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快车道上疾驰着，一路向着市区行去。
江辰的大豪斯是前些年买的，后来一直没有换过。位置在城市的郊外，虽然不是顶级富人区，但房价也不菲，环境优美，治安很好，附近有着大型超市，以及不错的学区房。
当然，也不是没有缺陷：第一，每年要交的房产税不少，第二，离城区有些远。
好在他的公司并不在中心城区，通勤距离其实并不算远，所以，平时后一条并不算什么大事。
不过今天，就有点儿花时间了。
因为车速开得很快，我没有打扰江辰开车，便随手打开了电台，电台里面正放着今天的新闻。
“安姆布莱拉公司今日上午发布了最新重磅产品重组rna类药物T1，据消息人士透露，目前药物已经完成了动物实验，可将小鼠寿命提高三分之一至二分之一，并可提升其学习能力……”
“受此影响，安姆布莱拉公司股价提升……”
“哟呵，长寿药加聪明药啊，”
我随口点评着，“确定不是来拉股价的手段？”
这些年来，世界上所谓的超级英雄、超级罪犯们开始不断涌现，除了一些大佬是靠着科技傍身外，不乏出现了一些人体变异的情况。
虽然认真说起来，这些变异带来的种种变化其实并不算很强力，有些甚至会给本人带来很多烦恼，但终究算是突破了人类极限。因此，很是引来了一波生物学的热潮，甚至有段时间，从报纸到互联网都在宣称，二十一世纪是生物的科技。
当初在唐国国内的时候，我也是被这波热潮欺骗的一员，大学时候还特意报考了这门专业。
然而结果……
数年的时光过去，论文发表无数，各种展望天花乱坠，但能落地的实用性……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变异依然靠脸，长寿药遥遥无期，也就保健品靠着坑蒙拐骗活得还行。反倒是最初看起来已经没落的计算机技术，忽然借着一股股突如其来的东风，在这段时间内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发展。
随着几篇热门方向的奠基论文沦为被证实为造假，生物方面的热潮退去，资本投资都尽数打了水漂。
很不幸的，我毕业的时候正好撞上了这波萧条，一下子成了失业人口，连灵活就业人口都没当上。
后来经历了一番变故，我被江辰带到了自由联邦来，继续做着失业人口——当然，是不会出在统计报表上的那种，因为我没有找工作的欲望，所以不符合统计要求——这几年的家里蹲生活，虽然早就把相关知识丢到爪哇国去了，但因着这番经历，我对于这种新闻，一向是充满了吐槽的欲望。
“有可能，不过也可能确实有新产品出来。安姆布莱拉公司还是有点儿技术的。”
其实我只是吐槽而已，没想到旁边却传来了江辰的回应，这让我不禁有些惊讶：“哦？难道说，生物技术真的有突破了？”
“不，就像核聚变一样，没有任何突破。只是挖尸体的手段可能更加高超了而已。唯一的问题是，有了这么棒的挖尸体技术，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挖出个大粽子来？”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说冷笑话，又像是是在讽刺着什么，可是看他的表情，却并不怎么轻松，反而显得有些凝重。
挖尸体？那是什么意思？
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神神秘秘，但是，我还是忍不住去猜测，他话中的含义。
而他这么说，是真的担心挖出个大粽子来，还是说，这家安姆布莱拉公司其实和他的公司在某些方面有些竞争关系，如今确实在某些地方取得了领先？
我的脑中飘着一些奇怪的想法，发觉这家伙心情似乎不太好，便闭上了嘴，不再追问。
江辰也不再说话，只是脚下的油门，似乎又重了不少。
感觉车厢内的气氛有些沉闷，我转头看着窗外的景色，然后，忽的皱起了眉头。
……这条路，可不是去弗斯城科技中心的。
自由联邦地广人稀，加上多年的变迁，往往一座城市原本的中心，和它最为繁华的地带并不怎么重合。
弗斯城最为著名的科技中心，可不是在这条路上。
如果要说起来——
果然，到了下一个路口，江辰一转方向盘，车辆拐弯，进入了一条长直道。
这是去往……
“你不是说你去见商业伙伴？”
我终于有些忍不住，开口问道。
“没错。”
江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车辆继续咆哮着前进。
“可是这条路……”
“她住在肯特大街上。”
“……”
我不吭声了，转头盯着他看。
恰在这个时候，警笛的声音从后边响了起来。
作为警察国家，联邦的警察堪称世界第一，出警速度也是一等一的。
至于车速……大概率也是。
至少身后这几辆，肯定是把油门踩到底了。
哪怕经过了改装，受限于气动、重量，越野车自然没法跟警察的野马比速度。
江辰很是乖巧地把车拐到了慢车道上，降低了速度，给呼啸而过的警车让路。直到警车过去，他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说了，只是商业伙伴而已。”
“所以，你的商业伙伴是卖叶子的？“
联邦最近把叶子合法化了，所以也算是正经生意，看新闻说，肯特大街上增加了不少叶子商店，为大街上原本就十分庞大的“流浪僵尸”群体继续壮大，贡献了一份力量。
“当然不是，我可是守法公民。她的主业是占卜。”
我盯着男人的表情，确认他并不是在开玩笑——一个搞高科技的，居然和占卜的是合作伙伴。
难道，他的所谓高科技公司，还要去发展网络占卜技术吗？
听起来……还真是“高科技”啊。
我心中疯狂地吐槽，嘴上却试探着询问：“吉普赛人?”
“不，应该是……希腊人，或者小亚细亚人？嗯，至少，灵魂上应该是，血统上……应该也没变？”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难道，这年头，种族血统还能变来变去的不成？
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家伙的神神叨叨，并没有纠缠这些细节：“那她也会搞占卜？”
“通灵术也算是祭司的研究内容嘛。”
“祭司？”我一愣。
“哦，现在说是女巫也成。”
男人开着车，随口胡诌着，
好吧……当年烧女巫最凶的，除了老蒙欧的教会，可不就是自由联邦这边的魔怔人了嘛？不过到了现在，这边乱七八糟的邪教，反而最多了。
我磨了磨牙，忍住了吐槽的欲望，同时也是受够了这种在外围蹭来蹭去的弯弯绕，索性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问：“所以，你今天去的原因是？”
“这个啊……我只能说，暂时保密。”
江辰终于转过头来，对我眨了眨眼睛。
“去死！”
我很干脆地送了他两个卫生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