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
短讯中只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但却像极了刘心瑶。
当白晴看到这条短讯的时候，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心瑶？”白晴问。
那个电话那头迟疑了半晌，才有了下一条消息。
“嗯，是我。”
白晴立刻追问：“那个……你真的回来了？”
但手机的另一边却突然没了回信。
白晴心中微颤。
刘心瑶……真的回来了吗？
白晴咬着嘴唇，深吸一口气，拨通了刘心瑶的号码。
然而，电话响了很久，对面都没有人接。
白晴皱眉，又打了过去。
结果还是一样。
她不甘心，又尝试着打了第三次。
这次她终于接通了。
“喂，你好。请问你是……？”
“心瑶，是我呀。”
“你是谁？”对方似乎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白晴抿了抿嘴唇，说道：“心瑶，是我……白晴。”
“……”
对方没了声音。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白晴屏息，一言不发。
良久，对面才传来一声幽幽的轻叹。
“抱歉，我不知道你是谁，再见。”她挂断了电话。
白晴的睫毛轻轻扇动。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她们曾经那样亲密……明明她们是彼此唯一的好友啊。
她不懂，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但她还有办法解释。
她取出了当初贴在刘心瑶棺材上的那张纸，下定了决心。
当初，你陪我一起来到这座城市，这次，由我带你回家！
……
初冬的树林，白雪皑皑。
风吹在白晴身上，她裹紧棉袄，抬步向前走去。
不多时，她就回到了那棵树前。
白晴长长呼出一口气，钻进了那个洞口中。
墓道的一切和半年前几乎一样，唯一变了的，可能只有白晴自己。
她走入石室内，一眼便瞧见了躺在棺里的刘心瑶。
刘心瑶仍然闭着双眼，原先齐腰的长发已经被剪短，脸上多了几道皱纹，也不知道她在这两个月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看上去就像睡着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她就这么静悄悄地躺在冰冷的棺椁中，宛若已经死去。
白晴站在棺柩旁，怔怔地盯着刘心瑶。
她看着棺柩中的女孩，眼眶忽然有些发红。
白晴缓慢俯下身，轻声喊了一句。
“心瑶？”
刘心瑶依旧安详地躺着，一动不动。
“心瑶……”白晴又唤了一声，语气里透露出难掩的悲恸，“你快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然而刘心瑶却丝毫没有动弹。
白晴沉默地坐在一旁，许久之后，才轻声说道：“心瑶，你是真的不愿意理我了吗……”
“你这个坏蛋……”
她喃喃着，声音里带上了哽咽。
“你怎么能……就这么抛下我一个人。”
白晴趴在棺柩前，忍不住呜咽了两声。
刘心瑶的灵魂也许早就不在了，这个躯壳也可能只是一具皮囊罢了。
“……我恨死你了。”她咬牙说道，“你这个骗子，臭丫头……”
“谁啊？一大清早的就骂人，有素质吗？”棺中的刘心瑶哼唧一声，伸了个懒腰，坐直了身子。
“算了，看在叫醒我的份儿上……这次我就原谅她吧。”刘心瑶嘀咕道，“不过为什么这小丫头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啊……”
“哎？”白晴猛然抬头，“刚刚你在和我说话吗？”
“哦？你听错了。我刚刚什么也没说。”刘心瑶眨了眨眼睛。
白晴愣愣地注视着她，目光中透着怀疑，似乎还带着一丝期盼。
刘心瑶被她看得莫名其妙：“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白晴摇摇头：“没……”
“……那你干嘛盯着我看。”刘心瑶嘀咕道。
白晴垂眸，低声说道：“因为……你很漂亮。”
她这话不是随口夸赞的，当然，白晴很早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在她的身上，白晴仿佛能够读到岁月的痕迹。
她就像是一株苍老的松柏，饱受沧桑与磨砺，就算已是风烛残年，却始终挺拔着。
刘心瑶微微一顿：“……谢谢。”
她将目光投向白晴的脸庞。
那双蓝色瞳仁中映出她模糊的剪影。
白晴冲她微微一笑。
刘心瑶心中蓦地升起了强烈的违和感，她甚至连一秒钟都没有坚持住，便匆忙别过了视线，躲闪着白晴的注视。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病了，病得不轻。
刘心瑶捂住额头，努力甩掉脑袋里奇怪的念头。
“你唤醒我，是为了什么？金钱？权力？还是需要一个打手？”刘心瑶说，“如果你想雇佣我，我劝你放弃吧。我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有自尊心，不会答应你这种侮辱性质的要求的。”
白晴微笑：“我没有想雇佣你，也不会用任何东西来威胁你，更谈不上侮辱。”
“那你唤醒我做什么？”
白晴犹豫了一下，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温暖的感觉。
她想起了和刘心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虽然时间不长，但却让她觉得与她的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她决定再说一次那句话。
“我想……让你做我的第一个朋友。”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只有刘心瑶能够听到。
刘心瑶歪了歪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对现在的她来说，从来没有人主动想和她做朋友，这对她来说是一个新鲜的经历。
“第一个朋友？”她迟疑地问道。
白晴点点头，目光真挚。“是的……我很高兴认识你，你是我来到这座城市以后第一个遇见的人。所以我希望能和你成为朋友。”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真诚和期待，令人无法拒绝。刘心瑶沉默了片刻，看着白晴。
过了片刻，她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我答应你。”她说。
“真的？”白晴的脸上绽放出了喜悦的光芒。
“你把我叫醒，我当然要报答你啦。”刘心瑶笑盈盈地说道，“不仅如此，也许，我认识你。”
“为什么这么说？”白晴不太明白。
“就是……嗯，很熟悉。”刘心瑶微微皱眉，思考着，“我们以前肯定认识。”
白晴高兴地笑了起来。“是啊！我们以前认识，很要好的朋友！”
刘心瑶也跟着点了点头。
她看着白晴灿烂的笑容，心中忽然涌起了一阵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个女孩曾经在她的生命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但她却无法回忆起任何事情。
白晴的笑容格外灿烂，就像是迎着阳光的花朵，散发着纯净美好的气息。
刘心瑶怔忡了一瞬，她的内心涌动着许多复杂的情绪，既有熟悉又有陌生，仿佛她们之间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羁绊。
她微微颤抖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真羡慕你啊，白晴。”她叹息着说，“你的生活一定很幸福，很快乐吧。”
白晴微微笑了笑：“嗯……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我很快乐，很幸福。”
刘心瑶凝视着白晴的脸颊。
白晴并不像是一位普通的少女。
或者换个比喻，白晴就像是一棵年轻，倔强、永远不会倒下的松树。
她不论面临怎样的困境和危险，都敢于挑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