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阿碧?”,看着任务栏中的描述,胡言挠了挠头,“她们到渡口来接我了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可不能让她们等太久了。
若不是因为到了弱冠之年,作为慕容家的二公子依旧整日游手好闲太不像样,被如今成为慕容家家主的慕容复逼着离开家门,要求独自完成一次为期一年的江湖游历,胡言是断不会抛下阿朱阿碧,一个人走出燕子坞的。
自阿朱阿碧二女来到燕子坞,也已有十六七年了,自打成了胡言的丫鬟,她们便再未离开过哪怕半日,每日陪在他身旁,与他弹琴调香消乏解闷,这么多年下来,这对国色天香的姊妹,燕子坞名义上的丫鬟,早就在胡言的心中烙下了影子,被他视作了一等一重要的家人了。
习惯身边有这对一红一碧的倩影跟着,如今被迫孤身入江湖,少了她们二人陪伴,一年下来,胡言竟是每日都觉着食不好寝不香,就连这身子骨都消瘦了一大圈。
叹了口气,拾掇好出门的衣裳行李,胡言推开客房的门,走下了楼。
此刻已是快到正午,客栈大堂内已然是一幅热火朝天的模样,有穿着粗布短打的江湖武夫,三两围坐一团,划着拳喝着酒;有身着华丽的年轻公子,腰间佩着柄装潢豪奢的长剑,身后站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仆,拿腔捏调的小口抿着粗瓷碗里的酒水;亦有几个额头裹着汗巾,穿着破旧的汉子,独自占了大堂的一角,就着酒水,大口咀嚼着廉价管饱的粗粮馒头。
胡言拦下了一名在大堂内来回忙活的小二,叮嘱了几句,递给了他几枚赏钱,便看着他满脸堆笑的消失在了面前。
片刻后,客栈外传来小二的喊声,望了一眼,便看到那小二正朝他挥着手,已经替他将马棚里寄存的马领了出来。
马上挂着行囊,里头是胡言此次游历江湖的全部家当,没什么值钱的物什,装的也不过是干粮与几件换洗的衣裳,以胡言的身份自然是不会在意,但他看重的,却是小二牵来的那匹红马。
马本身也并无神异,只是匹寻常的凡马,但它的珍贵在于,这是胡言在游历江湖的途中偶遇郭靖时,相谈甚欢后由他所赠。
郭靖送的马,即便是凡马,在胡言的眼中也是很有收藏价值的。
胡言一边想着,一边结果小二递来的马绳,正思索着一会要怎样将这匹马送回燕子坞去,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阵嘈杂。
侧目一看,却发觉那原先装模作样拿着腔调的公子哥,此刻却是阴沉着一张脸,他掀翻了身前的桌子,嫌恶的拿着一帕丝绢擦着手,随侍的几个家仆围成了一圈,凶神恶煞的盯着一个被包围起来的瘦小乞儿。
“你这肮脏下贱的乞儿,怎么敢到本公子的桌上,偷拿本公子的吃食?”
那年轻公子哥退后几步,厌恶的捂住了口鼻,声音尖细的咒骂着不远处的乞儿。
“有什么好稀罕的。”,面对公子哥的责难,以及四周家仆虎视眈眈的眼神,那瘦小的乞儿却没有半点慌张,他先是拿起刚刚顺来的鸡腿,咬了一口后,便又一脸嫌弃的吐了出来,被尘土涂抹的黑漆漆的小脸上,挤出了一个不屑一顾的表情,“这么难吃的东西,我吃两口又怎得了?你若是心疼,那便还你!”
说着,他便将手中的鸡腿朝着公子哥丢去,直直的砸落在了他的衣袍上。
“你!你这天杀的乞儿!”,公子哥被乞儿的举动吓了一跳,慌忙低头看去,眼看着整洁的衣袍被鸡腿侵染出了一圈泛黄发褐的油脂,登时,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一边气的跺脚,一边朝着四周的家仆发出尖叫,“天杀的,天杀的!给、都给我打死他!给我打死这该死的贱种!”
眼看着四周的家丁一拥而上,胡言本不欲多管闲事,却听到系统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检测到情缘道具:绿玉足环的所属红颜人物出现,自动为宿主触发相关红颜任务。】
绿玉足环?
看着系统的告示,胡言不由的一愣。
这个在新手礼包中获得的道具,与其他道具不同,没有任何道具等级的划分,也没有零星半点的使用说明,在获得后胡言也没刻意留意过它的用途,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料想着新手礼包中也该也不会给出什么太好的东西,便将其丢在仓库中压着箱底,没想到今日却意外的触发了系统的提示。
【绿玉足环,红颜专属定情信物,来自游戏:模拟江湖,以天山暖玉雕成,通体碧绿,内蕴白纹宛若龙凤,佩之可静心凝神,趋吉避凶,环内镌有模糊字样,只待赠与特定之人时,方可尘净光生,显露分明。】
看了眼仓库中的绿玉足环,虽然还是对它的功能不明所以,但这并不妨碍胡言的身体先一步的做出了动作。
一个闪身,脚下步伐连动,胡言如同鬼魅般穿过大堂内拥挤的人群,挡住了即将砸落在那瘦弱乞儿脸上的拳头,接着身体一旋,似有星辰闪动,双臂轻抖,袖袍中劲力激荡,借着接下的那拳的力道,将左右袭来的另外几位家丁震的倒退了数步。
“这位公子,还请高抬贵手。”,胡言一把拉住身旁乞儿的手,将他护在了身后,“这件事的确是我身旁这位小兄弟有错在先,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如果公子愿意将此时揭过,除去公子这身脏去的衣裳与这满桌的酒菜钱,在下还愿意额外奉上白银千两,权当赔给几位弟兄们的辛苦钱。”
胡言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可谓是姿态极低,给对方留足了面子,听到胡言的话语,那年轻公子哥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复,客栈内围观看戏的百姓们却已经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千两白银!
要知道,在宋朝,普通百姓一年的收入也不过三两银子,这胡言口中随口做出的赔偿,便是他们几辈子都赚不来的财富!
那年轻公子哥显然是少经世事,对金钱没有什么概念,面对胡言的示弱,他正要一口回绝,却被一旁的家丁一把捂住了嘴巴。
在自家公子发火之前,看似粗壮无脑的家丁赶忙在他的耳边一阵嘀咕。
看着自家公子的脸色如同散了色彩的染坊般在他的耳语下不断的变化,最终定格在了一个比较平缓的程度后,捂住他嘴巴的家丁这才算是松了口气,松开了手,重新站到了一旁。
他只是生的粗壮了些,但心底可比自家公子看的透彻,不谈胡言那犹如鬼魅般闯进人群救下乞儿的手段,光是他随手拿出千两白银的阔绰手段,背后的势力便不是他们这小小的乡绅富户能够招惹的主!
人家愿意好声好气的商量,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这家丁可不愿意被自家的蠢少爷拖累的落个半点好处捞不到,还要横死毙命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