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散去,被色彩映亮的夜空又暗下去。
如同呼吸一般,总会有沉寂之时。
从粉红色泡泡构筑的梦幻之景中清醒,白暮云有些焦急地推开董烟芷。
可董烟芷欲求不满。
她将腰再弯下些,将身子再俯下些。
一只手环住爱人的细细小蛮腰,另一只则抱住她的脑袋,让双唇不那么快分离。
董烟芷感受到小萝莉弱弱的小肉拳在自己的身后敲打。
是时候放手了。
稍微满足一下自己的私欲便好。
日子还很长。
机会……不还多着吗?
双唇分离。
白暮云带着迷离的星星眼,一屁股坐在地上。
脑袋晕晕乎乎,口齿不清地咿咿呀呀。
CPU烧惹~
又、又是亲亲!
薄、薄荷味的!
白暮云捂住自己的脸,好热,有些烫手!白花花的蒸汽从她的脑袋上冒出,就像是一个烧开了水的茶壶。
受不了!
我要回家!
白暮云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脚步不稳。
没想到刚踏出一步就给董烟芷抓住手腕,冰冰凉凉的,让白暮云一激灵,险些摔倒。
“你要干什么!”
董烟芷的眼睛里依旧酷冷。
似乎刚刚的气氛只是让她些许融化,不到一会儿就恢复原状。
“干什么?”
“干你。”
白暮云的小脸又是一红。
她指着董烟芷那张鲜有表情的精致脸庞,喉咙都在颤抖。
“你、你……变态!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种虎狼之词!你、你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在意的人了吗!”
没想到董烟芷伸出另一只手,将白暮云指着她的手也握住。
像是给她戴上了镣铐,白暮云此刻也是动弹不得。
为什么随便来一个人力气都比自己大!?
白暮云对于自己的娇弱相当不服。
毕竟这小家伙可还有着攻的理想。
“首先。”
“这里没有人,不算广众。”
“其次。”
“这里不是大庭,而是荫绿。”
董烟芷将身子俯下,在白暮云的耳朵上吹气。
“保镖封锁了这里……”
在白暮云厚重的喘息之中,董烟芷将燕国的地图彻底展开,露出了尖锐的匕首。
“……我们可以一直到天明。”
“!?”
白暮云的贞洁大危机!
瞳孔地震,星星轮转,仿佛天地都要倒悬。
强烈的危机感让她咬紧银牙。
心脏的剧烈搏动迫使她的脑袋赶紧转起来。
但是眼前的人是董家大小姐,只手遮天,想要一介草民的初夜,不过是探囊取物,手到擒来!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白暮云的眼睛里正在转蚊香。
“变态!”
“不要脸!”
“死萝莉控!”
“继续骂,我爱听。”
董烟芷的脸又贴近一些,谈吐的气息已经拍在了白暮云的脸上。
“我,只有你能骂。”
“你是抖M嘛!”
“你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宠溺却带着冰渣子的声线,在她人耳中是无药可救的慢性毒酒,在白暮云耳中则是呕哑嘲哳的魔鬼低语!
“我们……我们下次再约呗。”
能拖一天就一天,大不了今晚回去就把宁亦瑶打包,连夜扛着飞机去国外!
你说为什么要带上宁亦瑶?
坦白了,白暮云没有宁亦瑶根本活不下去。
她已经被养成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废萝莉惹!
“夜长梦多。”
董大小姐怎么会吃这一套?
都送到嘴边的烧鹅,又怎么会说放凉点再吃?
或许做别的事情,董烟芷有十足的耐心,像是猫抓老鼠一样,作为猎人,总是会喜欢看着猎物是如何挣扎,如何在自己的手掌心中迎来必灭的终局……这可比一眼就知道结果的对局有意思多了。
但是白暮云不一样。
如果说有趣的对局是慢性毒药,那么白暮云就是烈性酒水。
品了就要吞掉。
一点都不能耽误。
“可是!日久生情!”
董烟芷挑眉。
“所以要久日。”
“?!”
你怎么开黄腔!
“我还未成年……”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将这几个字吐出。
“难道我不是?”
未成年对未成年,这双方都是弱势群体,这种法律威胁似乎没有多大用处。
在董大小姐面前,白暮云的小手段一一折戟。
仿佛今晚就是一个杀猪局,而自己就是那个被养得肥肥的,还没有丝毫戒心,刚把断头饭狼吞虎咽了的傻小猪。
未来已成定局。
白暮云似乎看见了今天夜里的翻云腾雾。
想到了会从自己口中冒出的娇羞之言。
然后是天明起床那被褥之中,一抹刺目的艳红。
我不接受!
白暮云委屈地鼓起双颊。
那双紫罗兰的四芒星眼被雾水打散。
董烟芷见到那眼眸里闪过的微光。
紧接着就是小泪珠从那靓丽的眼眸中滚落。
董烟芷感觉自己的心脏慢了半拍。
眼前的女孩子忽然梨花带雨。
从一支带刺的玫瑰,成了一只哭花了脸的小花猫。
这打了董大小姐一个措手不及。
娇弱,如今眼前的女孩太过柔弱。
泪珠一点点滑下,在白暮云柔软的下巴汇聚。
看到这一幕的董烟芷。
就像是被一片玻璃刀刺进了自己最柔软的地方。
疼。
撕裂般的疼。
肠子被拉扯,肾脏被踢打,心脏被抽击。
流了泪的白暮云似一朵虚幻的昙花。
她太过于美丽,美丽到这一切似乎都是黄粱一梦,下一秒这些虚假的东西就会摔碎,摔得粉碎,成为齑粉,被风儿拂去。
董烟芷动摇了。
一块坚冰,居然被几滴泪珠融化。
董烟芷颤抖着拭去小泪珠,这时她才发觉白暮云的脸,好凉。
白暮云的抽泣让董烟芷喘不上气。
在她的面前,似乎有一朵粉嫩的茶花,正在将花瓣洒落。
一片一片掉落,砸在泥土里,脏了,消失了。
而撕扯这朵娇弱之花的,正是自己罪恶的手。
董烟芷从未体验过这种心情。
内疚?
怜爱?
心疼?
不是不是,都不是。
这只是最简单的——
爱。
董烟芷深深地爱着白暮云,不然又怎会因为怀中人的一点点哭泣,就感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
董烟芷将白暮云抱进自己的怀里。
这时她的动作不再冰冷,她将仅剩的温度汇聚在胸怀。
揽住心上人的腰,再摸着她的头,给予她安慰。
“不哭不哭。”
“我们今晚不做什么了。”
“已经没事。”
董烟芷拙劣地安慰着。
“让我带你回家。”
“……”
……
过程虽然很艰辛。
但是结果是好的对不对?
白暮云捂住自己的脸。
刚刚掉完节操的一幕幕又浮现出来。
好羞耻!
好尴尬!
都、都已经是高中生了!
居然!
居然……
动不动就哭……
不对!
才不是自己想哭,我还没有那么脆弱。
是泪腺自己动的手,我已经很努力地劝它惹。
所以结论就是——我没错,都是泪腺的错!
不对不对!
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都是董烟芷的错!
要不是她执意要拿走我的贞洁……
呜呜!欺负人!全都是坏人!她们根本不爱我,都是馋我身子!
色鬼!
变态!
不要脸!
自己的节操,已经不剩一点点惹。
颤抖的手,握着钥匙,她不断地朝锁孔突袭,但是都刺不进去。
白暮云有些心不在焉,她还是沉浸在刚才有喜有悲的约会之中。
这没道理,我明明是一个撩完就跑的渣女……
可是为什么……
我难不成是很纯情的……
不对,这是我的矜持,是我人格的高洁,至少……我还剩下……
这时门从里头打开,宁亦瑶白净的脸蛋映入白暮云的眼帘。
来者右手拿着锅铲,一副警惕的眼神,但是在看清白暮云的面貌后,赶忙将锅铲放下,连忙将白暮云拉进屋里。
白暮云狠狠地抱上去。
是啊,我还剩下这个,我还剩下……
揽住宁亦瑶的腰,白暮云不管不顾算不算得上性骚扰,总之将自己的小脸蹭蹭宁亦瑶微有起伏的熊熊。
宁亦瑶一时间不知所措。
“贞洁!”
“?”
什么贞洁?
谁的贞洁?
宁亦瑶不解地歪歪脑袋,然后伸出手在白暮云的身后轻轻拍打,就像是安慰婴幼儿那样。
小云这是怎么了?
受了什么刺激?
不过小云的脸软软的……
咳咳!
“既然回来了,那就去洗澡吧。”
半推半就地,白暮云就这样进了浴室,宁亦瑶也提前准备好了洗完澡要用到的浴巾、换洗的衣物。
小云的脖子上……
有红印。
“……又是哪条偷腥猫呢?”
宁亦瑶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轻呢喃。
她转过身,走向厨房,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掩盖掉了厨房里传出的某些声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