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段时间,她便好奇:是怎么样的一个存在,才能把那群牛高马大、凶神恶煞的汉子给吓得屁滚尿流呢?
今晚亲眼所见,她终于明白了,且是大受震撼——这人,强得离谱!
而那漆黑的身影伫立着,不发一言,令人不自觉地疑惑——他现在正想着些什么呢?钱小葵的话语不大,却正好能让场上无言的“枭”听到。对此,他当然不会像某个玩卡牌的小子一样,嚣张地说道:我只是一名路过的XXXX。
于他而言,这种没有意义的问话就没有接下去的必要了。他沉默着,明明没有任何一个的动作,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可身周的所有人,皮肤上竟然齐齐隆起了无数个鸡皮疙瘩。甚至连心脏都好像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给压制住,仿佛不能呼吸。
渐渐的,迷雾完全消散了,地上一帮汉子们,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根本无力拿起手中的武器。枭看了一眼面包车后的方向,也不理睬,反而扭头看向钱小葵他们的方向。
在钱小葵的视线与他的视线相接的时候,她感觉全身肌肤的毛孔都收缩了。面前的这人就好像是一只猛禽或是野兽,而自己却变成了弱小无助的白兔。
难怪那些人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的眼里,竟有这般强大的杀气?!
不知是否为钱小葵的错觉,她好像听到了那猫头鹰样式的面罩之下,“隐侠·夜枭”从牙齿里挤出来的冷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走向了一旁,驾起原先那辆摩托车,正要离开。
“喂!等一......”钱小葵话还没说完,那“枭”头也没回,扬长而去。
钱小葵忙收住心神,让三人看住倒地的人,而自己则与另外三人到面包车后面活捉陶迩懿。那些人根本没有胆量逃走,只因为这隐侠·夜枭的外号传得实在是太响。
他们放下武器,乖乖投降——刚才那夜枭望向这里的目光,分明就是一道锋锐的寒芒,直教人脊背发凉!那感觉就好像是:“不乖乖束手就擒就会死”一样!
当支援队伍到场,见这场面皆是一惊,都向着钱小葵等七人竖起了大拇指。而七人却无心应和,只有亲眼看到刚刚那场战斗的人,才能理解他们内心的震撼。
钱小葵的内心很压抑,对于那巍峨屹立于众暴徒之中的隐侠·夜枭,她满心幻想。
面罩之下,他会是什么模样?
......
公路上掠过一道带着光的黑影:“魏前辈,本次任务完成。”枭对着头盔内的麦克风,淡淡地道。
铁骑迅捷如风,疾速如电,枭骑车减速,掠进了一辆并不起眼的小型货车内。货车开启货箱的铁板,似在热烈地表示欢迎。
货车内别有洞天,货箱里面装载的不是货物,而是各式各样的高科技仪器,以及枭所需的各种武器。他摘下了头盔,露出那一副剑眉星目,坚韧刚毅的面孔,枭便从那隐侠变回了守望者秋心。
他看着面前琳琅满目的仪器设备,形形色色他见过或是没有见过的武器装备,不禁感叹上头安排的周全。车由一名女子开着,英姿飒爽,头发束成高马尾——正是魏柯的助手,听说是叫晓彤。魏柯于一旁交代着什么,见秋心走近,只是点头示意。
终于,魏柯放下了对话机,眼里很是得意,抬头笑着道:“如何?”
“那七名新人?”秋心低头看向地面,嘴角轻轻上扬,笑了一笑。
“那七名新人。”魏柯这次用的是陈述语气。
“火候欠缺,还得再磨磨。倒是那个队长钱小葵,表情还不错。”秋心言简意赅地丢下这句话,便卸下一身的装备,戴上了一副黑色方框眼镜。霎时,秋心的一身锋芒皆被掩盖,转而化为一种极为理性的能量。他一步一步地走向身后的墙。
这墙上挂着几张崭新的照片。在照片上,映着的是新发生的案子,以及一张印有小丑笑脸的——扑克牌。
秋心紧蹙双眉,感到头疼:“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红皇后游戏又开始了么?”
魏柯答道:“是啊。这是本次出现的第一件案子,目前尚未有第二件案子出现。关于凶手有没有可能再次作案,以及凶手什么时候再作案,都一无所知。”
秋心拿下墙上挂着的十数张照片,揉了揉因紧绷而青筋暴起的太阳穴,抚颚凝思。其中一张照片之上,是张遗落的扑克牌,上面印有方块三(♦3)的符号,以及一个小丑的笑脸。秋心又看向另一张照片,是杀手留下的文字。与前一单案子不同,没有什么繁琐的数字,只有四个简体汉字:无形之刃。
简洁得不能再简洁了。
最后一张,是关于死者的——虽然隐隐约约能看出人形,但面部已经碳化得看不出五官,整个头部黑得似一块焦炭。死者左胸口心脏位置上,有一个椭圆的缺口,缺口的边缘也已经碳化。
“是激光类武器么?”见死者身上明显的碳化痕迹,秋心朝着一旁的魏柯询问道。
“从心脏上的致命伤来看,很有可能是激光类的武器。而从面部来看——”魏柯也凝眉思索,答道。
“倒像是火力极强的喷火枪。”秋心接过话头答道。他拿过一旁写得清晰明了的调查报告仔细地阅读起来。
首先是案发地点——一处极其普通的三层居民楼,准确案发地点是在二楼的靠东南方向的房间。
再者,是确定尸源——本次的受害者是个提前辍学的家里蹲、啃老族、死宅,平时总是窝在房间内不出门。案发居民楼属于一个一家三口的家庭,通过19区SWZ法医的核验以及提取死者毛发上的DNA与该夫妇DNA进行的比对,确认死者便是他们常年蹲在家里的儿子。
据调查,受害者既无情人,也无仇人,从家庭背景来看也明显不是有钱人。事发当天,家里人都出去工作了,只有他一个人呆在家。就此,杀手将房间门锁融开,对受害者进行了杀害。
秋心面前的数张照片中,便有一张金属融化、门锁完全变形的照片。
在晚上10点钟左右,受害者的父母回到了家。他们发现门锁的异样,到了房间又发现一具疑似孩子的焦尸。惊讶与惶恐之下,悲伤于自己的儿子死于非命。因此才马上报给19区守望者大厦。
本来,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交给其他人问题也不大。但偏偏,前去案发现场调查的守望者们在死者的一旁发现了一张印有笑脸小丑样式的扑克牌。接手的守望者觉得事情不简单,马上联系了魏柯——因为有关“红皇后游戏”,事情都会变得十分棘手。所以,上头委托魏柯作为领头羊负责有关红皇后游戏的案子,并成立了一个专案组。
眼下便又是一个非常规的案子,不像是仇杀、情杀、见财起意。且这里面牵涉到了含笑者俱乐部以及红皇后游戏,想要破案,还是得先从红皇后游戏的“规则”入手。而这又指向了凶手故意留下的字迹:无形之刃。
从上一次的经历以及获得的有关红皇后游戏的情报来看,凶手极有可能获得了所有目标的信息,具备一定的装备和武器,严格按照游戏的既定规则行事。这次肯定也不例外。
但是,凶手只留下了这短短的四个字,信息量太少,可发散的方向太多——还真是耐人寻味。
无形之刃?是指没有形体的武器么?
秋心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然后,便是案发时间和案发经过。受害者的父母从早上7点钟出门上班,至夜晚22点钟下班,22点30分回到家。其中跨度很大,有15个小时。
而根据现场的一份外卖订单来看,外卖送达时间是中午的12点33分。
且从现场拍摄的照片来看,当事人已经吃完了这份外卖。因此,时间又可推断至12点40分以后。
刚刚接手,负责此事的同事们一见到这一张遗落的金属扑克牌,便马上上报给了魏柯,并且将此事移交给专案负责组。
这次事件不像上次那般。
现场所有的电子监控设备都完好无缺。经一些同事对监控的反复查看,除了外卖员送过外卖来到门口之外,并无其他可疑的人。更无人接触过被害人家的大门,跟别提有人从监控的眼皮底下进去门内了。
问题来了:杀手是怎么进到受害者家里的?是从窗户里面爬进去的么?想来,真是让人头大。
秋心低头看着那份报告,说:“关于受害人的父母,他们的不在场证明调查过了吗?”
魏柯迟疑地答道:“我们专案组的同事们都调查过了,在案发后对周围进行了走访。而且在一楼的门口处的监控也调查过了、公司上的情况也调查过了,人家案发时间段内都没有离开过上班地点。甚至连休息时也是叫的外卖,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魏柯挑起一只眉毛,说:“你是在怀疑被害人的父母?那对夫妇?因此想要确认一下他们的不在场证明?”
秋心小小地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坦白说,我不能放弃任何一种可能。虽然说这是红皇后游戏的第一件案子,或许会有些特殊。如果用平常心来看待,可能会和普通的案子一样——就和上次♠A的事情一样,最终被归类为了仇杀。”
魏柯道:“假设是夫妇中的某一个,你觉得他们的作案动机是什么?”
“资料上不是说过,被害人是个啃老族、家里蹲么?也许是父母中的一个甚至是双方都讨厌这么一个儿子,萌生了杀害之心?”
魏柯听罢,哈哈大笑:“所谓虎毒不食子。虽然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但这种可能性太小了。而且,两人的不在场证明已经调查过了——你可以打消疑虑了。”
闻言,秋心答道:“我也明白,只是身为守望者,不能放下每一个疑点。”说罢,秋心看着上面的资料,继续思索着。
魏柯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一切等明天再说,我会让专案组内的成员盯着先的。”
秋心点头。今夜经过一番折腾,他也感到些许疲惫,确实是应该休息一会儿了。不久,货车平稳地停下,是19区SWZ大厦外的一个停车场。秋心从口袋里拿出一把车钥匙,踏上回家的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