近了酒馆。
“他们就栖宿在这里是吗?”
“嗯,我们有一直监视着他们。”
“那就好,赶紧完成上面派给我们的任务。记住,是那四个信使全都解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