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玲还在经营自己的帮派吗?”
“虽然时间紧张……不过我最近还把周围的小混混收拾了一下。”
罗诗玲看向探出头来的月亮,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往白暮云抛去。
白暮云赶忙伸出手,将自己的小手手举高高才勉强接住。
“嘿咻!”
借着游戏厅的霓虹灯光,白暮云见到了那件小东西的真面目。
一块令牌,像是古代抄斩的时候,监斩官要丢的那个小牌子一样。
木头做的,上面用刀刻出锐利的“罗”字。
白暮云抬起头来,看着那在霓虹灯下熠熠生辉的罗诗玲。
“玲玲自己刻的?”
这算什么?
结婚纪念日的礼物……不对,还没结婚呢!
定情信物?
想到这里,白暮云羞红了脸。
“嗯。最近把附近几个帮派的老大锤爆了,你从这片区域过去的时候,如果遇到没长脑袋的来找茬,你就把这个令牌给他们看,他们会给我面子的。”
似乎看见了白暮云眼里的一点疑虑,罗诗玲露出了极其狂妄的笑容。
“要是连这点面子都不肯给的话。”
罗诗玲翘起腿踢了旁边放着的撬棍。
撬棍上有着不少的划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也经历了不少事了。
“还敢让你受到惊吓的话。”
罗诗玲踩住撬棍,由于杠杆原理,撬棍飞起来,罗诗玲一个眼疾手快抓在手中。
她还将撬棍抵在自己的细嫩的肩上。
“我就和他们讲讲道理。”
此时的罗诗玲的气质浮现幽冷,嘴角和眼角都显露邪魅之气。
“让他们知道,谁才是老大。”
白暮云见此,上前抱住罗诗玲,在她的耳边讲起悄悄话。
“知道啦,我会小心的,有玲玲的保护,我很开心哦。”
罗诗玲羞了脸。
打架与游戏,罗诗玲有绝对的话语权。
但是谈恋爱?她只有被拿捏的份。
不过让罗诗玲来说,她在床上也绝对是上面的那一个。
这是她为数不多的底线和坚持。
“那么,下次见咯,玲玲~”
白暮云挥手离去,看着罗诗玲孤身一人在霓虹灯下摆手,白暮云也觉得她怪可怜的。
罗诗玲没有朋友……没有女性朋友,她的身边站着一群弟兄们。
出生入死,情如家人。
或许是因为她有些暴力的表现,以及贫穷的家庭,让她被人们排挤,在她那所学校独享孤独。
不知不觉,她就只剩下了帮派和家人。
以及白暮云。
明明玲玲是很可爱的家伙。
为什么她就不能够得到一些普通人能够享受的幸福呢?
她也有一颗正义之心。
但总被人打上不义的标签。
夜幕逐渐降临,巷子里的老旧灯泡也被动地亮起。
似有似无的灯光,一闪一闪。
年久失修的管道,一滴一滴,漏下不知从何而来的水。
夜里,巷子里只有黑暗与无措。
吞噬掉巷子里人希望的是什么呢?
无法寻求到心里期待的未来,又是谁的错呢?
月还在升起。
犹如强霸的魔王,将阻挡自己前进的将士斩落。
一步一步,淌着血色的长河,坐上幽黑的王座,俯仰众生,蔑视人权。
……
巷子的另一边。
黑色的柔顺长发滑落,一双锋利如冰的眼睁开。
她的气场让人感到寒冷。
精致的脸如梦似幻。
窈窕的身材让人不舍得移开视线。
她仿佛就是童话书里的公主,亦或是古远王朝里坐镇一方的女王。
高贵体现在她每一个动作,每一分谈吐。
只不过,她并不爱笑。
像是坚冰,刺穿每一个渴望接近她的人。
她的声音就如同冰川崩裂一样清脆,也如凤凰鸣叫那样铿锵有力。
只可惜她惜字如金。
一般人还没听过她的声音。
而眼前的这两个家伙,可谓是三生有幸。
“看什么看!看你这样子,不少钱吧?”
一个地痞小子有些放肆地笑着,他敢在这里打劫,不仅仅是因为手里抄着家伙,更重要的是因为身后有人罩着他。
这是他作死的底气。
“乖乖把钱交出来,你知道我后面站着是谁吗?”
“说出来,吓死你!”
地痞小子拿着家伙捶打地板,阵阵回响让董烟芷眯起眼。
“彪哥!”
“哈哈哈,怕了吧?”
可没想到眼前的冰雪美人一言不吭。
该不会吓傻了吧?
地痞小子往身边的同伴使了眼色,嘴巴往他那边靠靠。
“喂,这娘们怎么不说话,不会吓傻了吧?”
“去去去,我看这人,不像普通人,哥俩得小心谨慎。”
“嘿,还谨慎啥子?你懂彪哥的分量吗?彪哥可是说了,这种小地方,报他的名字——耶稣都得跑回去给彪哥上两炷香,保平安!”
接着更是放肆地大笑起来。
“我说你,有多少钱,拿出来。”
“哥几个今天高兴,只劫财,不劫色!”
旁边那个兄弟不乐意了,用手肘顶了地痞小子的胸口。
“喂,怎么说话的,帮派的事情怎么能叫劫财?——这得叫劫富济贫!”
那地痞小子听得乐了,拍着兄弟的腿,哈哈大笑。
“对对对!劫富济贫!老子就是贫!”
贵家小姐看着眼前的两人,眼里浮露出鄙夷之色。
这两个耍猴的没一句正经话,打劫就打劫,在这里说相声呢?
给贵家小姐整无语了。
“给钱,你们就放我走?”
冰冰凉凉的声音为气氛附上寒意。
哪怕聊得在火热的天,在此刻都会被动冷却。
两个地痞小子互相对视。
“对!给钱就让你走,哥这里别的说不上,但是诚实守信这点可是刻在骨子里的。”
就在贵家小姐准备掏钱图个清净时,一道软绵且清脆的声音从巷子的阴暗处传来。
贵家小姐听见着熟悉的声音,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
这小家伙,还能给我带了怎么样的乐子呢?
……
白暮云哼着小曲,在巷子里穿行。
这片地方她还算熟悉,罗诗玲之前也带她走过几回了。
不过那时候还是早上,大晚上的罗诗玲也不让她走小道。
说这里很危险,怕打起架来顾不上她。
不过白暮云可知道,罗诗玲打起架来和约会时判若两人。
白暮云都好奇了,罗诗玲该不会是杀神转世吧?
罗诗玲认真打起架来。
别说耶稣,佛主和菩萨来了都劝不了。
忽然,白暮云的前方传来类似打劫的声音。
这可激起了小萝莉的好奇心。
白毛团子可以错过考试,但是乐子可不能错过!
小东西就这样蹑手蹑脚地走过去图个新鲜。
好久没看人欺负人了。
凑凑热闹去。
结果躲在电线杆后面,白暮云见到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董烟芷。
那个冰雪美人。
富得流油的富家女!
她居然会出现在巷子里,还被打劫!
这不是炸鱼吗?在这大天朝,谁人不知董家的财富和势力?
怕不是不出两刻钟,就给人连十八代老祖宗是谁都翻出来了?太爷爷有多少个情人都给你翻出来!
然后便是要上演喜闻乐见的九族消消乐惹!
白暮云决定自己不能再犹豫了。
为了那两个地痞小子的安全,她要出手了!
……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阴影中出现一团银白之影。
正浮现幽幽光辉的紫罗兰之眸让人警惕起来。
“什么人!报上名号来!”
地痞小子皱起眉,手上的家伙砸在地上,险些让家伙歪了头。
白暮云回忆起罗诗玲的酷炫语句,一手撩动自己的长发。
“鄙人不才,江湖人称,烟柳戏雪。”
地痞小子愣住了,这什么人,中二病?中了武侠的毒?
“没听说过,哪来的不入流的混子?也想英雄救美?”
白暮云并没有流露出慌乱,而且依旧闲庭信步地往两人走去。
“没听说过?很正常。”
白暮云停住,只手叉腰,大手一挥,流露自傲的表情。
“因为听过这个名号的人,都已经死了。”
特别是最后两个字,咬了重音。
“你找茬是吧!”
地痞小子想这女孩多半是虚张声势,想着抡起家伙上去就是干。
可没想到身边的哥们将冲动的地痞小子拦下。
“不对,再观望观望,我觉得她不简单。”
“啧,不就一个臭丫头……”
“臭丫头?呵呵,听清楚了,我烟柳戏雪,戏的是血,是我剑上的血。”
“少在那虚张声势了!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是彪哥!在这里,管你细雪流的是什么东西,彪哥的话最大!”
白暮云从口袋里掏出个令牌,朝两人抛出。
“彪哥?大得过这个吗?”
令牌噗通掉在两人的面前,其中一个地痞小子向身边的哥们使眼色,让他去看看什么东西。
哥们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去。
捡起令牌,在摇摇欲坠的灯泡下,看清了上边的字。
如同是用乱舞的剑,刻出凌乱而锐利的“罗”!
哥们大惊失色!
一旁的地痞小子见自己的兄弟愣住,赶忙将令牌抢来。
见到这个字,他的心脏之上飘来一股寒意。
他出门前还听躺在病床上,身上缠满绷带的彪哥说过。
“江东那块地,你要你报我的名,杀了人我都能摆平。”
而后彪哥的声音充满颤抖,地痞小子还从未见过彪哥害怕的样子。
他的声音充满绝望,他眼神充血,就像是看见了不能看见的东西。
“可如果是碰到一个姓罗的人,以及拿着罗字令牌的人……”
“那就快跑!有多远跑多远!”
“敢和那个帮派作对的人!”
“——都是白痴!”
“罗诗玲是不可战胜的!”
提起那个名字,彪哥整个人都在抽搐,身上的伤痛时刻提醒着他,那个女人的恐怖。
“耶稣见了也要拜上三拜,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见了也会说,要是罗诗玲在他的部队里,他就可以在朝鲜过圣诞节了!”
……
地痞小子摊倒在地上。
他的腿止不住地抖。
可以把彪哥打残的人……
地痞小子又看向自己手上的令牌,恐惧之意让他将这烫手山芋丢回去。
他的眼里早已经没有了自大和狂妄,此刻只剩下恐惧和怕死。
“你大人有大量……”
“废话少说,想见血还是想放你们一马……”
“我们这就滚!”
两个地痞小子被吓得屁滚尿流,连滚带爬地落荒而逃。
“哎,换个方向跑!我刚刚报警了,你走那边会给请去喝茶的!”
两个小混混跑远了,白暮云也不知道他们听见没有。
没听见就算他们两个倒霉呗。
“傻云儿。”
听见这冰冰凉凉的语气,白暮云就鼓起腮帮子,朝董烟芷瞪去。
“我才不傻!你没看见嘛,是我的机智救了你!”
然后白暮云咬牙切齿地念出。
“董!小!姐!”
“叫我烟芷。”
董烟芷没有了生人勿进的气场,反而是勾起唇角,想要和眼前的傻女孩玩玩。
“你不也给我取一些奇奇怪怪的绰号嘛!”
“你也可以叫我傻芷儿。”
董烟芷冷不丁地抛出这句话。
“叫你什么?拜托,我还想活多几年。”
这样对董家大小姐说法?猫有九条命都要掂量掂量风险,更何况只能够一命通关地球Online的小小萝莉呢?
“我准许了。”
“我的董大小姐哦,会折寿的。”
董烟芷走到白暮云的面前,捏着白暮云那吹弹可破的小脸,眼睛里积攒怨气。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
白暮云被董烟芷像揉橡皮泥一样,揉搓着脸蛋,敢怒不敢言。
这家伙,也是白暮云高中时期钓上的一条鱼。
也不知道怎么把这条高冷鲨鱼钓上来的。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梦幻,有些人做梦都不敢做的事情,结果就让白暮云瞎猫遇上死耗子,成了。
不得不说,钓上来的是一条大鱼。
冰山大美人,董家大小姐。
两个词条分开来独立存在,都让人兴奋到心跳加速。
而两个词条合起来放在一个人身上,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女朋友?
拜托,升天啦,天堂都没这起劲。
“好惹,知道惹,烟芷~”
被揉得口齿不清的白暮云,用点奶气的声音叫出了董烟芷的名字。
这让冰山大小姐非常满意,她轻巧地点头,眼里要冒光了。
“话说觉得我的表现怎么样?”
白暮云从董烟芷的手中解放后,像只讨要奖励的小猫咪一样,贴在董烟芷的身边。
毕竟董烟芷很高,身上也很香,气质冰冰凉凉的,这不比空调更舒服?
“表现?你是指虚张声势?”
“哪有虚张声势?我可是真的报警了哦!”
董烟芷一眼就猜到了,那两个人是怕那个令牌了。
那个令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傻云儿会有?
傻云儿,你身上好多秘密,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想要一层一层剥开你身上的秘密。
让我看见光溜溜的,一丝不挂的,娇羞的傻云儿,到底是怎么样的。
有趣,实在太有趣了。
“烟柳戏雪?”
“啊?”
白暮云没想到董烟芷居然记住了她随便想出来的东西。
虽然一开始她还觉得挺帅的,那是因为进入状态了,处于演员状态的她,不会轻易被四周的环境所干扰。
可问题是戏已经演完了。
现在回想起来……好尴尬!好羞耻!
“戏的是血……是我剑上的血。”
董烟芷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她的手抚摸在白暮云的脑袋上。
白暮云则是脸上要滴出血来了,羞耻到爆炸!
“别念了!别念了!我算是求你惹!”
董烟芷勾起白暮云的下巴,让白暮云仰着脑袋和自己对视。
“很帅。我喜欢。”
白暮云看着董烟芷的笑容。
顿时感受到暴击伤害。
春风化雪,凝冰滴水,如同云雾遮掩的日光,略微透露出的一丝丝光亮。
而这,是只有白暮云才能欣赏到的。
是这个世间,只能由白暮云看见的珍宝。
好漂亮!好漂亮!
白暮云羞涩地想要别过脑袋去。
“别乱动,看着我。”
这是什么直球攻击!好A,要受不鸟惹!
“咕——”
肚子不合时宜的背叛,让白暮云的羞涩上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脑袋上要冒出烟气惹!
董烟芷挑过白暮云的鬓发。
那双冰冷的眼神也只会在此刻融化。
“走,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