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沿着河流走了数个时辰，隐约能看见山顶那座宏伟的宫殿。
“这是…傀儡残骸！”凌砚雪指着地面上一堆黑色物体。
残骸表面染上几缕鲜血，应该是有人和它战斗受伤了。
夜枫莫名地想到沐颜手里的那一具生傀。
一路上残骸越来越多，尸体也开始出现。
沐颜的袭击又来了，这种防不胜防的偷袭让凌砚雪疲惫不堪，虽然没什么大碍，但人是受了一些小伤。
“我已经可以联络到其他同门了！”虽然凌砚雪语气淡然，但夜枫还是看见眉宇间浅浅的放松。
相必她认为有了同门的帮忙，路途会轻松许多。
但夜枫觉得沐颜肯定会料到这一手，肯定也有所准备。
“换成女装，不要让曹泽那个傻子认出你！”沐颜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
夜枫默默地披散头发，揉了揉略显僵硬的脸，露出一个柔弱的笑容。
“你干什么呢？”凌砚雪不解，她总感觉夜师妹在某一刻发生了变化，言行诡异不说，眼神更是带有某种含义。
像是告诫，又想愧疚。
“师姐的同门肯定有很多美男子，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能看上我呀！”夜枫露出了娇憨的表情，搂着凌砚雪的腰肢，趴在她的胳膊上，一副好姐妹的样子。
凌砚雪的身体在接触的一瞬间僵硬，然后逐渐放松，沉默了一会，说道：“男人，其实没一个好东西，师妹还小，就不要想这些了！”
“咦，话本里都说我这样的年纪就应该准备嫁人了，早些找个如意郎君不好吗？”夜枫装作不懂。
“当然不好啦！话本里都是骗人的，你看我娘，成亲之后整天愁眉苦脸，有什么好的。”
“也是。那一个人总得有人相伴吧，修仙路途遥远，总该有人陪你欣赏风景，和你共同御敌，一起共赴长生！不然你修仙的意义是什么？”这些话倒不是糊弄凌砚雪，而是真想听听她的想法。
“我…”凌砚雪愣住了，修仙的意义是什么这种事她根本没想过。
修行、练剑…一切好像都是为了实力，可有了实力之后呢？你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吧？这样多无聊啊！
“你呢，你修仙是为了什么？”凌砚雪实在想不出来，只能把问题推回夜枫。她嘴上说着，五感和灵视却放开，警惕着周围可能出现的危险。
“我啊…”夜枫想了想，说道：“我是为了愉悦！”
“愉悦？”凌砚雪似有所悟。
“人有七情六欲，七情中增加喜、爱、欲，减少怒、哀、惧、恶，就能得到愉悦。”
“那六欲呢？”
“六欲，就是各种欲望，无论什么欲望，满足了就能得到愉悦！”
“简而言之，内心想要什么，你满足了它，你就会得到愉悦，你修仙就有了意义。”
“尊崇欲望，顺遂欲望！”夜枫一脸坚定，她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她想要全世界，她准备着，铺垫着……
“以后不许说这些话了，不然别人还以为你是大魔域魔头呢！”凌砚雪冷然道，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尊崇欲望，顺遂欲望”这句话就像一个魔鬼，紧紧地抓住了她的心。
不行的，要是人人都为所欲为，世界迟早会堕入毁灭！凌砚雪这样告诫自己，死死地按住内心想要破土而出的东西。
“大师姐！”
“大师姐！”
……
道道白衣汇聚，齐齐向凌砚雪行礼，恭敬而有序。
玄冰宗的人到了。
“大师姐没遇到什么麻烦吧？”曹泽关切地问道，自从来到这里他就尝试联络，不过遗迹对这方面有压制，现在聚拢的门人也不过十之六七。
曹泽眼睛余光撒向夜枫，惊艳中夹杂着疑惑。
曹泽觉得这人有点面熟，但他肯定这人如此美丽自己不可能不熟知。
“周围有些小蟊贼，去把他们清理了吧！”凌砚雪略微有些不自然地挡住夜枫，似乎是不想让他们有什么接触。
“…是！”曹泽有点恍惚，这可是大师姐第一次命令他，他一定要把事情做好才行。
曹泽大呼小叫地招呼小弟搜索四周，很快便出现了打斗场面。
怎么回事？沐颜明知道他们会这么行动，怎么不提前撤退？夜枫暗自疑惑。
“是魔门！”曹泽把一具尸体放到她们面前，尸体上残存着未消散的魔气。
凌砚雪秀眉微蹙，魔门怎么会打上她的主意了？
魔门一贯是正道所打击的势力，除了大魔域等寥寥几个星域，其他星域很少有其生存的土壤。冰神仙域为老牌正道宗门冰神宗把守，自然也会对其严防死守。
难道是那人派来的？一个不好的念头浮现，要真是这样，那也太触及底线了，且她的身份已经暴露，再待在玄冰宗只会为其徒惹祸事。
“曹师弟，再加快召集门人的速度吧！”凌砚雪下令，不管怎么说，接下来的探险都要更小心一点。
一晃五日而过，山顶的宫殿已经不远。
曹泽靠在树上喘息，他已经后悔来到此地了。
刚刚他们和十几个合道境的傀儡战斗，虽然最终赢了，但也是惨胜，门人的尸体也留下了十几具。
这样的惨烈他们还是首次经历，作为东洲第一的宗门，他们每次历练那次不是大胜而归。
这次的遗迹之行结结实实给了他们打击，这是境界上的，修仙者与仙人之间的差距。
活下来的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恐惧和疲惫，这已经是和傀儡战斗的第十八场了。
傀儡们没有痛感，不怕死，断肢还能行动，可他们是活生生的生命啊！以血肉之躯换取冰冷的残骸，何其不幸！
会过去的，传说不是这样说的吗，强者历经千辛万苦，最终得道，还抱着美人归！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曹泽看着前面那个永远淡漠的倩影，幻想着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强者。
“玄冰宗的畜生，给老子滚出来！”突如起来的吼声让玄冰宗众人惊起。
“是阴傀宗的人！”曹泽皱眉说道，玄冰宗可没惹他们吧？！
只见魏川领着十几人，个个衣衫褴褛，本命傀儡染血狰狞。
“我阴傀宗与你们无冤无仇，凭什么一直阴我们？！”魏川眼球布满血丝，与其傀儡一跃升天，“兄弟们，和他们拼了！”
余者呼应，一拥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