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舟内点起了烛火,小舟等到了想要等到的人,压在太湖黑镜般的湖面上,朝着燕子坞的归途轻盈的划荡。
这一次,划桨的人换成了阿朱。
“所以说,这只小貂是自己跑进船蓬里的?”
船蓬内,胡言枕在阿碧的腿上,一只手捏着闪电貂的后颈,提着它上下掂量。
胡言心中有些奇异,印象里,这只小貂此时要么在无量山,要么在万劫谷,怎么会跑到他这江南地带来了?
“是哩。”,阿碧美目痴痴的望着腿上枕着的胡言,眸中光华流转,柔情蜜意似水一般的流淌,一双纤白细嫩、皓肤如玉的小手轻轻梳理着胡言的发丝,“这小家伙闯进船里的时候,真是吓了我和阿朱姊姊一跳呢。”
“这样啊。”,胡言若有所思。
或许是和其他十三字书的合并有关吧,胡言心想。
“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字书的人物、武学、势力全部合并在了一个时代中出现,产生的连锁效应,的确会使原先的剧情脉络面目全非。
这么一想,倒也能解释的通,胡言释然的将手中的闪电貂随手丢到一边,可刚丢出去,它又屁颠屁颠的凑到了胡言身旁,用小小的脑袋蹭着他的手掌,一幅殷勤讨好的乖巧模样。
“说好的只听钟灵一个人的话呢?”,胡言纳闷的看着这毫无骨气的对着他这个陌生人撒娇的小貂,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小貂仿佛十分受用,圆圆的眼睛眯起,发出舒适的“叽叽”声。
阿碧见状,也跟着伸出了手,想摸一摸它的毛皮,可是手还没伸到它的身上,这先前还乖巧卖萌的小貂,顷刻间凶相毕露,朝着阿碧呲牙咧嘴,露出了四颗带毒的尖牙。
“干什么呢?”,胡言可不惯着它,见它敢朝阿碧露出凶相,便立马伸出指头朝它的脑门上用力一弹,将它的整个身体都弹的倒翻了出去,“你要是敢咬了我的阿碧,小心本公子把你扒皮抽骨煲汤喝!”
这闪电貂身形小巧,行动迅猛,体含剧毒,称得上世间少有的奇物,又不知为何对胡言格外的亲昵,胡言本想着,将其好生驯养后,未来也能当作闯荡江湖的一大助力,但前提是它要安分守己。
如果它真的敢伤了胡言身边的人,便是再贵重十倍百倍,胡言也会毫不犹豫的送它归西。
来到模拟江湖的世界,多了一层慕容家二公子的身份,体验了二十余年纨绔子弟的生活,表面上的胡言和善易与,但骨子里,那份本能般的冷酷与果决从未变过!
看着面色骤然间变得冷冽的胡言,阿碧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她依旧温柔的望着胡言的脸,轻轻的替他按揉着两侧的太阳穴。
她与阿朱一同喜欢的公子,本就是这样的,平日间的温柔和善的是他,看上去纨绔放浪的是他,此时气势凌冽骇人的也是他。
从很早很早之前,她就知道了,公子并不是一个无用的纨绔,只是比起所谓的王图霸业,他更重视身边的人罢了。
他总是将身边的人看的比什么都重,就像现在这样,会为了她,朝着那举世罕有的小貂目露寒光,杀机尽显。
“所以...我和阿朱姊姊才会无可自拔的爱上公子呀。”,芳心满是甜蜜,阿碧在心中轻声呢喃。
顶着胡言的目光,那小貂自被弹飞后便老老实实的匍匐在地上发抖,等到胡言再将它拎到阿碧的面前,任由阿碧如何抚摸揉捏,它也终于是不再敢露出丁点反抗的姿态。
此时,小舟驶到了一处宽阔的顺流江面,得空能够不必再费力划桨的阿朱掀开帘子,弯腰探进了船蓬。
“呀,给姊姊也摸一摸。”
看到那小貂在阿碧手上如此温驯,阿朱也忍不住伸出手讨要了起来,从阿碧手中接过小貂,看着它一幅低眉顺眼的乖巧模样,阿朱不由的在心中啧啧称奇。
船蓬内的动静,阿朱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的,揉捏了一会这不知怎的便被胡言驯服了的小貂,过足了手瘾后,她将小貂放到一边,施施然的跪坐在了胡言的身旁。
“离燕子坞还有大约半个时辰,公子如果疲了的话,就先休憩一会吧。”
阿朱一遍说着,一边抱起胡言的双腿,将其置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柔弱无骨的小手熟练的在他的腿上游走,按摩着每一处紧绷僵硬的筋肉窍穴。
“嗯...好,那就麻烦阿朱了。”,小舟轻轻摇晃,身侧温香暖玉相伴,胡言枕在阿碧的膝上,享受着阿朱力道适中的揉按,这久违的舒适惬意,让胡言都忍不住发出几声畅快的闷哼。
“嘶...舒服!”,胡言伸出两只手,一左一右的将阿朱与阿碧的小手牵在手中,感受到手中切实传来的温润柔软,他不禁感叹道,“这离家一年,直到见了你们俩,才算有了回家的感觉。”
闻言,阿碧脸上的红晕愈重,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羞的不敢与胡言对视,阿朱同样红了小脸,但她不退反进,小小的脑袋靠在胡言的胸前,琼鼻轻嗅,随后语气略带一丝醋意的说道。
“公子这嘴呀,就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哄骗我们姊妹,阿朱可是嗅的明白,公子的身上,还留着其他女子的体香呢。”,皱了皱可爱的鼻头,她的指尖在胡言的胸膛上来回的胡乱轻划,“公子这一年游历,想必是结识了不少的知心红颜,已经把我们姊妹忘到了九霄云外去啦...这不,我们姊妹今日在舟里苦等的时候,公子应是还在与别的女子温存呢。”
“我的好阿朱,你可真是误会我了。”,听到阿朱酸溜溜的话语,胡言心里不由的一悚。
赶来的太过匆忙,偏偏忘了,阿朱擅调香,自然也对香气格外敏感。
“早知道应该先换身衣裳的。”,胡言在心中暗暗叫苦。
让他和阿朱阿碧说谎,他是万万不愿的,思来想去,便只好搂住阿朱的肩,一把将她抱入怀中。
“这一年的时间里,我心中最挂念的便是你们姊妹二人了,每日每夜的想啊想,想着阿碧今日还在唱着小曲吗?想着阿朱是不是调了什么好闻的新香呢?想到后面,都恨不得这一年时间赶快结束,我好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陪在你们姊妹身边,再也不用离开。”,抚摸着阿朱的长发,胡言不再自称公子,而是温声细语道,“今日来迟了,是我不对,但只是因为在下榻的客栈遇到了一位旧友,耽搁了时间,这不,刚一将她送走,我就急匆匆的赶来找你们了。”
“公子何必着急解释?我们姊妹二人,不过就是公子身边无足轻重的小丫鬟,哪里值得公子挂念?”,听着胡言的话,阿朱的心里已经软了七八分,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甜蜜的好像浮在云端一般,也就是嘴上还在倔强的口是心非,“公子随意骗骗阿朱就好,阿朱一介奴婢,又怎敢不相信主子的话?”
“我何时骗过你们?又何时真的将你们当过丫鬟?”,胡言闻言,轻轻拍了下阿朱的玉臀,语气有些严肃道,“什么主子奴婢,不要再说醋话,你与阿碧,都是我最最重要的人,再这样胡乱说话,小心本公子家法伺候。”
说罢,大手用力的捏了捏。
玉臀遭袭,阿朱发出一声细细的嘤咛后,将头深埋进了胡言的胸口,娇躯温顺的被他搂抱在怀中,心底仅存的那丁点醋意也终于随之烟消云散。
而身后,一直安静望着着胡言与阿朱二人的阿碧笑意盈盈,满目温柔。
船篷内安静了下来,只余下轻微的呼吸声与心脏的跳动声萦绕在耳畔。
慢慢的,小舟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