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歌提着瘫软的身子,慢慢地走入洞府院中。
白皙的锁骨处残留着余韵。
苏长歌用手提了提衣领,勉强遮掩住痕迹。
她的心中有些腹诽:“相公真是讨人厌,非得那样做才放我出来,我的嘴都酸了,而且那种味道还没有散掉。”
她走着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两个小徒弟正在看着她。
苏长歌的脸色一红,但幸好本来就很红。
她轻咳一声,柔声道:“小林梦,小小梦,你们做的不错,现在还在我这里,如此听话,应该表扬的。”
她的声音有些古怪,干涩低沉。
萧梦儿落后林梦儿一个身位,她的脸色有些古怪,狐媚眼之中似有水雾凝结。
“长歌姐姐果然变了,都怨那个魔头。”
林梦儿则是没有想那么多。
她的桃花眼之中有着委屈神采,迈着小短腿,欲要扑倒苏长歌的怀中,却被苏长歌伸手拦下了。
林梦儿瘪着小嘴,可怜巴巴地看着有些尴尬的苏长歌。
她有些疑惑,腔调有些哭意:“长歌姐姐,你现在都不愿意抱抱小林梦了吗?呜呜。”
苏长歌面上的尴尬更甚。
她那里有些异样,缚仙绳并没有脱下,还在那里挂着呢,她怕漏了馅。
苏长歌强挤出笑容:
“哪里会呢?小林梦这么可爱,长歌姐姐怎么会讨厌你呢?只是...只是...”
萧梦儿眼中的神采更将异样兴奋,她看出长歌姐姐的动作有些古怪。
但她不会说出来,而且,她准备帮苏长歌解围。
她上前一步,拉住林梦儿,调侃道:
“小不点,我不过要了你几颗灵果,何必告状呢?长歌姐姐这几日监督我们学习已经够累了,你怎么忍心让她再劳累呢?”
说到“劳累”二字,萧梦儿还偷偷瞟了一眼苏长歌。
苏长歌自然注意到了,毕竟她现在浑身都十分敏感。
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点点头,默认了。
心中却觉得萧梦儿越发调皮了。
林梦儿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小脑袋轻点,嘟着小嘴,退后一步:
“长歌姐姐,那我就去偏房睡了,明天再见。”
林梦儿的小小背影有些寂寞,她觉得长歌姐姐不爱她了。
她边走边皱眉思索。
突然,她觉得自己找到了原因。
“萧明道真是个坏人!我一定要将长歌姐姐夺回来!”
院中,只留下萧梦儿和苏长歌。
苏长歌对着萧梦儿柔声道:“小小梦,你也去睡吧,明日还要学习呢。”
萧梦儿却不迈步,反而问道:“明日,长歌姐姐还会再去找明道哥哥吗?”
苏长歌的杏眸羞涩:“不会了,我今天只是和他粗略商量一些事情,等到几日后再去详谈。”
萧梦儿没有说什么,只是嘴角的笑容有些玩味。
她点点头,迈步离去。
等到没了人。
竹林旁,月牙儿下。
苏长歌才手捂脸颊,心中埋怨:“相公好坏,非要我带着不许脱,不过...适应之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她抬头看着天上明月,传说那时上古时期的仙人所留。
喃喃自语道:“希望明日一切顺利,妹妹终于要出来了。”
苏长歌和萧明道告别之前,萧明道就已告诉她这几日先不要来了,他先去“解救”妹妹,还要和女儿商谈一下其他事。
苏长歌自然知道是什么,肯定是“婚礼”一事了。
因为以往一些事,苏长歌还是很希望得到萧长生的祝福的。
那样的话,她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长生仙子的“后妈”了,不对,是可以和萧明道真正地在一起了。
萧明道很重视他的女儿的。
“萧长生的性格虽然霸道,但对相公还好,希望相公一切顺利。”
刚刚准备抬脚回屋,异样就突然袭来。
苏长歌脸红红地想着,这霸道肯定是遗传自相公的,他也很“霸道”。
双腿有些不舒服,她只能忍受着奇奇怪怪的滋味,慢慢地踱步到屋中。
杏眸之中,已是朦朦胧胧。
就如同今晚的月色。
……
萧明道坐在椅子上,砸吧着嘴。
他在回味着苏长歌,那幽幽怨怨的小眼神,还有那柔软的口腔触感。
苏长歌那满头秀发倒是脏了一些,不过对于仙人来说,这无伤大雅。
所以,萧明道现在处于贤者时间。
他正思索着明日如何与女儿商量。
现在有两件事要办,一个是解救苏长歌的妹妹,也就是未来的小姨子,苏畅歌。
另一件事,自然是结婚大喜。
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至少,萧明道现在就有些心虚。
女儿的长相神似凡间那位奇女子娘子,他总觉得自己会被女儿嫌弃三心二意。
他可不想那样。
所以,萧明道翻来覆去,让苏长歌未来几天先别来,就是想要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可是思来想去,总是没有思路。
而且,女儿也不见得会拒绝。
或许只是萧明道自己吓唬自己。
萧明道摇摇头,看向窗外。
夜色已深,月牙儿已经渐渐朦胧。
他现在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似乎有种冥冥中的声音在提醒着什么。
而且,还是和女儿有关的。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明日女儿闹脾气,但也不应该现在就让他如此心慌啊?
左思右想,想不通透。
萧明道站起了身,决定还是去看看女儿,不然一直闹心可不成。
……
萧长生的闭关之地。
萧长生打着坐。
但她现在感觉浑身难受,尤其是额头,头疼欲裂。
可,萧长生依然坚持着盘膝调息。
“没事的,没事的。”
她有些后悔那两天两夜的感悟了。
萧长生为了思考一些事情,一直反复回忆那三场梦境。
可非但没有得到结论,反而让她自己陷入了困境。
萧长生的记忆有些混乱起来,眼前的景色似乎似是而非,非花非雾。
她好像见到了红窗红烛红被褥?鸳鸯锦帕和新郎?
“娘子,明道这厢有请了。”
“夫君,快来帮我把着凤冠拿下,好不舒服~”
“娘子,夫君这就来。”
萧长生瞪大眼睛,仔细注视着眼前一切。
她怀疑自己是在以娘亲的视角看待父母之间的新婚之夜。
若不是的话,那父亲又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冲我这样说?为什么向我拱手?
“我”为什么向他回礼?又为何戴着凤冠?
萧长生发现她控制不了自己,但也好像是观赏戏剧一般。
红烛熄灭,帷幔拉上。
没等她多想,画面再次破碎重组——
这一次,她似乎回归了“本体”。
普普通通的木屋之中,有三人。
床榻躺有一女,面色苍白。
床边一男子脸色晦暗但强挤着笑容,男子怀中有一女婴,女婴可爱稚嫩。
“以后就叫她长生吧,夫君觉得呢?”
“我一切听娘子的。”
“小长生,可惜妈妈不能抱你了。”
“不要乱说,以后机会多的呢。”
“咳咳,夫君就会安慰我,一直都...”
女子似乎想笑一下,但手却无力地落下来。
脸色苍白,再没有了一丝红润。
“娘子,娘子!你不要吓我,娘子...”
男人的悲戚哭声,婴儿的惊吓啼哭声,响彻在还贴有福字的木屋里。
修炼密室之中。
萧长生以手抚额,倒在地上。
她的双眼失焦,久久没有回神。
她的脑海混乱至极,口中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父亲,父亲...”
……
正在赶路的萧明道突然感觉心神恍惚,眼前的画面不再是云和雾。
他好像看到了洞房花烛夜之时的妻子,他好像看到了婴儿时期的女儿在啼哭。
还有那全无生气的妻子。
以及,满屋子的白色。