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训练场地后，已经就位的实验体站在各自的位置上。身为零号实验体，叶挽自当排在首位。
在场的实验体无一例外，全都是年仅五六岁的孩子。他们的三观被塑造成管理者所希望的样子，面对压迫的反抗念头并不强烈。
因而，造就了他们服从的姿态。
这次的训练内容很常规。
一天时间过去。
宽阔的训练场地内，一群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孩子们整齐排列，身姿挺拔如军人，等待结果的宣布。
“下面公布本次测试结果。”
“综合以下五项：耐力、爆发力、平衡掌控、枪械精通、格斗精通，本次无人获得S评定。”
“24号、1号、173号获得A级评定。”
“11号、35号、121号……198号获得B级评定”
“97号、51号、19号……零号获得C级评定。”
“剩下没念到的，出列！”
主教官瓦兰德面色冷峻，眼神凌厉如刀，扫过一片出列的不合格者，大手一挥，冷然道：“跟紧铁卫，去实验区。”
收到指令，围在附近的铁卫立马行动起来。
这些没有过关的次残品，愿意配合就能少遭些罪，不愿意配合的，就只能特殊情况特殊处理。
“76号，叫你跟上，没听到吗！”
铁卫居高临下地俯瞰着眼前的小布丁，语气冷漠。
被称为“76号”的小男孩低着脑袋，肩膀微微颤抖。就在昨日，他唯一的朋友“24号”没能通过智力测试，被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而新的“24号”出现在这一次测试中，取代了她。
这名铁卫似乎失去了耐心，抬头看了一眼主教官。得到了对方的眼神示意后，他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
铁卫伸出铁钳一般的大手扼住男孩后颈，拖着挣扎喊叫的孩子离开了测试大厅。男孩的声音越发微弱沙哑，直到完全消失。
有了前车之鉴，其余被要求出列的孩子莫敢不从，纷纷离开测试大厅，被领向实验区。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只是本能的恐惧这里的一切。
幸存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沉默着，目送铁卫的离开。
叶挽尤其沉默。
瓦兰德一眼扫去，轻而易举地从孩子堆里望见那只最娇俏可人的白毛团子。
每每视线落在零号银灰色的瞳孔上，他总能感受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质感。就好像，在这小孩乳臭未干的外表下，一个成熟的灵魂看透了整个世界。
不过是一件勉强合格的武器而已，总是有这样不合身份的举止，真的很令人头疼啊。
“全体解散，跟随铁卫回去准备，下一次测试在一个月后。”瓦兰德顿了顿，漠然的目光落在叶挽平静的面庞上，补充道，“零号，你留下。”
聚集在此处的孩子们秩序井然地离开，很快就只剩主教官，两名铁卫，以及被称作“零号”的叶挽仍留在原地。
叶挽依旧面无表情，保持着标准的挺拔站姿。哪怕主教官已经走到跟前，她也没有仰起脑袋，而是如往常般低垂眼眸，一副顺从的模样。
她那一米二的个子，放在瓦兰德面前也就和他的腿一般高。待到对方走近，一股子雄性人类的腥气从对方胯间扑面而来。
叶挽不禁皱眉，下意识后退半步拉开距离，背部却撞上了一坨冷硬的东西。
是铁卫的装甲。
后边也围上了两名铁卫，将叶挽夹在中间。
对于铁卫来说，枯燥无味的地下生活里能释放压力的机会不多。所以当有机会时，他们往往会暴露出与生活在地表不同的另一面。
直到这时，叶挽才掀起眸子，直勾勾地盯着主教官脸上的面具。
面具里传出满含讥讽的笑声。
瓦兰德蹲下身，宽大的手掌十分粗鲁地掐住零号的双颊，恶趣味地挤了挤。在三人兴味盎然地注视下，女孩精致的五官被攥成一团，原本漠然的神情也变得滑稽起来。
他嗤笑一声。
“这才像样，玩具就要有玩具的样子。虽然你暂时还被当做武器而不是玩具，但相信我，很快就会改变了。”
“迄今为止，零号，你的所有测试评定等级都是C级。”
“希望你能继续保持住，不然下一次就不是配合研究部的人做人体实验，而是配合我们去做人体实验。”
“这里的人都是疯子。研究所里的是，研究所外的也是。疯子可不会在乎玩具才六岁。”
“你觉得的呢，零号？”
瓦兰德伏在女孩耳边，如同恶魔低语。
一直以来，被研发部放弃的生物材料都由他们负责善后处置。至于怎么处置，那当然是看个人喜好。
过去也有铁卫同情他们，领回去准备自己养，但养着养着就给养没了。于是，没有人愿意再做这种无意义的事。
不是他们养不好，而是有些孩子本身就有基因缺陷，活不久。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这些被放弃的非联邦公民给弟兄们找点乐子？
在他看来，这个漂亮到没边的小女孩再沉默寡言，这下子总该有些反应了吧？
可事与愿违。
结果是，零号甚至连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只是双手扣在他的手腕处，试图挣脱开他的手。
见状，瓦兰德来了兴致，主动松开手，轻笑着揉上了女孩的脑袋，俨然已经将对方看作是自己的所有物。
然而，看见零号又恢复到方才那般冷心冷性的模样，他忽然觉得有些无趣。于是他站起身，将揉乱零号发丝的手指置于鼻前，深吸一口气，将指缝间的芬芳尽数纳入鼻腔内。
哪怕隔着面具，叶挽也能猜到面具下那张陶醉的面孔。
她感到有些不适。变态到了这种程度，她这种甲级战犯都觉得恶心。
如果不是因为她曾经是一名男性……不，就算她以前是男性，接受能力更强一些，现实中见到这种畜生不如的混蛋也会二话不说地重拳出击。
不过，她只在心里吐槽，面上依然垮着一张三无臭脸。
这时，瓦兰德再度发话。
“跟我走吧，我亲自押送你回观察室。”
叶挽无奈，只得跟上对方。
训练、睡觉、训练、睡觉……周而复始。
不知不觉间，三个月时间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