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样有诚意,本公子也不碍着你当烂好人。”,那年轻公子哥在家丁的提醒下,显然是已经在心底先怯了三分,但还是铁青着一张脸不情不愿的说道,“本公子也不多要你银子,二百两,赔了我这桌酒菜和衣裳,余下的当偿了你伤我府上家丁的医药钱,这小乞儿的冒犯,我可以一笔揭过。”
没有收下胡言的千两白银,而是折中的只取了二百两,圆了自家面子的同时,还不至于将胡言得罪太深。
很明显,这番话不是这脑袋空空的公子哥能说出的,想必是方才那家丁在他耳畔耳语时,悄悄叮嘱给他的。
胡言也懒得与他计较,就如那家丁所想的一样,作为慕容家的二公子,胡言的身份早就超出那年轻公子哥不知凡几,那寻常百姓眼中高不可攀的乡绅富户,落在胡言的眼中,却是根本溅不起半点风浪。
从系统仓库中取出一囊银子抛给一旁的家丁,这宛若隔空摄物般的本事自然又引起了围观百姓的一阵称奇。
被胡言这样逞了威风,那公子哥也自觉脸皮一阵发烧,眼见的周围有看清了局势的明眼人对着他投来了讥笑的目光,待到家丁接过银子,他匆匆瞥了眼后,连银子的真伪数量都没验,便悻悻的带着家丁离开了客栈。
“你拽着我的手,还要拽到何时?”
直到这时,被胡言护在身后的瘦弱乞丐才气闷的说道。
“哦哦,抱歉。”,先前情急之下牵住乞儿的手,但因为实在太过温润柔滑,胡言便一时间忘记了要将它松开,此刻被他一口点破,不免也是有些尴尬的红了脸,“是我失礼了。”
“哼,你若是再不松手,我便要大喊‘非礼’了。”,小乞儿冷哼一声,一屁股坐到了身旁一处空桌的凳子上,他鼓着脸颊,语气有些嘲讽的看着胡言说道,“也好让江湖人都瞧瞧,在江湖上威名赫赫,被称为‘南慕容’的慕容公子,不仅是个好多管闲事的八婆,还患有龙阳之癖,连我这小乞儿的臭皮囊都要揩一揩油。”
“那你可就误会了。”,被小乞儿这般挑衅,胡言也不气恼,自顾自的便在他的身旁坐下,“我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南慕容。”
北乔峰南慕容的名头,胡言在这一年的江湖游历中,也是听过不下百遍,但这南慕容中的慕容公子,指的是他的兄长慕容复,而不是他胡言。
“我自然是知道你不是真的南慕容了,如果南慕容的斗转星移也如你这般生疏,那也闯不下如今的赫赫声名。”,只见那小乞儿扬起脑袋,清亮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狡黠,“不过,既然你不否认有龙阳之好,那我便当做你有了...真没想到,慕容家那藏着掖着的二公子,竟有如此怪癖。”
说罢,他便装模作样的朝着凳子的另一头挪了挪,似是想要离胡言远些。
“可别乱说,我是个正常的男人。”,小乞儿并没有刻意遮掩着自己的声音,先前围观的百姓本就还未散去,此刻听到他的话语,便又纷纷竖起了耳朵,朝胡言所在的位置看了过来,眼见自己的名声即将败坏,胡言赶忙捂住了他的嘴巴,却没曾想,手指抹过他的小脸,却轻而易举的擦去了他脸上涂抹的黑灰,露出了一抹红润白皙的脸颊。
小乞儿也没想到胡言会突然捂住他的嘴,情急之下,便张口朝他的手掌咬去。
“啊!”,胡言吃痛,连忙松开了手,可手上已经留下了一圈小小的牙印,“你干嘛咬我!”
“谁让你随便摸我的脸的!”,小乞儿叉着腰,同样不甘示弱的瞪着胡言,“你有龙阳之好,天知道你突然摸我脸是不是想要占我便宜!”
“我没有龙阳之好!”
“那我还不是乞儿呢!”
“好好好。”,胡言坐在凳子上,与他互相瞪了一会后,突然被这犹如稚童斗嘴般的场面逗的笑了出声。
“你是怎么猜出我是慕容家的二公子的。”,没再和他继续胡闹下去,胡言正了正神色,朝着小乞儿问道,“我从燕子坞中出来不过一年,知道我行踪的也只有兄长与几位贴身丫鬟,丫鬟们整日呆在燕子坞中少有外出,显然是不会透露出我的消息,这么说来,这位小兄弟,莫非是与我的兄长有旧?”
“你还真是慕容家的二公子啊?”,胡言本以为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这番话下来,换来的却是小乞儿瞪大眼睛,一脸惊讶的表情,“我本是瞧着你那身借力打力的功夫与传闻中的斗转星移颇有几分相像,于是便随口一猜,没想到还真给我猜对了。”
“你是猜的?”
“那不然呢?”
看着他满脸的无辜,胡言不禁捂住眼睛。
瞎猜了半天,结果最后还是他自己把身份给暴露了。
“哈哈哈...有趣,有趣!”,胡言尴尬的摸了摸脸,正好余光瞥见小二正在收拾着方才被那公子哥掀翻的碗筷,于是便喊道“小二,上菜!”
那小二恰好是先前收了胡言赏钱替他牵马的小二,如今又听到胡言的呼喊,自然是赶来的格外殷勤。
见到胡言要点菜,乞儿识趣的从凳子上站起,却没想又被胡言拉住了手,一把摁回了座位上面。
“小兄弟,不嫌弃的话,就陪我一同吃些吧。”,胡言笑着说道。
“你要请我这乞儿吃饭?”,听到胡言的话语,乞儿的脸上明显流露出了几分诧异,“与我这脏臭的乞儿一桌,你也不怕倒了胃口?”
脏臭?
胡言不置可否。
他还从未见过哪个乞儿的小手有这般滑嫩,脸蛋有如此娇俏的。
“一个人喝酒吃肉有什么乐趣?”,胡言故作豪迈的反问道,“再说了,相逢既是缘,我与你相谈甚欢,又怎会因这身份不同便看轻了你?”
“真、真是怪人。”,被胡言拽着手,小乞儿的脸蛋不知为何微微的红了红,他抽回了手,重新在凳子上坐下,把脸侧到了一边,“想和我一起吃饭,也可以,不过这酒菜,得由我来点!”
“那是自然。”,胡言笑着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