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陈轨。”刘致远和孙轶羽下场后找到了林闪和陈轨,“我们一开始没有公开叶濑之,耍了一点小手段。”
“叶濑之是22级的新火焰,”陈轨说道,“且不说他的能力超群,就算提前知道我们的胜算也不一定有,再说了这本也是策略之一。让对手不了解的选手出战,就是打个出其不意。这一步,走的好啊。”
“客气了。”孙轶羽说道,“我就知道陈轨不会在意的。”
“两位学长,刚才真的是好球。”林闪说道。
“你们踢得也很好。”孙轶羽说道,“你的守门也做得不错,有几个球方向都判断对了,只是出手不够迅速;下次要坚定一点。”
“好嘞!”林闪笑道,“谢谢孙学长指点了!后面比赛我们会再接再厉的!”
“看你们都想得挺清楚,那你们安慰一下队员们,这只是第一场比赛,还没有必要就开始沮丧。”刘致远说道。
“好。”
“大家这愁眉苦脸,是摆给我们的对手看的吗?”林闪回到队员聚集处时,看着大家都是低头不语,眉眼不展的蔫蔫姿态;看了一眼陈轨,却发现更是如此,他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陈轨。看来刚才两位学长提醒得很对,必须有人站出来调动大家的情绪,继续后面的比赛。
只是林闪本来也是有些失落在的,但是学长的话鼓舞了他,也振动了他。他没想到两位学长会来为隐瞒了叶濑之的策略道歉,会来指点自己的不足,甚至提醒自己注意队伍的状态。足球的人之间互相的尊重和爱惜,大家只是希望能堂堂正正地对决出每个人真的东西一直以来他以为的对手就是不顾对方死活的对手,毕竟那些比赛有时会上升到学校的荣誉,现在应该说是学院的荣誉上;可是刚才他体会到的,却是喜欢,这种以热爱足球的心互相碰撞的感受是他追求的,也是最渴望的。因为告别两位学长之后,林闪就决定,绝不放弃,一定要冲出小组赛,争夺决赛圈。
“这不过是小组赛的第一场比赛,又不是出局了。大家怎么都垂头丧气的呢?”林闪说道。
“队长,对于医学院我们都毫无反抗之力,后面哪怕出了小组赛也打不过他们啊。”胡辽说道。
“打不过可有别人帮我们打过啊,更何况,我们现在可是唯一知道医学院里有叶濑之的队伍啊。”林闪笑道,“难道我们不过输了第一场,你们就打算放弃了吗?我们后面两场小组赛都胜出的话,还是可以进入决赛圈的啊。”
“可是剩下两个队里面会不会也出现叶濑之那样的人呢?”吴承风说道。
“这好办,”方权说道,“其他两个队刚才在我们隔壁的场比赛,我安排了同学替我录像去了,像今天的信息差问题不会再出现了。”
“方权说得对,这种策略也是比赛上常有的,只不过只能用一次。”林闪说道,“我们好歹也是踢过球的人吧,怎么能就这一场比赛就打垮了呢?”
“你说得也是,”吴承风说道,“下一场我们能赢的话还是有希望的。”
“叶濑之这人,”任奇淡淡开口道,“确实很厉害,但是如果再和他过几次招,我就不会被他的带球骗到了。”
“对不起,大家,”陈轨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道,“这次是我判断有误,没有考虑完全,辜负大家的信任了。这次我会反省,但林闪说得对,这只是第一场比赛,没必要现在就想着放弃的事。我先回去了。”
陈轨满面阴云密布,说完便提起包转身就离开了。
“他……”路边河有些意外地看着远去脚步缓慢而踌躇的陈轨。
“陈轨受到了这么大的打击吗?”方权问道,看了眼旁边的叶紫。只是叶紫一直盯着陈轨远去的身影没有移开眼,她的眼里也随之蒙上了阴霾。
“陈轨之前一直在物院的队伍里,还没输过吧。”任奇说道。
“我们应该理解。”林闪说道,“这当然不是陈轨的错,球队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存在。毕竟他在我们危险的时候还是选择了中文系。既然已经是兄弟了,要互相包容情绪。”
“那大家都休息得差不多,我们今天就先到这里吧。大家都去吃个热饭洗个澡,摆脱了今天的负面情绪好好想想我们的问题究竟是出在了哪里。明天下午我们开个复盘会。”
“好。”
“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陈轨。”叶紫说道。
“这可是我第二次看见过了。”方权冷不防说道,果然叶紫的目光立马就投向了他。
“什么意思?”叶紫说道,“他怎么了?”
“我告诉他了。”
叶紫一愣,紧接着问道,“为什么啊?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他猜到了,我觉得也没有什么好瞒下去了。”方权淡淡地,带着一丝冷漠说道,“我不想插足在你们俩人的事情之间,跟我又没有关系。”
“你厉害!”叶紫气呼呼地离开了。
“你装的可真像。”剩下的最后一个人,是林闪,他还想在这里好好自己复盘一下比赛,却意外撞见了这个画面。
“装什么?”方权矫情了起来,硬是装没明白林闪指的是什么。
“你一开始同意来中文系踢球,还不是为了让叶紫和陈轨和好做引子吗?你这牺牲可够大的,明明从没踢过球,也不喜欢团体活动。”
“才不是,谁说我不喜欢的。”方权说道,“林闪,你可别把你那套在场上观察对手的东西用在我身上。不过,你怎么知道陈轨和叶紫的事情的?”
“之前去医院的时候意外撞见的。”
“这样啊,他俩别扭几年了。明明是从小的好朋友,却因为一件不说明白的时候拉着面子互相尴尬着,这还真没必要。现在交个真心朋友多不容易啊。”
“是没必要,”林闪说道,“但我之前听闻方大公子闲似神仙,从不插手江湖事啊。”
“不对,”方权戏谑地笑道,“管的是有钱的闲事。”
“哦,原来是收钱了啊。”林闪不想再跟他这嘴硬鸭子斗下去了,便敷衍了几句。毕竟他也从未看过方权收过叶紫的钱,他收的全都是林闪的钱!
………………
通白的病房里,机器的工作和电视冷漠的播放声是这里的主场,而空气是消毒水味。床上的白溪呼吸声犹如叽叽歪歪的小虫子铺展翅膀一般微不足道。白轼静静地在病床旁之间坐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想做些什么。自大三开学,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多了。
白溪刚出事的那一年,他义不容辞,关于足球的一切东西都推开了,无微不至地照顾着白溪。可白溪却还是没有醒来。医生说,白溪该醒来了。所以他要等着,那个从小就喜欢跟在他身后,依从自己所有的妹妹,那个总是嚷嚷着看自己踢球的妹妹,调皮搞怪的妹妹,现在却无比安静地躺在这里,开始时候他很不适应,但是现在他却连以前的记忆都感觉是在梦中。
“白轼!”陈轨从病房外闯了进来,一把抓住了白轼的衣领,“你怎么这么懦弱!”
“陈轨?”白轼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皱了皱眉,一下子的清净和寡淡被陈轨的突如其来打破了,“不管怎么样,先出去说。”
陈轨随着白轼的目光也看到了他身后安静躺着的没有生气的白溪,立马就随着白轼出了病房,两人出门的时候,恰好遇见了从隔壁病房出来看情况的叶紫。
当时她正在隔壁病房照顾母亲,恰好听见了隔壁推拉的声音,怕出了事,便赶忙过去了。
“你……”叶紫看着陈轨,有话却说不出。
“找我什么事?”白轼倒是装着不耐烦,想从两人的相对无言中找出来一条缝隙。
“你真的再也不踢球了吗?”
白轼点头。
陈轨又一次拉住了白轼的领子,“你真的不喜欢足球了吗?看着我的眼睛回答我。”
白轼拉住了陈轨拽着自己的手,冷漠地说道,“是。”说完,便甩掉了他的手。
“我要说多少次你才相信,”白轼接着说道,“我已经不踢球了。之前一年和你踢球很开心,但现在的我不再是那样子的人了。”
陈轨盯着白轼,脸白了一阵又一阵。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冷,目光交错之间仿佛火焰将要滋生。叶紫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