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纱看路云默也认真起来,于是开始说道:“我发现的不仅仅是矛盾,还有疑点,有一句话说在前面,不管结论怎样,他至少向我们撒过谎。首先,是矛盾,他说过昨天晚上看过有人家灯是亮的,可是你回想一下,我们昨天晚上也确认过的吧,在你想去当铺的时候,那时候外面是没有灯的。”
“恩,你也注意到这点了吗,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看了这个应该就明白了。”路云默拿出地图,指着村长家的位置,“这是我们昨天所处的位置,玉纱,你记得你房间窗户的方向吗?”
“诶?窗户吗?呃,朝南,还是朝东来着。”
“是朝西的,想想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吧,那时正好能透过窗户看到下沉的夕阳,那么我们现在向西看去。”路云默的手指从村长家的方向向西划去,划出了一个从村长家向西的一个扇形,“这就是我们当时的视野范围,包括西南的当铺,正西的铁匠铺和西北的杂货铺。这下你就明白了吧,我们当时是有死角的。”
柳玉纱的目光跟着路云默的手指画了一圈,“你的意思是说,处于东北方向的药店是在村长家正北的所以我们当时看漏了?”
“不仅如此,我们当时只是确认了一下,时间点不等同与张铁匠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有可能那个灯火只亮了一会儿恰好被张铁匠看到了而已。我们也不是彻夜在观察着外面,也是有没注意到的可能。”
“等一下!”柳玉纱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你这么一说,我们不也是整个晚上在点灯吗!会不会是看到的是我们的灯火呢?”
“不可能的。”路云默把手指移到铁匠铺,“从铁匠铺的窗户能看到杂货铺和药店,也就是说,铁匠铺的窗户是向北开的,这样一来,”他用手指画出来一个范围,“在铁匠铺正东的村长家是不可能出现在张铁匠的视野中的,也就是说,问题仍然在杂货铺和药店那里。”
“是这样吗,有点遗憾。”柳玉纱有点失望,“那我就继续说吧,张铁匠他撒了谎,那把锁的钥匙他是有的,而且他知道在哪里。”
“哦?这个我倒是真没看出来,能说下理由吗?”路云默对于这点也持有疑问。
“他说他忘记了把钥匙放在哪里,然后简单翻了下柜子最上层就断定自己找不到了,云默,你认为他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为什么?恩,那层应该是他经常放钥匙的地方吧,连那里都没有的话,他也就只好认为找不到了。”
“你错了,云默,在那个放着他的作品的庭院里,我注意到了,所有的东西都是按照种类而放在不同的架子上,没有放错的东西,而且放在架子的东西的旁边也有打造的时间记录,表面上看张铁匠是个很粗心大意的人,可是实际上他的心思很细。像是自己打造的锁的备用钥匙这种十分重要的东西是不可能简单地放在自己卧室里的柜子里的。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云默,你当时坐的那个位置可能看不见,但是我那个位置是能看见的,柜子的最上层什么也没有,他只是装出找不到的样子让我们停止追问罢了。虽然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个事实,但是他确实骗了我们。”
听完柳玉纱的解释,路云默也陷入了沉思,确实如柳玉纱所说,张铁匠在寻找要是的过程过于简单就放弃了,仿佛本来就没想找到一样,再加上柳玉纱看见的事情,的确很可疑,但是这样的话...路云默拿出那个锁,“玉纱你想说的我已经明白了,这点我也认同,可是,你要是想这样把他联系到案件的犯人的话是有一个矛盾的,这个锁是被敲坏的,如果是张铁匠所为,他是有钥匙的,是不可能去选择撬锁这个愚蠢的想法的。”
“那个,那个有可能是别人撬的,在他偷了东西之后!”
“那这个锁又怎么解释?他都已经把东西偷走了,那撬这个锁的人意义何在呢?”
“这,这,这,难道是...阿福弄坏的!”柳玉纱被逼得有些语无伦次,一下子说出了不得了的话。
路云默忍不住“扑”地一下笑了出来,之前严肃讨论的氛围一下就没了,“我本以为你的智商提高了不少呢。到头来反倒变成和小虎一样了。”
柳玉纱的脸变得通红,“要,要你管!我只是一下想不出来了,随口说的,不要当真!”
路云默停下笑声,说道:“嘛,刚才是开玩笑的,玉纱,你这次说的非常有价值,虽然不能直接与事件挂上钩。张铁匠确实在瞒着我们什么,从他对村长的态度来看,就有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在发生,隐瞒钥匙的存在恐怕也与这个有关吧。”
柳玉纱接着说道:“说到这里,就是我想说的疑点了,云默,你不感觉张铁匠的最后一段话有些奇怪吗?他刻意避开了关于我的书的话题,转而将矛头指向村长。然后对话就被他结束了。这可能是我猜的,他会不会在躲避这个话题呢?你看他到最后也没对我的书的事作出回答。”
“这是你的主观的认为吧?只是话题刚好转到那里而已吧。”路云默并不这么认为,“你看他对村长的态度,忘了你的事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是这样吗?”柳玉纱似乎不能接受路云默的说法,“总之,我还是不能相信张铁匠的话,尤其是关于风大伯的话。怎么说呢,女人的直觉?”
“直觉吗,真是个玄妙的东西,比起那个,我们还是着手更现实的东西吧,”路云默指着地图上的杂货铺和药店,“这两家还是有必要去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里肯定有我们想要的信息。”这点柳玉纱也是赞同,“反正也不是很远,就直接过去吧,恩,就先从较近的杂货铺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