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江,现在有空没?”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线很好听,唯一有些美中不足的,就是实在太婊了些。
毕竟说的是西部口音。
自由联邦的口音,向来有着所谓东部逼,中部土,西部婊的说法。
这女人本来就是一口西部腔,加上那副戏精女王附身的作态,听起来就越发的矫揉造作了。
我抬头去找厨房里的男人,结果他竟然消失不见了。
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出现在了餐桌的边上,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手忙脚乱地从桌上捞起了手机,关掉了免提。
他的手甚至还是湿淋淋的,将餐桌上弄得到处是水。
我叹了口气,抓过一张纸巾,将桌上擦干净。
他一边接着电话,一边往外边走,顺带着,声音越压越低。
“喂,是我,你怎么打这个这个手机了?”
“……”
“说正事。”
“……”
“雪莉那边有新消息?什么消息?”
“……”
“好的,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过去……”
很快的,在我将地上的水渍也擦完后,男人终于回来了,对着我带着调侃意味的目光,他似乎有些尴尬。
“呃……那个……”
“我可不是尼哥,我原来以为,你也不是。”
我挑了挑眉毛,将手中的纸巾揉成了一团。
男人卡了壳,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结结巴巴地解释:“那,哦不,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我想的哪样?”
转身,抬手,已经没用的纸团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落入了废纸篓里。
趁着这个机会,男人深深吸了口气,似乎组织好了语言,没有回答我的疑问,反而单刀直入:“她叫桑德拉,是我事业上的合作伙伴,有些业务需要经常在一起合作。今天她发现有些业务可能会有变动,要找我一起商量一下。”
男人说的很快,那种鼓起勇气英勇就义试图坦白从宽的模样,让我看着有些好笑。
“所以……雪莉又是谁?”
很明显的,这又是一个女名。
“……也是工作伙伴。”
然后,我就看着男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来。
“你现在就要去见她们?哪怕昨天说好了今天一起去露营?”
我继续趁胜追击。
“不,只是桑德拉而已,雪莉不在……”
男人彻底放弃了抵抗。
“……”
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我忽然开口:“好吧,我送你去。”
听到我的要求,男人似乎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又重新跳了起来:“不,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去。”
“嗯哼?”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个……”
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男人终于退缩了,似乎有些垂头丧气,“好吧,你送我去。”
***
我在房间里照着镜子。
镜子中映出的是一个相当符合正常人审美标准的唐国女郎:1.75公尺的身高,黑发褐眼,瓜子脸蛋,白皙细腻的皮肤并不像白人那般有着粗大的毛孔,反而极为光滑紧致,充满了弹性,在阳光下反射出淡淡的光辉。
长直黑发披散在肩头。身材高挑健美,骨肉匀称有力,但是全身的肌肉线条却并不明显,看上去更像是一位坚持有氧运动的美人,由于充足的营养以及长期的锻炼,胸前的山峦相当的高耸,将宽松的长T恤完全撑了起来;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宽大的臀胯以及下面连接着的两条修长结实的大腿,构成了一道非常完美的曲线。
前凸后翘的身材显得相当的火爆性感。
盯着镜子中的妙龄热辣女郎看了好一会儿,忽然间,我有些恍惚。
居然,已经过了七年了。
从那场变故后,在江辰的帮助下移居自由联邦,已经过了七年了。
时间果然是一把杀猪刀,记忆中的样子居然已经彻底模糊了,哪怕我认真地回忆,也很难再想起来。
似乎镜中的这个人,是我本来的模样。
而且,自己也已经彻底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遵循着某种传统的规则生活在这个世界上。那些自己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接受的行为,如今也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时候居然会乐在其中。
这可真是……
事实上,平时的我会将这些烦恼尽量地压在心底,尽量地不去回想那些往事,不过现在,我却有些烦躁。
一种压抑不住的情绪在心头萦绕着,不断地将陈年往事从记忆的深处勾出来。
明明并不算在意的,甚至平日里还拿来做调侃,可是今天,我却主动提出了要求……
果然,底线就是用来突破的吗?明明说好,根本不会在意的。
重重地叹了口气,我一边吐槽着自己,一边给自己换上了T恤和牛仔裤,想了想,又从梳妆台里翻出了口红和粉底,用有点儿生疏的手法给自己上了点儿淡妆,然后才从房间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江辰正坐在餐厅里面,安安静静地看着报纸,,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似乎经过刚刚的这段时间,已经让他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镇定。
听到我出来的声音,他抬起头,先是愣了愣,很快,那张嘴忽地咧了开来,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笑什么笑,你不是有生意要谈吗?还不赶紧走?”
我没好气地呸了一声。
他却依然嘿嘿笑着:“我得说,你今天很漂亮,真的,非常漂亮。”
我的脸上忽然有些发热。
果然,那个该死的混蛋又回来了。
***
家中那辆平时基本不用的越野车发动了起来,我坐在副驾驶座上,转头看着正系着安全带的男人。
“我以为应该是我坐那边才对。”
是的,这家伙一进车库,就直接抢了我平常的位子。
“你开得比较稳,而我的车速比较快。”
男人调着后视镜,顺带着检查车机。
“哪个车速?”
我有些狐疑——说实在的,虽然我知道他有驾照,但我很少看过他开车的样子,往常上班都是我开车送他去的。
老板嘛,自己开车很掉价的。
“除了耐久之外的所有,”
男人忽的低头,凑到了我的耳边,“你难道不这么认为吗?”
然后,趁着我还没反应过来,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后坐力将猝不及防的我成功地压在了座椅上,顺带着压住了我的反击。
“fuck!”
我骂了一句脏话,送出了一个中指。
“怎么样,我说了我很快的!”
男人嘿嘿的笑声中,发动机发出了狂暴的怒吼——很明显的,这家伙肯定把这车改装过了,而且是花大价钱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