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位身份堪比国王的大人物要来到梵尔落蒂的消息在城邦里传开了,所以,梵尔落蒂的居民们就像迎来了他们的圣节一样紧张。修道院的祈祷为此还多加了一遍,家家供奉着的祭坛打扫地干干净净,对他们这些诚挚的信徒来说,教皇的身份就是与他们的神最接近的人,他的话语是最能让神听到的人,所以,他们会把教皇的到来看作是一次能祈祷被神注意到的重要日子,嗯,这也跟教皇他很少会离开圣城有关。也许王国的下一任国王有足够的重量让这位教皇难得地动一下他自己的高位,但这次并不是国王直接加冕的日子,等真到了国王加冕的时候,教皇才会到王国的都城来才是。
那些贵族们,有如艾莎他们一家也是信徒的一份子当然也会欣喜若狂吧。他们日常难道就能见到这位教皇几次?为此,月临园因修道士监管不利的怨气也小了很多。
不过天铃可就不一定该开心了,教皇对她这样的魔女是什么人物?妥妥的游戏最后大佬的节奏啊,如果这位在玄幻小说里有着举足轻重情节的人物身边没点隐藏着的大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尤其在剑与魔法的世界观里。自己可要小心和那位教皇保持着距离,谁知道那教皇会不会十分敏感地察觉到自己魔女的身份呢?
除了天铃之外,是否还有其他人会为教皇的到来而感到头疼呢?
有,还真有,而且还就是这座城邦的执政官,同时也是教国几座修道院的总院长。按常理来说,教皇的宾临应该是一件很荣耀的事吧,事实也该是如此,如果这次到来没有那么仓促的话。
在今天清晨之前,梵尔落蒂里没有一个人知道教皇已经在前往这里城邦的路上。修道士们今天所准备的也只是日常的早祷而已,谁知道教皇就来了。一般教皇要出圣城,那应该是整个教国都轰动知闻的大事。沿途一干教国城邦都得尽心尽力地接待,可这次就不是这样,如果不是审判者亲自骑快马前来告知,这边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梵尔落蒂却一点没准备算个什么事?没有在街道两旁张灯结彩,没有铺设神马红地毯夹道欢迎,就连卫生问题也没有事先准备好。听说昨夜除了贵族的月临园发生了事端之外,还有一些城区的不安分分子发生了械斗。这些什么什么帮的混混们栖身在教国城邦里他们不是不知,不过日常行事挺守城邦间的规矩,而且也能带来些利益与城邦内,所以对于这些混混们教国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顺理成章。但在这个关键时候,他们的战争如果亵渎到了教皇头上,那可真是冒犯的大罪。
还有试图在月临园策划袭击贵族的幕后黑手还没抓到,等等等等等...........
这么算下来,教皇的这么一次兴起的确给人惹上大麻烦了。不过也应该是他们自己惹出的麻烦。
“露露伊斯小姐,我们洗漱完后就去吃圣餐吧。"艾莎说道。
”圣餐?贵族们也开始吃修道士们的素餐了吗?”天铃说道。
圣餐名字虽然起的很高大上,但是料理却简单得很,食材里只有豆类,干饼,还有一些其他植物简单烹饪出来,应该没什么味道的食物。饮品也只有普普通通的清水,一滴酒都不会有呢。几年前天铃好奇过教国圣餐到底是什么味道,于是就伪装过一个身份潜进一个修道院里,在他们节日的这一天试用了圣餐的滋味。而结果呢?应该这么说吧,天铃很擅长用普通的食材来烹调出美味的料理,而教会的圣餐就像是故意将新鲜的食材调理出乏然无味的味道一样。非常地没胃口,只能填填肚子而已。照教会的说法,圣餐就是让信徒沾染神明喜欢的餐桌,而神明喜欢的食物都是自然界最纯正不加调味的味道。如果是饥饿贫苦的人,当然会乐得接受,但一干贵族能习惯这种味道吗?
哦,很显然一众贵族会响应圣餐大概是为了讨好教皇吧。
天铃跟着艾莎来到庄园的教堂,平常用来祷告的桌椅上已经摆放了整齐的素食。而且每一份食物都是按规格配给的,一碗煮豆子,一盘生硬的黑烤面包,一杯水。嗯,能有什么期待呢?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天铃和艾莎走进教堂之后,好像有很多目光往自己身上来。天铃想到,在教堂里的圣餐可没有预定位置的协议,天铃和艾莎好不容易才在教堂的一角找到两个相邻的位置。而且天铃的感觉没错,在坐下后还是时常能感觉到有人在不时地将目光投射到自己身上。呃,也许自己不应该介意这些注视,在自己昨夜的精彩表现之后,就应该要做好会被这样注视的准备了。天铃环视了一圈教堂,说道:“好像来享用圣餐的只能是有身份的贵族呢,我出现在这里不会冒昧了吗?”
“不会不会,这次我有记得好好报过名了。”艾莎说道,然后拿着自己配额的干面包咬了一口,不愧是圣餐,味口果然还是那样,艾莎才吃了一口就不禁说了句:“好干哦。”然后要喝水才能把食物咽下去,“神明真的会喜欢这种食物吗?露露伊斯小姐也很不容易呢,时常要吃这种圣餐。“
相比与其他麻烦的遭遇,吃一顿圣餐才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对天铃来说,她也很不想拿圣餐做早餐。但是她伪装的身份就是要在每一个节日都会拿圣餐当食物的虔诚信徒,所以,她也只能安慰着自己,用没有味道的豆汤来满足胃口了。
“嘿,教皇来了之后会让所有人觐见吗?”天铃也试了口干面包,这玩意果然不和着水完全吃不下。但天铃能做好面部表情一副正常样子地吃下。
“嗯,我不知道。但应该不太可能吧,也许只有那些虔诚地位高的贵族才能和教皇见上一面。”艾莎说道。
“是这样吗?”天铃作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其实她心里可不想和这个教国的大首脑见面,能避得开当然要避开。在艾莎眼里,天铃既然是一个虔诚的信徒,那当然会因为没法在教皇宾临时无法得见而惋惜了。对教徒而言,这可是能让自己的声音最接近神明的机会。于是她说道:
“不过也不要紧,不能正常去觐见教皇,我们可以在他们的马车队入城后远远地看一眼啊。对着教皇的马车祈祷的话应该也能让神听到吧。”
啊,天铃本想拒绝,但艾莎这么‘设身处地’为自己这个‘虔诚信徒’着想,拒绝的话真是不好措辞。
“教皇进城的时候这座城邦的很多修道士都一定会夹道欢迎,我们可要找好位置才行。”天铃说道,就是不要站得太近,生出破绽可不好玩。
艾莎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理会的。然后继续吃着自己的圣餐。她倒还好,乌克郡本就苦寒,待收成不好的时候也有些不太好吃的食物过日子。虽然作为郡长不至于吃上如同嚼蜡一般的食物,但忍耐忍耐还行。其它习惯美味佳肴还很挑食的贵族子弟就不好受了,像克拉拉公爵小姐,那一碗豆汤每一口都让她的表情十分精彩,还有那干面包,硬的似乎能伤到她的唇舌。如果在平时,她估计早就掀桌子训斥人了,但在这里她要是敢又着性子胡来,相信教皇对他们克拉拉家族就印象深刻了。
相比其它人,天铃她们吃完圣餐的速度是很快了。然后她们走出教堂,艾莎当时就要为天铃打听,要知道该在哪里才能即瞻仰到教国车队的风采,同时又能不干扰教国的成员为教皇铺设的场地的好地方。
有这个想法的人还不只是艾莎她们,天铃有注意到还有其他打着这个主意的贵族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就和那次平民想要在贵族面前得到青睐一样,想要更进一步的贵族阶级们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攀上大树的机会,只要表现地像一个虔诚的信徒,然后被相中,就能为一个良好光明的未来铺上坚实的道路。这可不是胡思乱想的,在记录的历史上的确有过一个在贫民村子里被一个主教发现而成为主祭的孩子,听说就是因为一个奇迹的巧合,一位主教因车马问题来到了一个几乎要灭迹的破旧村落,然乎后发现了即便是困境中也不忘祈祷祷告的孩子。
主祭的地位也许在众位贵族的眼中并不高,但是从一个什么也没有的贫困小孩直接蹦到未来的主祭身份,这跳跃力还是很让人眼热。教会和王国密切相关,这已经是这些阶级里潜意识的准则了。
“教皇可能会从梵尔落蒂的西门进来。”艾莎说道。其实不难猜,因为时间仓促,这些教士们当然不能全城都布置出一番庄严的景象,所以只能就近布置出准备筹谋了。即便是教皇也不会走完整个城市吧,让对方所见到的地方是配得上其身份的排场就好。这样一来,所需要布置的场地就只有教皇一路进城到梵尔落蒂最高贵住宅。
天铃找了一找,指着一座修道院的屋顶。
“就那里吧,视野应该会很好。”因为这座修道院还在整修,所以墙壁外有搭好的竹价,攀上去很容易。外加因为教皇的迎接问题所以这里的工期暂时搁置,所以没有几个人检查,快上快落地爬上去应该不成问题。
艾莎又不是迂腐的女孩,而且其他能靠近的位置已经都被要排场恭迎的其他修教士给阻拦了,别说她一个乌克郡郡长的女孩,其他更有身份的人都不能用职权靠近,在压力之下,公爵也不会在此时生事啊。
“嗯,视野应该是很好的了,可是太远了会不会弄不清楚。”
“没事,我有占星用的千里镜。”天铃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